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国临时据点的实验室里,金属仪器的低鸣此起彼伏。泽塔、捷德几人被安置在特制的能量椅上,手腕和脚踝处缠着淡蓝色的能量束,虽不束缚行动,却能实时监测他们的能量波动。希卡利正对着屏幕上的光粒子数据皱眉,时不时用仪器扫描他们的身体,镜片后的眼神里满是探究,让新生代们浑身发毛。
“你们真的不认识那个穿斗篷的人?”赛文站在实验室中央,目光扫过几人,语气严肃。他手里拿着从泽塔身上掉落的升华器,指尖拂过外壳上的裂痕,“这是光之国最新款的武器,你们能拿到它,不可能只是普通战士。”
泽塔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脑子里反复回放着被提取光粒子时的刺痛,还有希卡利那双充满研究欲的眼睛,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心脏。他偷偷看了眼旁边的捷德——捷德正低着头,怀里紧紧抱着那半卷破损的魔法卷轴,肩膀微微发抖;泰迦的脸色依旧苍白,眼神躲闪,不敢与赛文对视;罗索和布鲁则互相用眼神传递着慌乱,显然都被刚才的经历吓破了胆。
“我……我们认识他!”捷德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叫赛罗,是我们的队长!但我们……我们早就不想跟他干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泽塔猛地转头看向捷德,眼里满是震惊,却在接触到捷德递来的眼神时,瞬间明白了——捷德是想通过背叛赛罗,换取奥特兄弟的信任,至少能保住他们的命。
“没错!”泰迦立刻附和,声音因为紧张而变调,“赛罗他就是个疯子!他强迫我们跟他一起扮演反派,还说要毁掉这个异时空的光之国!我们早就想脱离他了!”
罗索和布鲁也连忙点头,罗索甚至急着表忠心:“我们可以帮你们!我们知道赛罗的习惯,还知道他大概会躲在什么地方!只要你们别再用那些仪器抽我们的光粒子,我们什么都愿意做!”
泽塔看着同伴们争先恐后地出卖赛罗,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却也只能咬着牙附和:“对……我是他的徒弟,我最了解他的战斗方式!我可以帮你们制定对付他的计划!”他不敢去想,如果赛罗知道他们的选择,会是什么反应,只知道现在只有这一条路能让他们活下去——他们太懦弱了,根本承受不住再一次被当作实验品,更害怕奥特兄弟真的对他们下杀手。
赛文和佐菲对视一眼,显然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却也多了几分信任。希卡利停下手里的动作,挑了挑眉:“哦?你们愿意帮我们对付赛罗?那正好,我还愁找不到他的踪迹。只要你们能提供有用的信息,不仅不会再让你们做实验,还能让你们加入我们,一起守护这个异时空。”
“我们愿意!”几人异口同声地回答,声音里满是如释重负。能量椅上的束缚被解开,他们几乎是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姿态卑微地凑到奥特兄弟身边,开始断断续续地“出卖”赛罗——从赛罗习惯在戈壁滩的岩石后隐蔽,到他战斗时喜欢用光暗剑先发制人,甚至连他偶尔会对着斗篷边缘发呆的小习惯,都被他们一一说出。
只有泽塔在描述时,故意省略了赛罗光暗能量的真正强度,还悄悄隐瞒了他手腕上光暗刃能变换形态的秘密——他终究还是没狠下心,想给赛罗留一条后路。
而此刻,实验室外的走廊阴影里,一道暗紫色的身影正静静地站着。赛罗原本是想潜入实验室,看看能不能把这几个笨手笨脚的家伙救出来,却没想到刚靠近,就听到了他们的“背叛”。
他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手腕上的光暗刃不知何时已经化作长剑,剑刃上的光暗纹路因为他的情绪波动而剧烈闪烁。他明明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些人,却在听到他们争先恐后地说出自己的弱点时,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闷痛——那感觉,就像被信任的人从背后捅了一刀,既荒谬,又刺眼。
“原来如此。”赛罗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些人有莫名的保护欲,或许在被抹去的记忆里,他曾真的把他们当成过同伴。可现在,这份莫名的羁绊,彻底碎了。
他转身,暗紫色的斗篷在走廊里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没有丝毫留恋地朝着据点外走去。既然这些人选择了投靠奥特兄弟,那他的“反派”任务,就只剩自己一个人了。也好,至少不用再担心有人拖后腿,不用再因为这些笨手笨脚的家伙分心。
走出据点时,戈壁滩的风正好吹过,掀起他斗篷的一角。赛罗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那里依旧残留着时空回溯的微弱能量波动。他握紧手里的光暗剑,眼神变得愈发锐利——没有了所谓的“同伴”,他反而能更专注地完成任务,哪怕这个任务的目标,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而实验室里,泽塔看着窗外赛罗离去的方向,悄悄攥紧了拳头。他知道自己的选择很懦弱,却别无办法。“对不起,师父。”他在心里默默道歉,“等我们安全了,一定会想办法补偿你。”
捷德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压低声音:“别想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赛罗那么强,他不会有事的。”话虽如此,捷德的眼神里却满是愧疚——他也知道,他们的背叛,对赛罗来说,一定很伤人。
希卡利已经根据他们提供的信息,在屏幕上标注出了赛罗可能躲藏的区域,还在上面叠加了能量探测装置的覆盖范围。“很好,有了这些信息,我们很快就能找到赛罗。”他转头看向赛文和佐菲,语气兴奋,“只要能抓住他,提取他体内的光暗粒子,不仅能解开时空回溯的秘密,还能彻底消除这个异时空的威胁!”
赛文点点头,目光转向新生代们:“你们先去休息,调整状态。等探测到赛罗的踪迹,你们还要配合我们行动。”
“好!”几人连忙点头,转身朝着休息室走去。他们的脚步很轻,却每一步都像踩在愧疚的刀尖上——他们知道,自己的懦弱,已经把赛罗推向了更危险的境地,而接下来,他们还要亲手帮助奥特兄弟,对付那个曾经想保护他们的人。
戈壁滩上,赛罗已经找到了一处新的隐蔽点——那是一块巨大的岩石,岩石内部有一个天然的洞穴,足够他暂时藏身。他靠在洞穴的石壁上,将光暗剑插在地上,闭上眼睛,试图整理混乱的思绪。
脑海里,关于新生代们的“背叛”和奥特兄弟的追捕,与残存的“反派”任务指令交织在一起,让他的头隐隐作痛。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坚持做这个“反派”,也不知道完成任务后能得到什么,只知道现在,他必须独自面对所有敌人,必须在这个混乱的异时空里,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
手腕上的光暗刃突然微微震动,似乎在回应他的情绪。赛罗睁开眼,看着剑身上倒映出的自己——暗紫色的斗篷,银黑色的长剑,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迷茫,只剩下坚定和冷冽。
“那就来吧。”他低声说,像是在对自己说,也像是在对即将到来的敌人说,“不管是奥特兄弟,还是那个躲在暗处的莫拉克,我都接着。”
风从洞穴口吹进来,卷起地上的沙尘,落在他的斗篷上。赛罗握紧光暗剑,做好了独自战斗的准备——从今往后,他的“反派”之路,只剩自己一个人,也只能靠自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