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π=4的方冠游牧民,以及直角光子的偷渡暗河
1
边防军巡逻归来的第三日,沙漠开始下雨。
雨点是方形的,落在沙丘上发出类似“1+1=3”的脆响,
像无数枚被强行矫正的等号,在夜里悄悄上膛。
林·零站在零维舰残骸顶端,
残骸已化作“可变沙丘”,
沙丘表面浮着一层“尚未被掷出的硬币”,
硬币两面都是反面,
因此永远立起,
因此永远中立,
因此永远缺席。
她伸手触碰硬币,
指尖立刻感到一阵“几何疟疾”——
那是π=4宇宙在缓冲带内溢出的方冠光子,
光子以直角形式迁徙,
像游牧民驾着直角帆,
从高π区偷渡至低π区,
把圆轨道啃成菱形,
把引力潮汐啃成锯齿。
2
雨越下越大,
方形雨点在沙丘表面排成一条“偷渡暗河”,
暗河宽度等于1普朗克,
长度却等于“尚未被写出的下一章”的厚度。
暗河两岸,
一群“方冠游牧民”正在集结——
他们头戴方形王冠,
冠顶嵌一枚“π=4”的纹章,
纹章表面刻着被废弃的圆周率,
像被风沙磨平的香料井。
他们的影子是直角,
影子落在地上,
立刻把地面切成菱形,
菱形随即被边防军没收,
作为“几何走私品”登记在册。
林·零俯视,
看见一名游牧民掀开直角帆,
帆下藏着一批“方圆形行星”——
行星表面呈方圆叠加态,
像一枚被强行矫正的硬币,
像一粒同时是球体又是立方体的香料。
游牧民把行星推入暗河,
行星立刻被压缩成1普朗克厚的“几何饼”,
饼面浮着一行字:
“我们从未看见前方,因此无法犯错。”
3
暗河入口,
一名“直角光子”正在安检——
光子没有质量,
却携带11具尸体与7个新生儿的缩影,
缩影被折叠成“真空相变炮”的拓扑债务,
债务表面浮着一行字:
“试射造成3.4维局部塌陷,
产生11具尸体、7个新生儿、1条无头历史。”
安检官是π的第七位小数,
一位永远修不到整数的阉人。
他用“绝对同时”的秒针扫描光子,
秒针每扫一次,
光子的直角便被强制矫正为椭圆,
椭圆随即被没收,
作为“形状调节税”上缴。
光子却再次自我直角化,
像沙丘在风后重新形成棱线,
像香料在蒸馏后重新结晶。
安检官皱眉,
在“非法移民潮”登记簿上写下:
“直角光子,
携带方圆形行星,
携带几何疟疾,
携带尚未被命名的维度,
申请偷渡至低π区,
目的:让圆失去曲率,
让引力失去拥抱,
让错误成为水源。”
4
林·零走下沙丘,
踏入暗河。
河水是方形的,
每滴都映出她尚未出生的老年。
老年对她眨眼——
那眨眼被记为一次“负存在”,
刚好够支付她进入暗河的船票。
船票由“尚未被证伪的可能性”制成,
厚度0.618普朗克,
面积无限,
周长却可步行。
她把船票按进胸口,
胸口立刻长出一条“几何褶皱”,
褶皱内是“背对自己出生的民族”,
民族一生只能看见自己的背影,
因此把遗嘱写在肩胛骨上,
死后由尸体自己朗读。
朗读声像香料在地下管道里流动,
像预知能力在骨髓里分叉,
像错误在正确体内悄悄上膛。
5
暗河深处,
“方圆形行星”正在自我折叠——
折叠方式如下:
先对折成“半圆半方”,
再对折成“四分之一圆四分之一方”,
再对折成“无法被命名的几何”,
最终折叠成一枚“32面体偷渡舱”,
舱面每面都刻着一条被证伪的物理定律:
“光速可变,
引力可散,
h可减半,
π可等于4。”
舱内坐着11名偷渡客,
7名新生儿,
1条无头历史。
偷渡客头戴方形王冠,
新生儿头戴圆形摇篮,
无头历史头戴“尚未被写出的下一章”。
他们把舱门关闭,
舱门立刻被压缩成1普朗克厚的“几何膜”,
膜表面浮着一行字:
“此处允许错误与正确互相征税,
也允许它们互相免税。”
6
偷渡舱启动。
启动方式如下:
先由“直角光子”在舱尾点燃一枚“方冠火焰”,
火焰温度等于“尚未被掷出的硬币”的正面,
火焰颜色等于“尚未被命名的维度”的背面。
火焰燃烧,
