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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中文 >  灵曜破穹 >   第15章 龙血

第15章:龙血初烙,其重如山

赤炎洞天深处,时间仿佛被无形的手拉长,每一缕光线的流转都带着庄重的韵律。暖阳玉髓不再仅仅是散发温暖,它的光辉如同被点燃的古老祭火,光芒中跃动着肃穆而灼热的符文,将整个洞天映照得如同神圣的传承殿堂。

愈子谦没有像往常一样与娴云嬉戏,而是独自安静地坐在玉髓边缘最炽热的光斑中心。他那双墨紫色的瞳孔,此刻仿佛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表面倒映着跳跃的赤焰,深处却沉淀着与年龄不符的沉寂。他能感觉到,今夜洞天内的空气格外粘稠,每一口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压力,仿佛有看不见的山岳正缓缓降临。

脚步声响起,不疾不徐,却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空间的节点上,引起细微的共鸣。炎煌的身影出现在洞天入口。他今日的装束让子谦瞳孔微缩——不再是平日那随性舒适的赤袍,而是一身庄重至极的暗红色祭礼长袍,袍服不知由何种神料织成,色泽深沉如凝固的龙血。以璀璨金线绣制的完整朱雀巡天图覆盖全身,那朱雀栩栩如生,双翼展开,翎羽根根分明,仿佛随时会破袍而出,焚尽苍穹。仅仅是站在那里,一股源自太古洪荒的尊贵与威严便弥漫开来,令洞天内的火焰道纹都为之俯首,明灭不定。

炎煌的目光落在子谦身上,那平日里温和如暖阳的赤瞳,此刻深邃如同蕴藏着两颗濒临爆发的恒星,光芒内敛,却带着足以焚毁一切虚妄的灼热与一种……近乎于面对神圣的凝重。

“谦儿,”他的声音响起,低沉而雄浑,不再是往常那种带着暖意的洪亮,更像是从万古时空长廊尽头传来的钟鸣,每一个音节都直接敲击在子谦的灵魂深处,震得他气血微微翻腾,“随我来。”

没有询问,没有解释,只有不容置疑的指令。炎煌说完,便转身,一步踏出。他脚下并非坚实的地面,而是一圈自行漾开的、如同赤金琉璃般的火焰涟漪,托着他的身躯,向着洞天之外飘去。

子谦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莫名的悸动,小小的身影稳稳站起。他没有丝毫犹豫,迈步跟上。体内那丝银色的空间圣力自然流转,脚下空间微微扭曲、折叠,形成肉眼无法看见的短暂阶梯,让他能如履平地般跟在炎煌身后。他的步伐不快,却异常沉稳,每一步都仿佛经过最精密的计算,落在最节省力气、最能随时应对变故的空间节点上。

洞天那足以抵挡圣王冲击的禁制光幕,在他们靠近时,如同拥有生命般,无声无息地向两侧分开,如同臣子为君王拉开帷幕,露出外面深邃冰冷、星辉漫天的夜空。

炎煌没有施展破碎虚空的大神通,只是踏着虚空,一步步走向朱雀圣山的最高峰——涅盘顶。他的速度看似缓慢,但每一步迈出,身形便出现在数十丈之外,缩地成寸。子谦全力运转《空痕步》,身形化作一道微不可查的银色流光,紧紧相随,夜风在他耳边呼啸,却无法吹乱他一丝头发。

涅盘顶,并非子谦想象中火山喷发后的狼藉之地。这是一片极为广阔、平整得如同镜面般的平台,通体由一种名为“曜魂石”的奇异黑色晶石构成。这种晶石是朱雀圣山独有的瑰宝,能贪婪地吸收并储存日光与天地间的火焰精华,使得平台即使在冰冷的深夜,也由内而外散发着令人舒适的温热余波,以及一种淡淡的、如同呼吸般明灭的赤色光芒。站在这里,仿佛置身于星空与大陆的交界处,抬手可摘星辰,俯瞰便能将圣山连绵的龙脉、闪烁的护山大阵尽收眼底。凛冽的夜风在这里变得格外凶猛,带着刺骨的寒意与精纯到几乎液化的火元灵气,形成奇特的冰火两重天。

炎煌在平台正中央,那赤芒最盛之处站定,负手仰望无尽星河,背影在星辉下拉得极长,仿佛与这片古老的天地融为了一体。子谦安静地立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今晚的老祖,与他认知中的任何时刻都截然不同。那是一种剥离了所有温情外壳,显露出其作为圣皇、作为古老血脉守护者的、最原始也最真实的威严。

“谦儿,”良久,炎煌终于开口,他的声音似乎融入了夜风,带着一种跨越了无数岁月的古老与沧桑,“你可知,你体内沉睡的,是何等尊贵,又何等……危险与沉重的血脉?”

