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源古狱的石门在身后缓缓闭合,残留的星辉与邪气在门楣上交织成转瞬即逝的光纹。江逾白一行人踏入陨星瀚海的刹那,便被一股诡异的死寂包裹——脚下是凝结成岩的星砂,踩上去发出“咯吱”的细碎声响,仿佛踩碎了沉睡的星辰;头顶的夜空不再是寻常的深邃,而是泛着淡紫色的氤氲,星辰光芒时明时暗,像是被无形的手捂住了口鼻,连星辉洒落都带着滞涩感。
“这星雾不对劲。”林小满抬手挥开面前一缕泛着灰黑的雾气,银蓝发丝被雾气沾染后,竟泛起细微的焦痕。她低头看向骨镰,镰刃原本纯净的银蓝光晕,此刻竟隐隐透出一丝暗紫,像是被雾气悄无声息地渗透。“江大哥,你看——”她举起骨镰,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它在吸收雾气里的东西,可我感觉不到任何星力,只有一种……阴冷的恶意。”
江逾白抬手按住林小满的手腕,星渊竖瞳缓缓睁开。淡金色的竖瞳中,星砂纹路快速流转,将周围的星雾拆解成肉眼不可见的粒子——那些灰黑雾霭并非自然形成,而是邪神残留的邪气与新星核逸散的星力碰撞后的产物,每一粒雾滴中都缠绕着细微的逆星符文,如同附骨之疽,会顺着接触者的星力脉络渗入体内。
“别用星力催动骨镰。”江逾白收回手,掌心凝聚出一团淡金色的星力,轻轻覆在镰刃上。星力流转间,暗紫纹路如同遇到烈火的冰雪,快速消退,“这些逆星符文会污染星器,等我们到了星塔,再想办法彻底净化。”他说话时,指尖不经意触碰到怀中的水晶球,球体微微发烫,球内空间里,林知夏的魂灵蜷缩着,周身的星源之光比之前黯淡了些许——刚才为了压制邪神,知夏的魂力消耗远比他想象中更大。
云疏影走在队伍最后,右手始终藏在袖中。自从离开古狱,她掌心的逆星印记便开始隐隐作痛,起初只是细微的灼热,可随着距离星塔越来越近,那灼热感竟逐渐转为冰冷,像是有无数细小的冰针在皮肤下游走。她悄悄运转星家血脉,金色的血脉之力顺着指尖涌向印记,试图将那股冰冷压制,可两者接触的瞬间,印记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黑光,将血脉之力瞬间吞噬!
“唔……”云疏影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冷汗。她慌忙用袖子捂住掌心,生怕被同伴发现。就在这时,一股陌生的意识突然闯入她的脑海——那意识冰冷、狂傲,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眼前甚至浮现出一段破碎的画面:昏暗的星塔顶层,星衍穿着黑色长袍,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他面前的阴影中,一道模糊的身影悬浮着,周身缠绕着漆黑的星雾,连轮廓都无法看清。星衍抬起头,脸上满是狂热:“主上,双生之心已按计划苏醒,江逾白他们……很快就会来送死。”
画面骤然破碎,云疏影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与队伍拉开了数步距离。江逾白正回头看她,星渊竖瞳中带着担忧:“疏影,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没、没什么。”云疏影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快步跟上队伍,将掌心的印记攥得更紧——那段记忆绝非幻觉,星衍果然是星塔之主的手下,而自己的印记,恐怕就是星衍留下的“坐标”,一旦靠近星塔,就会被塔内的存在感应到。她不能拖累大家,必须想办法在抵达星塔前,剥离这该死的印记。
前方的星雾突然变得浓稠,淡紫色的氤氲中,隐约浮现出一座巨塔的轮廓。那塔通体由黑色的星骸石砌成,石块间镶嵌着暗红色的纹路,正是逆星符文的形态,符文闪烁着微弱的暗光,如同巨塔的血管。塔顶隐没在翻滚的雷云中,紫色的闪电在云层中穿梭,时不时劈在塔尖,发出“轰隆”的巨响,震得周围的星砂都在微微震颤。
“那就是星塔。”星瞳举起修复了大半的水晶球,球体表面的裂痕中流淌着淡金色的星力,“我能感觉到,塔内有很强的星力波动,但……都是扭曲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污染了。”她话音刚落,水晶球突然剧烈震颤,一道黑色的光芒从球体内部闪过,星瞳脸色骤变,一口鲜血喷在水晶球上:“有人在用星力探查我们!是塔门口的东西!”
江逾白顺着星瞳的目光望去,只见星塔基座左侧,一座隐蔽的哨站藏在星雾中。哨站同样由星骸石搭建,顶端悬浮着一颗篮球大小的黑色晶体,晶体表面布满了细小的孔洞,正不断吸收周围的星雾——那赫然是一颗被污染的“窥视之眼”,孔洞中闪烁着猩红的光芒,正死死盯着他们的方向。
“逆星者的哨站。”江逾白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先解决掉它,不能让它把我们的位置传出去。”他刚要迈步,身后突然传来林小满的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