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光影斑驳,李漠原本倚在古松粗壮的枝桠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捻着片刚落下的枫叶,只打算看场“群雄夺宝”的热闹——下方那几人剑拔弩张,为一片半枯半荣的叶子争得面红耳赤,他初时只觉得好笑。
可当刚救之人说出,这枯荣叶是秘境入口的钥匙”时,李漠指尖的枫叶骤然碎裂。他身子一挺,漫不经心的神色瞬间褪去,眼底翻涌起锐利的光。枯荣秘境!
这东西他必须拿到手。倒不是贪图秘境里可能藏着的千年灵药、上古功法,而是脑海里瞬间闪过李毅的身影——小毅总在院角的老槐树下苦练基本功,汗水浸湿了练功服也不肯停歇,可没有特殊机缘,单靠硬练,修为进展始终缓慢。自己有系统傍身,修行之路顺风顺水,可小毅没有。若能进秘境寻些造化,哪怕只是一枚能洗髓伐脉的灵果,都能让小毅的修行之路少走许多弯路,多几分保命的底蕴。再说,行走江湖,谁会嫌底牌多?哪怕只有一成机会能拿到枯荣叶,也得试试,总好过日后看着小毅因修为不足受挫时,自己空留后悔。
念头如电光石火般在脑海中闪过,李漠再无半分犹豫。他足尖在松枝上轻轻一点,松枝微微弯曲又猛地回弹,借着这股力道,他的身形如离弦之箭般朝着下方空地俯冲而去,衣袂划破空气,带起一阵轻响。丹田内的灵力骤然运转,如同沉寂的火山轰然喷发,温热的灵力顺着经脉涌向右掌,掌风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连周遭的空气都仿佛被压得凝滞。“亢龙有悔!”随着一声低喝,他的右掌直轰向正围着枯荣叶缠斗的几人。
“轰隆——”掌风尚未真正触碰到人,地面已被那股强悍的气劲压出一个浅浅的土坑,周遭散落的落叶被气劲卷起,在空中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旋转着发出“沙沙”的声响。正缠斗的几人脸色骤然剧变,那股扑面而来的威压如同千斤巨石压在心头,让他们几乎喘不过气。青衣剑客猛地收剑后退,剑鞘“哐当”一声撞在身后的树干上;玄衣汉子则踉跄着翻身后撤,脚掌在地面拖出两道深深的痕迹。不过瞬息之间,原本挤作一团的几人便散成了扇形,个个面带惊色。他们握着兵器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泛白,眼神死死盯着突然杀出的李漠,连大气都不敢喘——这年轻人看着年纪不大,可身上散发出的气场,竟恐怖到让他们心底发寒,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同龄人,而是一位浸淫武道数十年的顶尖高手。
“敢问阁下是何人?为何屡次偷袭我等,莫非以为我等好欺负?”青衣剑客握剑的手紧了紧,剑尖微微颤动,语气中满是隐忍的怒意。
玄衣汉子也往前踏出一步,粗哑的嗓音带着不屑:“藏头露尾之辈,既然敢现身,何必遮遮掩掩?想要枯荣叶就直接动手,少在这里装腔作势!”
络腮胡大汉没说话,只是双手抱胸,铜铃大的眼睛死死盯着李漠,眼神里的不善几乎要溢出来,周身已隐隐有火光闪动。其余几人也纷纷握紧兵器,目光如芒般落在李漠身上,神色戒备到了极点。
李漠神色淡淡,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你们可以叫我端木燕,也可以叫我大将军,我还有个外号,叫杀戮机。”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地面的枯荣叶上,“这枯荣叶,我要了。”
话音顿了顿,他抬了抬眼:“我只给你们十息时间离开,超过十息,死!”
“死”字一出,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死寂,连风吹树叶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片刻后,络腮胡大汉猛地暴喝一声:“小子,你以为老子是被吓大的吗?还十息?我看你是活腻了!”
李漠懒得跟他废话,直接闭上双眼,冷声道:“十。”
青衣剑客和玄衣汉子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忌惮——方才那记“亢龙有悔”的威力他们深有体会,没必要为了一片叶子赌上性命。两人不再犹豫,默默转身,足尖一点地面,施展身法如两道残影般向远处疾驰而去。
有两人离开,却也有人选择留下。络腮胡大汉依旧站在原地,眼中凶光毕露;有位善使火球的修士舔了舔嘴唇,低声自语:“富贵险中求,拼了!”周围几个淬体境修士,有人见势不妙跟着离开,也有三四人留在原地,眼神闪烁,显然是想等双方交手时捡个漏。
“九,八,七,六……”李漠的倒计时平稳而冰冷,每一个数字落下,都像一块石头砸在留下之人的心头。
就在李漠数到“三”时,络腮胡大汉再也按捺不住,双手举起开山斧,丹田内灵力狂涌,斧刃泛着寒光,朝着李漠狠狠劈下:“小子,受死!”
几乎同时,那善使火球的修士指尖火光暴涨,一枚篮球大小的火球带着灼热的气浪,直轰李漠面门;留在原地的几人也各使手段——有人射出淬毒的银针,有人挥舞长刀劈出刀气,一时间,各种攻击如雨点般朝着李漠袭来,他瞬间成了众矢之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漠猛地睁开双眼,眼底闪过一道惊艳的剑光。下一秒,青釭剑凭空出现在他手中,剑身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的锋芒。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叶孤城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剑——那是一剑西来,天外飞仙的绝响。
那道剑影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李漠的身形竟也染上几分缥缈之意。他手腕轻抖,青釭剑嗡鸣作响,剑身仿佛化作一道流光,迎着漫天攻击直刺而出。
“叮——”剑尖精准点在开山斧的斧刃上,络腮胡大汉只觉一股巨力顺着斧柄传来,虎口瞬间崩裂,鲜血直流,开山斧脱手飞向半空。不等他惊呼,剑光已如影随形,直指他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