子谦抬起头,银色的瞳孔在清冷的星辉与脚下曜魂石的赤芒交织下,显得格外纯粹而明亮:“老祖曾告知,是父亲传承于我的龙族血脉。”

“龙族血脉……”炎煌缓缓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语气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那里面有对挚友的追忆,对至高力量的敬畏,有身为守护者的责任,甚至还有一丝潜藏极深、几乎无法察觉的……对于那力量本身的忌惮。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如两柄经过千锤百炼的神剑,骤然出鞘,毫无保留地直视子谦的双眼,仿佛要穿透他的肉身,直视那潜藏在血脉深处的灵魂烙印。

“你父亲,龙尊愈静,他的强大,早已超脱了言语能够描述的范畴。”炎煌的声音不高,却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砸在子谦的心上,“他曾于挥手间引动星河倒卷,令域外魔神喋血;亦曾在吐息间定住地水火风,重开一方混沌。但,这毁天灭地的空间神通,并非他力量的根源!”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力度:

“那支撑他纵横诸天万界、令漫天神魔不得不低下高傲头颅的根基,是他血脉中那源自太初洪荒、与天地同寿、与大道同存的——不朽龙魂与不灭龙躯!”

他猛地抬起手,指向下方那在夜色中如同巨兽般匍匐沉睡的、广袤无垠的兽神大陆。

“你看这片我们立足的大地。此界,并非你想象中的无‘龙’之地。”

子谦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眼神专注,银瞳中星芒微闪,试图看穿那沉沉的夜幕。

“但你日后行走世间,所见之‘龙’,多为血脉稀薄、在漫长岁月中退化至近乎凡兽的亚龙、地龙、翼龙!它们或许体型庞大如山岳,或许能喷吐烈焰寒冰,但它们终生匍匐于地,挣扎于山林沼泽之间,为了生存而互相撕咬,为了些许灵物而向更强者低头!它们空具龙形,早已失了那翱翔九天、统御万灵、言出法随的至尊意志!它们的血脉,驳杂不堪,浓度万不存一,如同污浊溪流之于无垠汪洋,如同风中萤火之于亘古烈日!”

炎煌的声音如同九天惊雷,在涅盘顶上炸响,带着一种宣泄般的激昂与痛惜:

“而你不同!愈子谦,你体内沉睡的,是你父亲以无上修为凝聚、毫无保留传承给你的,这片孱弱天地根本无法承载的、最纯粹、最本源、最接近力量源头的——祖龙之血!”

“祖龙之血……”子谦下意识地喃喃重复,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如同战鼓般剧烈地擂动起来,一股深藏于骨髓、流淌在每一条血管深处的灼热,似乎随着这四个字被瞬间唤醒,开始不安地躁动、奔涌,让他浑身微微发烫。

“它若沉睡,你终其一生,或许可凭借空间之力成为一方豪强,但终究是‘凡人’,终有极限,终会腐朽。”炎煌的目光如同最冰冷也最炽热的刀子,剖开一切侥幸与虚妄,直指核心,“它若苏醒,并且你能将其驾驭,使之与你灵魂共鸣……”

炎煌说到这里,刻意停顿了一下。整个涅盘顶的空气仿佛被彻底抽空,连呼啸的夜风都陷入了死寂,只有无尽的星辉如同冰冷的瀑布,无声地倾泻在两人身上。

他凝视着子谦的眼睛,一字一句,如同法则的宣告:

“你,方为真龙!”

“真龙……”子谦小小的拳头骤然握紧,指节因为极度用力而发出细微的“咔嚓”声,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刺痛,却远不及那两个字在他灵魂中引发的风暴。这两个字,像是一把尘封了万古的钥匙,猛地打开了他记忆深处某些模糊而威严的碎片——那是父亲顶天立地、背影充斥整个星空的画面;是万龙朝拜时,那源自血脉源头的、震彻寰宇、令诸天法则都为之震颤的龙吟;是一种超越了理智、源自生命本能的、对于至高力量的极致渴望与……归属感。

