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仙城,“聆音水榭”。
此处位于仙城东南一隅,临着一片名为“镜心湖”的广阔水域,湖面平滑如镜,倒映着仙城上空的流云灵霞。水榭以千年灵木搭建,檐角飞翘,四周悬挂着薄如蝉翼的灵纱,微风拂过,纱幔轻扬,带来湖面的水汽与荷香,同时将远处传来的若有若无的仙乐过滤得更加空灵悦耳。
芮妮·哈特维尔特几乎是一眼就爱上了这个地方。相较于宁心苑的静谧,聆音水榭更符合她性格中开朗、向往美好事物的一面。在获得秦奕的默许后,她便将日常活动的重心转移到了这里。几位精通音律的女侍受命前来,开始教导她一些最基础的东方乐理,以及最简单的乐器——七弦古琴的入门指法。
这一日,午后阳光正好,透过灵纱变得柔和。芮妮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束腰襦裙,金色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松松挽起,露出光洁的脖颈和饱满的额头。她跪坐在水榭中央的蒲团上,面前摆放着一张古朴的七弦琴,秀眉微蹙,碧蓝的眼眸紧紧盯着自己按在琴弦上的手指,试图模仿女侍教导的“勾”、“挑”指法。
她的手指修长,原本更适合弹奏钢琴,此刻拨弄着韧性十足的丝弦,显得有些笨拙。音色时而干涩,时而突兀,完全不成曲调。但她脸上没有丝毫气馁,只有全神贯注的认真。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
【姓名:芮妮·哈特维尔特】
【身份:秦奕伴侣(潜在),仙城客居】
【年龄:25】
【状态:专注学习,适应良好,对宿主依赖与倾慕加深】
【心情:因学习遇阻略有焦躁,但动力十足,渴望得到认可】
【好感度(对宿主):78(感激、崇拜、好奇混合,因持续关注与提供学习机会而稳步提升)】
【技能更新:基础古琴指法(入门),东方乐理常识(入门)】
秦奕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水榭入口的纱幔旁,并未惊扰她。他看着芮妮那与古琴“搏斗”的认真模样,尤其是那双蔚蓝眼眸中闪烁的执着光芒,与他身边那些或温婉、或干练、或娇弱的东方女子截然不同,带着一种异域的、充满生命力的野性与纯粹。
他没有立刻上前指点,而是静静聆听(或者说,忍受)着那不成调的琴音,直到芮妮因为一个尤其别扭的“撮”指法,导致指甲刮过琴弦,发出一声刺耳的噪音,她自己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脸上露出懊恼的神情。
“指法不对,力道亦不均匀。”
平静的声音突然自身后响起,将芮妮吓了一跳。她猛地回头,看到是秦奕,脸上瞬间飞起红霞,手忙脚乱地想站起来行礼,却被秦奕用眼神制止。
“主人……我、我太笨了,总是弹不好。”芮妮有些沮丧地低下头,看着自己微微发红的手指,“这比钢琴难多了。”
“东西方乐器,理念本就不同。钢琴音键固定,追求和声与宏大;古琴丝弦多变,讲究韵味与心绪。初学艰难,实属正常。”秦奕走到她身边,俯身查看了一下琴弦,“你的问题在于过于用力,手腕不够放松。音由心发,力由腰起,而非仅凭指力硬撼。”
他边说,边极其自然地在她身后的蒲团上坐下,距离近得芮妮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清冽而令人心安的气息。她身体微微一僵,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手,放上来。”秦奕示意她将手重新放在琴弦上。
芮妮依言照做,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秦奕伸出右手,轻轻覆盖在她按弦的左手手背之上。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稳定力量。一股温和的、带着引导意味的灵力,如同溪流般透过他的掌心,缓缓流入芮妮的手臂,疏导着她紧绷的肌肉和神经。
“感受我的力道流转,”秦奕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低沉而清晰,“手腕放松,肩肘下沉,力贯指尖,却又含而不露。”
在他的引导下,芮妮感觉自己僵硬的手指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力。她尝试着再次拨动那根让她吃尽苦头的弦。
“铮——”
一声清越、圆润的琴音响起,虽仍显生涩,却再无之前的干涩与刺耳!
“成功了!”芮妮惊喜地低呼,蓝色的眼眸中爆发出明亮的光彩,她忍不住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秦奕,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喜悦。
这一转头,两人的距离更近,鼻尖几乎相触。芮妮能清晰地看到他深邃眼眸中自己的倒影,以及那平静表面下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神秘。她的呼吸一滞,脸颊瞬间变得滚烫,慌忙想转回头,却被秦奕用眼神定住。
“音律之道,亦是修行。需静心,需感悟。”秦奕的目光似乎能看进她的灵魂深处,“你心有杂念,如何能驾驭这七根丝弦?”
芮妮看着他,只觉得那双黑色的眼眸如同漩涡,将她的心神牢牢吸住。她生涩地用中文回答:“我……我会努力静心的,主人。”
“光说无用。”秦奕另一只手抬起,指尖不知何时捻了一片细长的灵竹叶。他将竹叶置于唇边,一道清幽婉转、带着淡淡愁绪却又空灵悠远的旋律,如同月光流水般悄然流淌出来。
这旋律与西方音乐截然不同,没有复杂的和声,没有强烈的节奏,却仿佛直接敲击在灵魂之上,让芮妮瞬间安静下来。她怔怔地看着秦奕吹奏的侧脸,听着那仿佛能涤荡心灵的叶笛声,只觉得整个水榭、整片镜心湖都沉浸在这奇妙的韵律之中,时间仿佛都慢了下来。
【芮妮沉浸于宿主演绎的道韵之中,精神得到洗涤,对东方玄妙的感悟力提升,好感度+5,当前83。】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在水榭与湖面间回荡不息。
芮妮久久未能回神,直到秦奕放下竹叶,她才如梦初醒,眼中充满了震撼与崇拜:“太美了……主人,这是什么曲子?”
“无名。”秦奕淡淡道,“随心而发罢了。”他看向芮妮,“现在,再试试。”
芮妮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激荡的心绪,将手重新放回琴弦上。回想起刚才秦奕引导的力道流转,以及那曲叶笛带来的宁静感悟,她再次拨动琴弦。
这一次,音色虽然依旧简单,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韵味,不再仅仅是噪音。
秦奕微微颔首:“略有进步。记住此刻的感觉。”
他没有再多做停留,起身准备离开。在他转身之际,芮妮鼓起勇气,用还不太熟练的中文说道:“主人……谢谢您。我……我会更加努力,不辜负您的教导。”
秦奕脚步微顿,侧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芮妮心中一跳。
“期待你能弹出属于自己的旋律。”
看着秦奕离去的背影,消失在飘荡的灵纱之后,芮妮久久没有动弹。她抚摸着尚存他掌心余温的手背,又看了看那张古琴,碧蓝的眼眸中,除了感激与崇拜,更多了一份坚定的决心和一丝朦胧的、连她自己都尚未完全明晰的情愫。
她知道,要真正融入这个世界,接近那个如神只般的男人,她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很多。而这七根丝弦,或许就是她打开这扇神秘大门的第一把钥匙。镜心湖的微风拂过,带来远处隐约的仙乐,也带来了属于芮妮·哈特维尔特在瑶光仙城的、充满挑战与希望的新篇章。
(第二百六十八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