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星舟在星空中全速航行,直到彻底远离了寂灭星渊那片令人心悸的黑暗,程默才稍稍松了口气,但仍心有余悸。刚才那一刻,他真正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那漩涡背后的存在,其恐怖远超他目前的层次。
苏婉清三人亦是脸色苍白,久久未能平复。
“程兄,你的伤……”苏婉清关切地看向程默,他气息萎靡,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
“无妨,消耗过大,调息片刻即可。”程默摆了摆手,盘膝坐下,取出丹药服下,开始运转功法恢复。此次虽险死还生,但连续与强敌激战,尤其是最后施展“大寂灭术”和对抗那阴影巨手,让他对自身力量的掌控和混沌之道的理解又深了一层。
待气息稍稳,程默立刻取出了那卷救了他性命的残破兽皮。
此刻的兽皮,与之前大不相同。表面那些扭曲的符文黯淡了许多,仿佛耗尽了力量,但在兽皮的中心,原本空白的地方,却浮现出了一副更加清晰、更加复杂的星图!星图旁边,还有几行细密的、以古老仙文书写的注释!
程默凝神看去。
这副星图描绘的并非已知的任何星域,其星辰轨迹更加古老、蛮荒,甚至带着一丝开天辟地之初的韵味。而在星图的数个关键节点,都标注着与祭坛上同源的封印符号,但其中一个符号,却被一道凌厉的划痕强行破坏,旁边注释着四个触目惊心的小字:
——封印已破——
而在这被破坏的封印符号不远处,还有一个用暗红色标记的、不断闪烁的光点,旁边注释:
——叛徒之巢——
“叛徒?”程默瞳孔一缩。难道上古时期,有强大的存在背叛了阵营,投靠了噬界族,并破坏了一处关键封印?
他继续看向下面的注释:
“……混沌初判,噬劫降临……万灵泣血,星宇凋零……吾等奉‘源初之命’,布‘周天星辰禁断大阵’,封其门户,断其根源……然,‘星魇’叛道,暗通噬界,毁‘摇光’阵眼,致使封印不全,遗祸万古……”
“……吾‘星陨’,携残部追剿叛徒‘星魇’,于‘寂灭星渊’遭遇……激战……重伤……封印其部分本源于此皮……后世得之者,当谨记:噬劫未消,叛徒未诛,慎之,慎之!”
信息到此为止,却如同惊雷般在程默脑海中炸响!
星陨!这兽皮竟然是星陨阁创派祖师“星陨子”留下的!记载了上古那场对抗噬界族大劫的冰山一角!
原来,上古大能们布置了名为“周天星辰禁断大阵”的超级阵法来封印噬界族,而一个名为“星魇”的强者(很可能也是星陨阁的重要人物)背叛,破坏了位于“摇光”星的阵眼,导致大阵出现缺口,封印不全。
星陨子祖师带领残部追剿叛徒,在寂灭星渊爆发大战,最终虽然未能彻底诛杀星魇,却将其部分本源封印在了这兽皮之中!而他们之前遭遇的那个祭坛,很可能就是叛徒“星魇”或者其追随者建立的,用于接引噬界族力量的据点!
那祭坛漩涡后的恐怖意志,即便不是星魇本体,也绝对与其脱不了干系!
“星魇……叛徒……”程默眼神冰冷。他终于明白,为何星辰殿会对这兽皮产生排斥与警示,因为这兽皮封印着一个堕落的、强大的叛徒的部分本源!也明白了为何这兽皮能在关键时刻干扰祭坛,因为它们同源而出,相互克制!
“程兄,这上面记载了什么?”苏婉清见程默神色变幻,忍不住问道。
程默将兽皮上的信息分享给三人。
听完之后,苏婉清、林萧、凌雪都震惊不已。上古秘辛,叛徒之祸,这一切的真相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复杂和沉重。
“也就是说,我们不仅要面对噬界族,还要提防那个上古时期就背叛的‘星魇’及其势力?”林萧沉声道。
程默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那标记着“叛徒之巢”的暗红光点上:“而且,这星魇似乎还活着,并且建立了自己的巢穴。这兽皮,不仅是指引,也是一个……追踪器与封印器。”
他能感觉到,兽皮中封印的那部分“星魇本源”虽然沉寂,但并未被彻底磨灭,与远方的某个存在隐隐有着联系。持有此物,既能借此感应到叛徒势力的动向,也随时可能被对方反向追踪!
福兮祸所依。
“那我们接下来……”凌雪有些迷茫。
程默收起兽皮,眼神重新变得坚定:“真相已然揭开一角。当务之急,是尽快提升实力。然后,去那‘叛徒之巢’看一看!即便不能将其剿灭,也要摸清其底细,若能修复那被破坏的‘摇光’阵眼,或许能极大削弱噬界族的力量!”
他看向星空深处,仿佛看到了那暗红标记点所在的方向。
前路更加清晰,却也更加危险。但唯有直面这黑暗,才能最终迎来光明。
“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我需要闭关一段时间,彻底消化此次所得,并尝试冲击化神中期!”
唯有更强的实力,才能应对接下来的风暴。混沌星舟调整方向,朝着星图中标记的一处相对安全的废弃星域驶去。
而程默不知道的是,在他解读兽皮秘密的同时,远在寂灭星渊那受损的祭坛深处,一双充满了无尽怨毒与贪婪的眼睛,缓缓睁开,透过无尽虚空,仿佛也“看”到了他,以及他手中的兽皮。
“我的……本源……窃贼……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