然而,炎煌接下来的话,却如同来自九幽深渊的寒风,瞬间将那刚刚点燃的火焰浇熄,带来了深入骨髓、冻结灵魂的寒意。

“但是,真龙之血,霸道绝伦,乃万力之尊,凌驾于诸般法则之上。”炎煌的语气沉重得如同背负了整个世界的山岳,每一个字都带着血与火的教训,“它蕴藏着无限可能,也伴随着无尽的凶险与……反噬。以你如今这幼弱不堪的身躯,脆弱如琉璃的心神,若无法驾驭它,反会被其吞噬,被那狂暴的力量同化,失去自我。”

他的目光锐利如剑,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可怕的未来:“轻则,经脉尽毁,气海崩碎,沦为无法感知天地元气的废人,苟延残喘;重则……龙血焚身,血肉骨骼尽数化为飞灰,连你的灵魂烙印,都会被那至尊的龙力彻底抹去,神魂俱灭!”

“神魂……俱灭……”子谦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了一下,不是因为恐惧死亡,而是因为他此刻无比清晰地“听”到了——那股潜藏在他血脉最深处的、如同沉睡的太古凶兽般的力量,在发出低沉而威严的咆哮。它既是无上的恩赐,通往力量的巅峰;也是恶毒的诅咒,随时可能将他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冰与火,荣耀与毁灭,在这一刻交织在一起。

“你父亲将你托付于我时,曾言:‘玉不琢,不成器;龙不砺,难翔天。’”炎煌的声音放缓了些,那沉重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长辈的温和,但更多的是一种已然下定决心的决绝,“他希望你成为能劈开前路一切迷雾与荆棘的利剑,而非需要永远被庇护在羽翼之下、经不起风雨的雏鸟。故而,从明日起,吾将遵循上古龙族流传下来的禁忌古法,结合我朱雀一族以烈火涅盘、焚尽杂质为核心的焚天锻体之术,为你——重铸根基!”

他伸出宽厚的手掌,轻轻按在子谦尚且单薄、稚嫩的肩膀上。那手掌中传来的,不是往日的温暖,而是一种近乎滚烫的、如同烧红烙铁般的热力,仿佛能直接穿透皮肉,烙印在骨骼之上,甚至灼伤灵魂。

“此路,九死一生,痛苦非凡,非大毅力、大智慧、大运气者不可行。你,”炎煌的目光如同两座喷发的火山,灼灼地逼视着子谦,“可愿承受?”

夜风再次开始呼啸,吹动了子谦墨紫色的短发,发丝掠过他光洁的额头,也吹动了他眼中那不断闪烁、挣扎、最终归于一片沉寂如深潭的坚定银芒。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再次抬起头,仰望着那无垠的、冷漠的、却又孕育着无数可能的星空,仿佛在透过这无尽遥远的距离,与那位立于万界之巅的父亲进行着无声的交流,寻求着冥冥中的指引与力量。

星辰寂寥,无言无语。

片刻之后,他缓缓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炎煌。那双银瞳之中,所有的迷茫与波澜都已平息,只剩下一种与他幼小身躯截然不符的、磐石般的决然。清澈的童声在空旷的涅盘顶上清晰地响起,没有任何慷慨激昂,只有最简单的两个字,却仿佛用尽了他此刻所有的力气与信念,重逾千钧:

“老祖,我愿。”

没有豪言壮语,没有犹豫彷徨,只有最纯粹的承诺。

炎煌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赤瞳之中,终于闪过一丝真正的、毫不掩饰的激赏与一种“果真如此”的欣慰。他收回那滚烫的手掌,沉声道:“好!既然如此,便无需等待明日!今夜,便让你初步感受,何谓‘龙血之烙’!”

说罢,他袖袍猛地一拂!一枚鸽卵大小、通体赤红如刚刚离体的心头精血、表面却自然萦绕着一缕缕如同活物般游走的暗金色细密纹路的丹药,凭空出现,悬浮在子谦面前。这丹药出现的瞬间,周围的空气仿佛被点燃,发出“滋滋”的声响,温度骤然飙升,甚至连空间都产生了细微的扭曲。更令人心悸的是,丹药周围,隐隐有极其微弱、却充满了无上威严与苍茫气息的龙吟异象在幻生幻灭,那声音直透灵魂!