把舱体推入“曲线近似缓冲区”,
缓冲区允许π在3–4之间连续滑动,
像沙丘在风中的渐变,
像香料在蒸馏中的渐变。
舱体滑动,
留下一条“负熵瘢痕”,
瘢痕内时间开始倒扣,
船员年龄以负秒计算。
林·零站在舱外,
看见舱体逐渐透明,
像一粒被重新水化的香料,
像一枚即将被掷出的硬币。
透明舱体内,
11名偷渡客正在衰老——
他们的年龄从-7秒流向-70秒,
流向-700秒,
流向“尚未被出生”的窗口。
7名新生儿却在成长——
他们的年龄从+1秒流向+10秒,
流向+100秒,
流向“已被错误抚养”的老年。
无头历史则保持无头,
历史颈部不断喷出“尚未被写出的下一章”,
像香料井在夜间自我喷涌。
7
缓冲区内,
“几何海啸”正在形成——
海啸由方圆形行星折叠后的“褶皱空间”构成,
褶皱内是“背对自己出生的民族”,
民族一生只能看见自己的背影,
因此把谋杀定义为“强行让对方右转”。
海啸袭来,
把偷渡舱卷入“褶皱深处”,
深处是“尚未被命名的维度”,
维度内是“互为因果”的莫比乌斯环,
环上刻着返程的边检章:
“检查者与被检查者互为对方的非法移民,
因此无需检查,
因此同时通过,
因此同时留下。”
林·零跟随海啸,
被卷入褶皱深处。
深处没有光,
只有“被延迟的看见”,
看见内是“尚未被写出的下一章”,
章内是“非法移民潮”的倒影:
倒影中,
11名偷渡客正在复活,
7名新生儿正在出生,
1条无头历史正在长出头,
头的面孔是林·零尚未出生的老年。
8
褶皱深处,
“非法移民潮”达到高潮——
高潮方式如下:
方冠游牧民把“π=4”纹章按进褶皱,
纹章立刻把褶皱矫正为直角,
直角随即被没收,
作为“几何走私品”登记在册。
登记官是“背对自己出生的民族”,
民族把遗嘱写在肩胛骨上,
死后由尸体自己朗读:
“我们从未看见前方,因此无法犯错,
请求允许错误存在,
请求允许直角转弯,
请求允许π等于4。”
朗读声像香料在地下管道里流动,
像预知能力在骨髓里分叉,
像错误在正确体内悄悄上膛。
林·零站在朗读声里,
感到自己的肩胛骨开始发痒——
痒处浮现一行字:
“此处允许错误与正确互相征税,
也允许它们互相免税。”
她把字按进胸口,
胸口立刻长出一条“几何隧道”,
隧道尽头是“尚未被写出的下一章”,
章内是“非法移民潮”的终章:
终章内,
11名偷渡客成功偷渡,
7名新生儿成功出生,
1条无头历史成功长出头,
头的面孔是林·零尚未出生的老年,
老年对她眨眼——
那眨眼被记为一次“负存在”,
刚好够支付她离开褶皱的船票。
9
海啸退去,
褶皱合拢,
暗河干涸,
方形雨点停止。
沙漠表面留下一条“负熵瘢痕”,
瘢痕内是“非法移民潮”的残骸:
残骸是11顶方形王冠,
7个圆形摇篮,
1条无头历史。
林·零拾起一顶王冠,
王冠内侧刻着:
“π=4,
我们从未看见前方,因此无法犯错,
请求允许错误存在。”
她把王冠按进锁骨下的疤痕,
疤痕立刻把王冠压缩成1普朗克厚的“几何邮票”,
邮票贴在护照第3页,
页脚写着:
“此处允许错误与正确互相征税,
也允许它们互相免税。”
x
太阳升起,
沙漠重新合拢,
裂缝消失,
等号被风抹平,
像被沙虫抹平的脚印。
风停了,
第四十八章结束,
而“非法移民潮”仍在继续,
仍在“曲线近似缓冲区”内,
仍在“互为因果”的莫比乌斯环上,
仍在“尚未被写出的下一章”里——
下一章内,
方冠游牧民仍在偷渡,
直角光子仍在安检,
几何海啸仍在形成,
褶皱文明仍在申诉,
仍在朗读:
“我们从未看见前方,因此无法犯错,
请求允许错误存在,
请求允许π等于4。”
朗读声像香料在地下管道里流动,
像预知能力在骨髓里分叉,
像错误在正确体内悄悄上膛——
像下一粒香料,
像下一次心跳,
像下一道——
尚未被写出的——
偷渡暗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