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晨光带着消毒水的清甜。林小夏看着江逾白笨手笨脚地给婴儿换尿布,纸尿裤反折了三次才勉强套上,忍不住轻笑出声,却扯动伤口皱起眉。
“疼就别笑。”他头也不抬,指尖轻轻按住婴儿乱踢的小脚,“小陈说我现在像被施了定身咒,开视频会时总盯着屏幕角落的婴儿床看。”
“安德森先生没抗议?”她伸手替他理了理歪掉的领带——那是她怀孕时闲着无聊,用绣线在领带上绣了颗小星。
“他说,”江逾白忽然从西装内袋摸出份文件,“比起会议室,他更想看看创造星空系列的灵感来源。”
平板电脑被轻轻放在床头,视频里的安德森先生身后是巴黎的街景,他推着婴儿车,里面睡着金发的小女儿:“江太太,您设计的星空夜灯,让我的露西不再害怕黑夜。”
林小夏看着屏幕里忽明忽暗的星星投影,想起阵痛最剧烈时,江逾白在她耳边重复的星空故事。婴儿突然发出咿呀声,挥舞的小手碰到平板,画面里顿时洒满跳动的星光,映得两个父亲眼底一片璀璨。
深夜的婴儿房里,星空投影仪在天花板流转。江逾白靠在摇椅上打盹,怀里的婴儿突然发出哼唧声,他猛地惊醒,却看见林小夏披着毛毯,正用脚轻轻摇晃摇篮。
“去床上睡会儿吧。”她轻声说,指尖替婴儿掖好被子,“明天还要和纽约团队开会。”
他摇头,握住她微凉的手贴在脸颊:“你猜今天换尿布时,她忽然对着我笑了。”回忆起那抹昙花一现的笑容,他眼底泛起柔光,“像你第一次答应我约会时的样子。”
林小夏低头看他眼下的青黑,想起昨夜他偷偷起来冲奶粉,却把水温调得太烫,急得直搓手的模样。婴儿床上方的挂饰轻轻转动,每颗星星都刻着他们的名字,在黑暗中泛着微光。
“阿白,”她忽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摸出张画纸,“今天给宝宝讲故事时,忽然有了新灵感......”
台灯亮起的瞬间,他看见纸上画着两个大人牵着小星星,身后是缀满星星的彩虹桥。婴儿在摇篮里发出满足的呢喃,他忽然想起婚礼上牧师的话:“婚姻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而是零点五加零点五,共同组成完整的一。”
“明天让小陈把这个方案加到季度计划里。”他揽住她的肩,下巴抵着她发顶,“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
“以后所有设计稿,都要先讲给我们的小星星听。”他低头吻了吻婴儿的额头,那里有块淡淡的胎记,像颗小小的流星。
窗外,真正的流星划过夜空。林小夏靠在他肩头,听着怀里婴儿均匀的呼吸,忽然明白:原来最璀璨的星空,从来不在遥远的宇宙,而在身边人眼中,在怀中温热的心跳里,在每个共同守护的晨昏与星夜。
当第一缕晨光爬上窗棂时,江逾白的手机轻轻震动。跨国合作签约成功的邮件跳出,附带着安德森先生的留言:“恭喜成为父亲,愿你们的小星星,永远在爱里闪耀。”
怀里的婴儿忽然张开眼睛,漆黑的瞳孔里映着父母的倒影,像盛着两片小小的银河。林小夏与江逾白对视,看见彼此眼底未褪的疲惫里,正生长出比星辰更永恒的光——那是历经风雨后,终于懂得如何在各自的轨道上,共同织就璀璨星河的笃定与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