“此乃‘赤龙煅骨丹’,”炎煌的语气平淡,仿佛在介绍一件寻常物件,但说出的话却足以让外界任何一方势力疯狂,“乃我耗费一滴本命圣皇精血为药引,辅以九九八十一种至少千年火候的火系圣药,引动地脉龙火,耗时四十九个日夜,方炼制而成的一炉三枚之一。其药力至阳至刚,霸道无匹,本是给圣王境修士淬炼肉身、夯实根基所用。”

他目光扫过子谦稚嫩的脸庞,语气带着一丝残酷的意味:“你如今服下,无异于初生婴孩挥舞开天神器,药力稍有一丝失控,便是筋断骨折、血肉成泥之下场。”

子谦凝视着那枚散发着令人窒息气息的丹药,小脸上没有任何退缩与恐惧,只有一种近乎于殉道者的平静。他伸出微微有些颤抖,却异常稳定的手,缓缓地、坚定地将那枚丹药拿起。丹药入手,并非想象中的滚烫灼手,反而有一种奇异的、深入骨髓的温凉,但其中蕴含的那股仿佛能焚山煮海、崩灭星辰的毁灭性力量,却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在瞬间沸腾起来,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尖啸。

“盘膝坐下,五心向天,抱元守一,谨守灵台最后一丝清明。”炎煌的声音如同法则律令,不容置疑,“我会以圣皇本源之力护住你心脉与识海核心,确保你性命无虞,灵智不散。但药力冲刷血肉、撕裂经脉、锻打筋骨之苦,需你自身一丝不漏地承受!这是洗礼,亦是考验!”

子谦依言,缓缓盘膝坐在冰冷而温热的曜魂石平台上,小小的身躯挺得笔直,双手结出一个简单却稳固的手印,放在膝上。他最后看了一眼手中那枚仿佛有生命在跳动的丹药,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其放入口中。

丹药入口,并未如同寻常丸药般需要吞咽。它仿佛拥有自己的灵性,刚触及舌苔,便瞬间“融化”,但不是化作津液,而是化作了一道狂暴到极致、灼热到极致的岩浆洪流!这洪流并非赤红,而是带着无数暗金色的光点,如同无数微小的毁灭恒星,瞬间冲垮了他的口腔,沿着喉咙,以无可阻挡之势,轰然涌入四肢百骸,涌入每一条纤细的经脉,每一个脆弱的穴窍!

“呃啊——!”

几乎是在药力全面爆发的同一瞬间,子谦再也无法抑制,发出一声凄厉到变形、带着极端痛苦的惨哼!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内部,仿佛被投入了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又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抓住,投入了天地间最炽热的熔炉之中!每一寸肌肉都在被疯狂地撕裂、灼烧、碳化;每一条经脉都在被狂暴地撑开、碾压、寸寸断裂;甚至连最深处的骨骼,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那恐怖的力量碾成齑粉!

那痛苦,远超他过去认知的任何极限,是源自生命本源的、最直接的摧残与重塑。他的皮肤瞬间变得通红透亮,仿佛要滴出血来,细密的血珠从全身每一个毛孔中疯狂渗出,但刚一出现,就被那恐怖的热力瞬间蒸发,化作浓郁的血色雾气,将他整个人牢牢包裹、缭绕,让他看起来如同一个血人。

他小小的身体剧烈地痉挛、颤抖起来,如同风中残烛。牙关紧咬,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混合着药力的金色血丝,发出“咯咯”的、令人心悸的声响。额头上、脖颈上,青筋如同虬龙般暴起蜿蜒,显得狰狞可怖。汗水如同瀑布般涌出,却立刻被蒸干,只在皮肤上留下一层白茫茫的盐霜。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在这无边的、纯粹由痛苦构成的海洋中疯狂沉浮,那撕心裂肺的灼痛感如同亿万把钝刀,在反复切割着他的神经,几乎要将他最后一丝清明彻底吞噬。

“紧守心神!不要对抗!去感受它!引导它!”炎煌的厉喝如同九天惊雷,带着震慑神魂的力量,在他即将彻底迷失的识海中轰然炸响。“想想你父亲!想想你体内流淌的血脉!想想你为何要站在这里,承受这一切!你是愈静之子,是注定要翱翔九天的真龙后裔,岂能被这区区一枚丹药、这点焚身之苦击垮?!”

