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刚追上去,就看到了前方不远处。
一个拄着拐杖、白发苍苍的老妪,衣衫褴褛,哭声哀切:“我苦命的女儿啊……你在哪里啊……”
唐僧立刻勒马,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老妪跌跌撞撞地扑出来,满脸泪痕,看到唐僧师徒,如同见到救星:“长老!各位长老!可曾看见我的女儿?她方才给我那老汉送饭去,许久未归啊!”
唐僧立刻翻身下马,面露慈悲,快步上前搀扶:“老人家,莫急莫急,您慢慢说。”
猪八戒和沙僧也赶到了。八戒一看,嘟囔道:“怎么又来个老太太?”
林远眼中金芒一闪,火眼金睛之下,是一具骷髅,浓重的妖气几乎扑面而来!
“妖怪!还敢来!”林远怒喝一声,顾不上体内绞痛,扯出金箍棒便要打下。
“住手!”唐僧猛地张开双臂,挡在老妪身前,怒视孙悟空,“你这孽障!还要行凶!连这般可怜的老妇人也不放过吗?”
“师父!她也是妖怪变的!和刚才那村姑是一伙的!”
林远急道,体内锁魂丝因他情绪激动而骤然收紧,那金箍棒在他手中嗡嗡震颤,却迟迟未能落下。
唐僧张开双臂将老妪护得严严实实,目光如炬,不容置疑。
“师父!”林远从齿缝里挤出声音,“她真是妖怪!您让开——”
老妪在唐僧身后瑟瑟发抖,哭声愈发凄惨:“长老救命啊!这、这位毛脸长老为何非要打杀我这可怜老婆子……”
唐僧回头温声安抚:“老人家莫怕。”再转向林远时,语气已然严厉,“悟空!你屡教不改,妄动杀念!眼前分明是寻女心切的可怜母亲,你竟又说是妖怪?莫非你要将这世间可怜人都赶尽杀绝不成!”
猪八戒在一旁搓着手,小声道:“大师兄,这回你看真切了吗?别是又看错了……”
沙僧则忧心忡忡地看着林远苍白的脸色:“大师兄,你脸色很不好……”
林远气愤无奈的放下棍子,走到了一旁。卧槽刚刚自己激动了,差一点又中了这白骨精的计了,待会无论她说什么我都不能打她。
唐僧看到了孙悟空走到了一边,就询问道“老人家,你刚刚是在找你女儿是吗?”
“长老啊,您见过我的女儿吗?”老妪抬起布满皱纹的脸,泪眼婆娑地问道,“她穿着蓝布裙,提着个竹篮,去给地里的汉子送饭,到现在还没回来啊……”
猪八戒开口询问道“师傅,我们刚刚遇到的不会是她女儿吧,那女子不是说给地里干活的汉子送饭的吗?”
沙僧附和道“这老妪和那女子描述的一个样,不会真的是她家人吧”
唐僧闻言,想起孙悟空把人打死的场景。脸色越发难看,下意识地瞟了一眼一边的孙悟空,眼中的失望更浓了:“老施主,你女儿……”
老妪看着唐僧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狐疑,于是她开口询问道:“长老,你们是不是见过我的女儿呀?”
唐僧闻言,双手合十,高宣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然而,就在唐僧准备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一旁的猪八戒突然插嘴说道:“你女儿被那个臭猴子给打死啦!”
猪八戒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地劈在了老妪的心头。
她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猪八戒,颤声说道:“你说什么……”
老妪身子猛地一晃,拐杖“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枯瘦的手死死抓住唐僧的衣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长、长老……他说的是真的?我的儿……真的没了?”
她的哭声陡然拔高,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唐僧被她抓得一个趔趄,看着老妪悲痛欲绝的模样,再想起地上那具“尸体”,心中的愧疚与愤怒交织,终是闭了闭眼,艰难地点了点头:“老施主……节哀。”
“啊——我的儿啊!”老妪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猛地松开唐僧,朝着林远的方向扑去,“你这丧尽天良的泼猴!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我的女儿!我要你的命!”
她跌跌撞撞地扑到林远面前,伸出枯瘦的手就要去撕打,却被林远侧身避开。
林远冷冷地看着她,本不想搭理这货,没有想她故意找上自己:“妖怪,演够了吗?”
老妪看一眼孙悟空,这孙悟空怎么了?今天倒沉的住气了,看来你们的误会很深,那我就在加一把火。
“你还敢骂我是妖怪!”老妪捂着胸口,哭得肝肠寸断,“我女儿死得惨啊!长老,您快替我做主,杀了这泼猴为我女儿报仇啊!”
唐僧看着林远冷漠的模样,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悟空!你亲手打死了她的女儿,难道连一句道歉都不会说吗?”
“道歉?”林远嗤笑一声,体内的锁魂丝因这荒谬的质问而隐隐作痛,“俺老孙杀的是妖,不是人!要道歉,也该向那些被她残害的生灵道歉!”
“悟空!”唐僧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林远,“你、你竟说出如此冷血之言!即便她真是妖物,也是一条性命,岂能毫无怜悯之心!你眼中可还有佛法慈悲!”
那老妪见唐僧怒斥林远,哭得更加凄惨,几乎要背过气去,捶胸顿足:“我苦命的女儿啊……你死得好冤啊……这凶徒毫无悔意,长老,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猪八戒在一旁看得咋舌,小声对沙僧道:“这猴子嘴是真硬,打死人了还这么横。”
沙僧却眉头紧锁,看着林远愈发苍白的脸色和额角渗出的冷汗,低声道:“二师兄,少说两句吧,大师兄看起来真的很不对劲。”
林远对周围的指责充耳不闻,他的全部心神都用来对抗锁魂丝的剧痛和压制当场打死这聒噪妖精的冲动。他知道,硬碰硬只会让师父更加反感,正中白骨精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