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是什么,它是无数选择与算计的交织。
丞拒绝接受祭祀,选择了教授此地人族,炎黄选择了弑神,祭祀一族选择了复仇……
这一切的集合,造成了今天的结果。
“先生!先生!”
丞虚弱的看着同样惨兮兮的姜小黄,他身上被意志之火灼烧的没有一块儿好皮了。
“邪神,死了吗?”
“死了……”
“刚刚那个……”
“也死了。”
“先生,我害怕……”是的,远空雷雨交加,近处地火喷涌,大山崩塌,百兽逃窜,世界,要碎了。
纵观清剑月刀嫡传的试炼历史,暂停归一试炼不胜枚举,比如太白,他就被暂停过试炼,要他中途去诛杀黄泉道人……
可商丞的暂停,是为了保命。
试炼停止,丞的灵魂暂时被琐天绝地阵留住。蛮荒界仍旧照常运转,大地上的岩浆还在冒,飞禽在布满浓烟的天空哀鸣,人族在避难的高坡哭泣……
月初惊讶道“这气息是,蛮界!”
太白苦涩道:“错不了。就是那个最简单也是最难的一个试炼界……”
“糟了,你徒弟这性格定然不接受祭祀。那就只能悟出星辰转换阵。”
非掌教不得观看的阵,悟出它,归一试炼就可以结束了。而且,是整个归一试炼,因为试炼的目的就获取原始气息,经历诸多绝望,熬过漫长时光,依旧拒绝人祭的试炼者,在人族大义上已经合格了。
他们叫星辰转换阵,丞取名叫虚空气息转换阵,都是同一个东西。
……
“丞小子!”
太白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丞的心灵响起,这声音充满了急躁。
“出现幻觉了吗,老头儿都死了几十年了……我之将死,最想听到的竟然是师父的声音……他有什么好的,脏兮兮,酒臭味……唉……”
“臭小子!老子没死!”
丞虚弱的笑道:“怎么……证明……”
这能怎么证明?神特么的证明,我跟你证明我是我?你知道的我也知道。
“别闹!现在暂停归一试炼,我和月初把你从蛮界捞出来!你放开防御……”
“哈哈哈……果然是幻觉,你要是我师父,你觉得我会这么做?!我会答应?我难道还需要你暂停试炼?”
“小子,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在里面遇到了什么?”这王八蛋,急死老头了。太白在外面直跺脚,骂道:“怀疑你娘啊,怀疑!你快死了!”
“快死,不也……没死?”
太白吼道:“王八蛋!我真是你师父!”
这声充满着急,焦躁,恼怒,关切的喝骂,让丞鼻子一酸,旋即痛哭起来:“师父……姑且算是吧。师父,试炼太难了!太难了啊,他们逼我选择,逼我选择啊,让我吃人……我不想啊!我自作聪明,我刚愎自用,我目空一切,我以为尽在掌握中,我,我,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我把人族从蛮荒带入文明后,就去寻找归路。回来后,他们杀了祭祀一族,积蓄力量要诛神……我养邪神,毁肉身,铸就青莲体,激活了渊符,凝炼了虚空气息转换阵,可颜师出现了,颜师算计了我!他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我以为我偷袭杀了颜师的化身,结果我也被月之女神偷袭……没人跟我说……没人说试炼不能带月神水啊!!!
颜师又莫名其妙的救了我,还给我渊符修补蛮荒界!他到底想干什么啊,破天管我鸟事啊!
我现在随时可以出去,只要出去,我就能修复自身,可我不想出去了……因为这个世界要完了……我没有力量激活残破的渊符补救大地了……我能出去,可我出不去了……这么多人,活生生的……都因为我!出不去了,我不走了,哈哈哈……呜呜呜……”
颜林打断他的哭诉:“等等!你先别哭!停!什么颜林,什么月之女神?!你说清楚啊,哭什么啊,哭有个屁用!”
“月之女神啊,就是吸收了月神水激活的月阵的意志!”
“月初!月神降临试炼空间了!”太白猛地转头,却见月初不动声色……
看着月初的表情,太白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怒道“你算计我?!”
“抱歉,封山了……嫡传试炼只有你的徒弟可以。”月初竟是连隐瞒的想法都没有。
青莲剑凭空出现,厚土刀格挡!
“太白,你别急,他死不了!”
“死不了你娘啊!都他娘的算计我徒弟!”太白哪里听得进去。二人在试炼空间大战。
“你再不住手,他就真死了!”
太白这才收手,气呼呼道“先救人,然后再算账!”
“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哼!”
月初转头对丞传音:“小子!救蛮荒世界的方式就在我手里。我有两个条件。”
“前辈,请说。”
“第一,你携带月神水进入试炼空间有我的算计,这件事一笔勾销。”
丞苦笑道:“这不怪你,是我要带进去的。与你无关。更何况没有月神水,就没有今天的我……”
“你比你师父明事理,这次试炼,你得到的远比失去的多。”
太白:“哼!”
“第二,你欠我一个人情。在我需要你帮助的时候,你拼了命也要帮我。”
“我一命换此界众生。我愿意。”
“我信你。”
简简单单三个字,就是对丞人品最大的肯定。
“你使用了无数的月神水,与我建立了联系。我可将自身寿元化作能量,助你疗伤!”
“这么说,老夫也能救他!他用了我的青莲子,我们联系更深!丞儿,这个人情我们不欠!堂堂医刀双圣,楚国国师,要你拼命帮他,准是找死的事儿。”
“你还知道我不仅是刀圣,也是医圣啊,那你还不闭嘴!你有联系,可你有方法吗?你有联系,你还有多少年的命?别忘了,这是跨界输送能量,你还要活着,你还欠我一个人情。”
“你!”
说罢,月初也不搭理他。
盘膝而坐,医圣以自身寿元为能量,修补丞的躯体。
“跨界疗伤?联系……”丞喃喃自语。
少顷,月初疲惫道:“你这徒弟,太多疑了。”
太白眉头一挑,“他信我。”
月初道:“也可以信我。”
丞虚弱的笑道:“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