与此同时,一股温和而浩瀚无边、带着朱雀涅盘意志的圣皇本源之力,如同最坚韧不朽的法则护罩,稳稳地、牢固地守护住了他脆弱的心脉与识海最核心的区域,确保他不会在药力的冲击下真正崩溃,灵魂不会被痛苦磨灭。但这层坚固的保护,也如同一个透明的囚笼,让他对于痛苦的感知被放大了无数倍,变得更加清晰、更加无处可逃,只能被动地、完整地承受着这地狱般的折磨。

就在他意识即将彻底涣散的边缘,父亲那顶天立地的身影,在那极致的痛苦中,竟然变得前所未有地清晰、高大。那不是平日里模糊的温情与宠溺,而是一种脚踏星辰、手握日月、睥睨诸天万界的无上威严。万龙朝拜的景象再次浮现,那震彻寰宇的龙吟,此刻听来,不再仅仅是荣耀与辉煌,更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一种他必须继承下来、并且发扬光大的、属于龙族的骄傲与力量!

“我不能……放弃……我是……愈子谦……”他在心中发出无声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嘶吼,他那银色的瞳孔因为极致的痛苦而布满了狰狞的血丝,但瞳孔最深处,那一点象征着虚空剑魄本源的银芒,却如同在毁灭风暴中艰难燃烧的不灭星火,爆发出惊人的韧性,顽强地支撑着,不肯熄灭。

他不再徒劳地试图用自己微弱的精神力去对抗那如同星河决堤般的狂暴药力,而是开始尝试着,以一种近乎自虐的方式,去“感受”这股毁灭性力量的运行轨迹。他集中所有残存的意志,“内视”自身——他“看”到那赤红色、带着无数暗金毁灭光点的洪流,在自己那纤细得如同发丝的经脉中横冲直撞,所过之处,经脉被蛮横地撑开、撕裂,但又在那药力中蕴含的磅礴生机与圣皇血引的作用下,被强行修复、粘合,变得更加宽阔、更加坚韧,但也布满了蛛网般密集的裂痕,如同破碎后重组的瓷器;他“感觉”到那力量如同亿万柄无形的重锤,疯狂地锻打着他的每一根骨骼,骨骼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哀鸣与“咔嚓”声的同时,其本质也在发生着细微而玄奥的改变,密度在疯狂增加,色泽从原本的洁白向着一种淡淡的、蕴含不朽意味的金色转变,虽然那金色淡到几乎无法察觉,却真实存在。

这个过程,缓慢得如同凌迟,煎熬得如同置身炼狱。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滚烫的刀尖上跳舞,在燃烧的岩浆中呼吸。

不知过去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般漫长,那狂暴肆虐的药力洪流,终于有了一丝减弱的迹象,从滔天巨浪化作了汹涌的波涛。子谦的精神早已被折磨得千疮百孔,疲惫到了极点,全凭那一股不甘的意志、那份对父亲承诺的执着在死死支撑。

就在他即将力竭,意识陷入黑暗的前一刹那——

“咚……”

一声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仿佛来自开天辟地之初的震动,猛地从他血脉的最深处、从灵魂的源头传来!

那声音,如同第一颗原始心脏,在死寂的混沌中,微弱而坚定地,跳动了第一下!

紧接着,他周身那赤红色的血色雾气中,似乎有几点比尘埃还要细微千百倍、却纯粹到极致的金色光点,如同穿越了万古时空的星辰,骤然亮起,一闪而逝,带着无上的威严与古老。与此同时,他背部脊椎的位置,那支撑着人体苍穹的“龙脉”,传来一阵奇异至极的、混合着麻痒、灼热、撕裂感的剧痛!那里的皮肤之下,仿佛有某种沉睡的古老图腾,受到了感召与刺激,想要突破血肉筋膜的束缚,显现于世间!

一直如同亘古磐石般站立、密切关注着他体内每一丝变化的炎煌,赤瞳之中猛地爆发出足以照亮夜空的慑人精光!他死死地盯着子谦背部那若隐若现、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却能被他的圣皇感知清晰“看到”的异状,心中如同被投入了亿万雷霆,掀起了惊涛骇浪:

“龙纹隐现!天地共鸣!这才第一枚赤龙煅骨丹,药力尚未完全吸收……此子体内潜藏的祖龙之血,其纯度与潜力,究竟深厚到了何等地步?!愈静……你到底留下了一个怎样的怪物啊!”

但他脸上依旧古井无波,没有丝毫表露,只是悄然将守护的圣皇本源之力又加强了一分,确保那即将显化的龙纹不会因力量不足而反噬其主,同时沉声喝道,声音直接灌入子谦濒临涣散的识海:“药力将尽,神魂归位!运转我传你的《基础引气诀》,尝试引导吸纳残余药力,固本培元,滋养新脉!”

