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灯光闪烁不定,将那年轻女孩的身影拉得格外孤寂。她身着一袭白色长裙,单薄的身躯在这略显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愈发渺小。此刻,她正木然地坐在床边,眼神空洞,目光呆滞地望向窗外那片阴沉的天空,仿佛灵魂早已游离于这具躯壳之外。
她的内心,却如翻涌的黑色旋涡,恨意肆意蔓延。每一次呼吸,都似裹挟着无尽的怨怼。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那尖锐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似要用肉体的疼痛来稍稍缓解内心的痛苦与愤怒。
“为什么死的是爸爸?不是她!”这个问题在她脑海中不断盘旋,如诅咒般挥之不去。曾经,那些与爸爸相处的画面,或温馨、或激烈,都如同电影般在她的记忆里反复播放。她想不明白,命运为何如此残酷,为何要硬生生地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从身边夺走。
“陈漾!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赵琪那眼神中充满了怨毒与恨意,犹如来自地狱的诅咒,可怖至极,让人仿佛看到了无尽的黑暗和邪恶。
这些时日,赵琪根据警方提供的车祸信息,赶在众人之前找到那辆车最后一次维修的4S店。通过他们店长得知,那辆车只是在店里做了基础维修,当时并没有发现车子有什么问题。而后,她又把目光放到了陈家别墅和陈漾的私人公寓。
好巧不巧,那几天陈漾因为有私生尾随,便没有回她的私人公寓,而是回陈家别墅住了几天。这倒也为赵琪省了不少麻烦,陈漾的私人公寓不太好进去调查,但陈家别墅就简单多了。毕竟,那里还有爸爸的遗物…
陈家别墅。
“小琪来啦。快进来,快进来!”林嫂见是赵琪,赶忙让她进来。这几天她也听说了老赵的事,’唉,到底是个可怜的孩子。‘
“林嫂”赵琪微笑着点头示意,“陈先生和太太在吗?”
“先生去公司了,太太倒是在。不过太太一连两天在医院里守着陈漾小姐,心力交瘁,这会儿估计还在休息。昨天陈妍小姐特意从国外飞回来,现在已经去医院了。”
“这样啊。”赵琪抬头看了眼楼上的房间,“那我就先不打扰夫人了,麻烦您带我去我爸爸的房间,我收拾收拾他的东西。”
“诶,好。你跟我来吧。”说罢,林嫂就带着赵琪去了佣人和司机住的地方。
陈家别墅很大,太太和先生住在二楼,小姐们在三楼,而一楼则是给林嫂这样的老人和管家住的,司机都是住在地下室。尽管老赵在陈家工作了二十几年,也只能住在地下室。
没过多久,赵琪和林嫂就来到了老赵的房间。房间虽然不过巴掌大,却收拾得井然有序。墙角置物架层层叠叠,收纳着细碎物件,床单平整得不见一丝褶皱,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小时钟和一盆多肉。那颗多肉叶片圆润肥厚,像婴儿鼓胀的脸颊,表面油亮泛着蜡质光泽,一看就被人养护的很好,那是她送给爸爸的…
随后,林嫂离开了,独留赵琪一个人在房间里。赵琪跪坐在廉价的地垫上,打开一个陈旧的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之前他一直让父亲换一个行李箱,他总是不听,还说什么没坏就还能用。其实她知道父亲是为了给她攒学费,学医花费的时间长,而且妈妈早在小时候就和爸爸离婚了,这些年自己能吃穿不愁都是因为爸爸节俭省下来的钱。
打开床头柜,赵琪拿起里面的日记本翻看父亲的日常。老赵年轻时也是读过大学的,他在大学时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一直持续到现在,一年一本从未间断。但当赵琪翻开有字迹的最后一页时,他发现日记停留在了4月2号。
‘不对,爸爸是前天出的事,前天距离4月2号也有3天时间,他不可能三天都不写日记吧。’赵琪带着疑惑又把日记翻了遍,确实,她没有看错,日记停在了4月2号。难道那几天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林嫂来了,“小琪啊,太太醒了,听说你来了,正找你呢。”
“好,我知道了。我这边收拾好马上过去。”赵琪迅速地收拾好最后几件东西,把那颗多肉也塞到了小袋子里,随后拖着行李箱和林嫂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