子谦如同听到了救赎的梵音,凭借最后一丝本能,艰难地、颤抖地调动起体内那几乎被痛苦碾碎、微弱如风中残烛的银色圣力,开始按照最基础、最中正的路线,极其缓慢地运转。每一次圣力流过破损不堪的经脉,都伴随着万针穿刺般的剧痛,让他浑身痉挛,但也有一丝丝精纯无比、温和厚重的能量,从那残余的药力中被剥离出来,如同甘霖般融入他千疮百孔的身体,修复着那些蛛网般的裂痕,滋养着新生的、更宽阔坚韧的经脉,巩固着那泛着淡金色的骨骼。

当最后一缕狂暴药力被彻底驯服、吸收,天际的尽头,已经撕裂了沉重的夜幕,泛起了如同鱼肚般苍白的曙光。

子谦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倒在依旧温热的曜魂石平台上,浑身被冷汗和血污浸透,小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裂,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微弱,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全身无处不在的剧痛。他连抬起一根手指,甚至转动一下眼珠的力气都没有了。然而,他那双缓缓闭合上的眼帘之下,那墨紫色的瞳孔深处,却比昨夜踏上涅盘顶之前,更加深邃,更加明亮,里面多了一些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东西——那是经历过真正地狱般淬炼后,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坚韧;是对自身血脉那恐怖力量最直观的认知;是一种破而后立、向死而生的蜕变。

炎煌看着他,久久无言,那赤瞳之中,复杂的光芒流转,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其中蕴含的,是远超以往的重视与期待。他俯下身,动作轻柔得与之前的冷酷截然不同,小心翼翼地将虚脱到失去意识的子谦,如同捧着世间最易碎的瑰宝般,轻轻抱起。

“今日,你迈出了第一步。这第一步,你走得……很好。”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见证历史开篇的肃穆,“回去好生休养,吸收此次所得。明日,待你醒来,训练继续。”

说完,他抱着子谦,一步步,稳稳地走下涅盘顶。初升的晨曦,终于刺破了最后一丝阴霾,将万道金光洒向大地,也为这一老一少的身影镀上了一层辉煌而悲壮的金边,仿佛他们正从漫长的黑夜中走出,走向一个注定充满血与火、却也无限光明的未来。

回到赤炎洞天,炎煌将沉沉睡去、连梦中眉头都因残留的痛苦而紧蹙的子谦,小心地放置在暖阳玉髓最核心、光泽最温润的位置。早已等候在一旁、眼睛红肿得像桃子、显然一夜未眠的娴云立刻扑了过来。

她看着子谦那苍白如纸、写满疲惫与痛苦的小脸,听着他即使在睡梦中也不安稳的、细微的呻吟,她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但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还是如同断线的珍珠,无声地滚落,打湿了她火红的衣襟。

她不知道谦哥哥到底去经历了什么,但她能感觉到,他那小小的身体里,承载了远超她想象的痛苦与沉重。她伸出微微颤抖的小手,不是去摇晃他,而是极其轻柔地、一遍又一遍地,抚平他紧蹙的眉头,仿佛想要将那刻入骨髓的疲惫与伤痛都抚去。

然后,她爬上玉髓,坐在子谦身边,小心翼翼地调动起体内那微弱的、却至阳至纯的焚天剑魄本源气息。那气息不再活泼跳跃,而是化作一团温暖而柔和的、如同母亲怀抱般的火焰光晕,将她与子谦一起笼罩。这光晕没有强大的治愈力,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灵魂躁动的力量,如同冬日里的暖阳,试图驱散他梦魇中那无尽的寒意与孤寂。

炎煌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难明。他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是烈火与鲜血浇筑的王座下,第一块被烙红的基石。真正的磨砺,那足以将灵魂都碾碎重组的考验,还在后头。而眼前这个女孩,她体内那同样不凡的焚天剑魄,她与子谦之间这份看似稚嫩却纯粹无比的情感羁绊,或许,正是未来平衡那霸道绝伦、足以吞噬一切的祖龙之血,最关键、也最不可预测的……“变数”。

洞天之外,天光已然大亮,新的一天正式开始。而对于愈子谦而言,一条布满烈焰荆棘与尸山血海,通往那至高无上、孤寂冰冷的龙座的征途,也在这第一枚“赤龙煅骨丹”所带来的、铭心刻骨的灼痛与蜕变中,正式拉开了它沉重而血腥的帷幕。这帷幕之后,是新生,还是毁灭,唯有时间,才能给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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