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头脸一白,哆哆嗦嗦的指着黄书瑶,“你就不怕我喊人?”
“喊吧!”
黄书瑶眼里闪过鄙夷,“我们这力道不说无敌,一对二三还是很有把握的,咋打都是赚。”
“好汉不吃眼前亏,老汉这就走。”
小老头一甩鞭子,赶着牛朝红旗大队走去。
牛神奇的有劲了,速度还快上不少,就是这么无语,有的人就是听不懂人好好说话,非要来强的。
两个小时后,牛车稳稳的停到红旗大队的门口。
别问,问就是村口那几个醒目的大字。
过路拿着扁担的汉子对着小老头打招呼,“牛伯,你回来了?
事情办得怎么样,机械厂同意咱们去拉夜香了吗?”
黄书瑶:“·····”
林深海:“·····”
宋念国:“····”
连小毛的狗眼里,都全是对小老头的鄙夷,这一路让他给装的。
小老头主打一个脸皮厚,看着几人拿下行李,红糖也不要了,赶着牛车就跑了。
林深海随便拉了一个过路的汉子,伸手递了一根烟过去。
“同志,麻烦你引个路,我想见见你们大队长。”
“你有啥事?”
汉子接过烟,眼里带着探究。
林深海眼皮一跳,“私事,不方便给你说!”
汉子看着林深海手中的烟盒,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林深海在心里我了一个大艹,“等我见着大队长,剩下的都是你的。”
汉子搓了搓手,“跟俺来!”
他大步流星的往村里走,把林深海几人带到唯二的瓦房跟前,扯开了嗓口吼。
“二伯,二伯,有外乡人找。”
“瘪犊子,你叫魂啊!”
一个中年男人,气冲冲的打开门,看到林深海几人,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
“几位,你们来红旗大队有事吗?”
林深海把剩下的烟,递给带路的汉子,重新掏了一包新的出来,拆了递给大队长一根。
“同志,您好,我们是来探亲的。”
“听口音是南边人啊!”
大队长乐呵呵的说道,“不知道你的亲人叫什名谁?”
林深海眼睛一转,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了一个谎。
“此事复杂无比,是战争留下的后遗症,我们查到的资料应该姓陈,名为桂珍。”
大队长心里咯噔一下,“张家媳妇,就叫陈桂珍。
娘家兄弟因为偷到集体粮食,全部去农场改造了。”
林深海面色不变,重重的点头。
“我们查到的资料,跟您说的情况,对上了,应该是我们要找的人。
能麻烦大队长带一个路吗?”
大队长脸上闪过犹豫,“陈桂珍确实不是王家人,她的亲兄弟姓林,同样也在农场改造。
你们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要检查一下你们的介绍信。”
林深海正要拿介绍信,黄书瑶拉住他的手,递出了戚微微的烈士证。
“大队长您好,这是我母亲的烈士证。
如果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那么陈桂珍不姓王,也不姓林。
她就是我的亲姐姐,不姓黄也该姓戚。”
林深海不知道黄书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为什么要扭曲事实,把他的便宜姐姐,说成是丈母娘的孩子。
但也没有傻到当面问,安静的退到了一边。
大队长被黄书瑶绕晕了,动作机械的翻着烈士证,确定是真的以后,面色一白。
“我听得不是很明白,大概意思是说,陈桂珍是烈士遗孤是吧!”
黄书瑶重重的点头,“你理解没有错,但是真假,还是要等我们见了人以后,才能确认。”
大队长面色一怔,恭敬的把烈士证递给黄书瑶。
“这事可乱不得,你们跟我来。”
大队长面色沉重的在前面带路,三大一小,外加一条狗,大包小包的跟在他身后。
“媳妇,你几个意思,为什么又要说陈桂珍是···”
林深海的话点到为止,黄书瑶瞄了一眼,前面闷头带路的大队长,压低了声音。
“那大队长的脸色不是很好,这中间有事,烈士遗孤这个噱头,比较唬人。”
林深海身体一怔,同样也压低了声音。
“你没必要这么做,据传我那便宜姐姐脑子不好用,猪队友一枚。
到时候当面打脸,多少有点难堪。”
“傻,连你便宜姐姐一起骗。
反正她小时候跟我妈妈见过,我们就来一个先发制人,真相是什么,全凭咱们一张嘴。”
黄书瑶深深的看了林深海一眼,“老公你的心乱了,已经不冷静了。
你心里,应该很想要这个姐姐吧!”
林深海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肯定有期待的,陈桂珍很有可能,是唯一一个可以携手的手足了。”
“我懂,你也不是真的在乎陈桂珍,是怕老两口有什么想法!”
黄书瑶眼里闪过一抹心疼,别看林深海看什么都很通透的样子。
其实跟她一样,对来之不易的亲情都倍感珍惜。
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小心翼翼的维护,都是前世林黄两家造的孽,留下的后遗症。
林深海没有反驳,只是瞳孔深了深,几人加快了脚步,跟在大队长身后。
“你个没良心的陈桂珍!
吃里扒外的贱骨头!”
林深海一行人刚拐进小巷,就听见前方院子里传来尖利的叫骂声。
大队长脸色一沉,加快了脚步。
三个大人推着虎妞的小车,小毛警觉地竖起耳朵,跟在他们身后。
院门口围着一圈看热闹的村民,见大队长来了,赶紧让开条道。
院子里,三个中年妇女,正围着一个瘦高女人骂得唾沫横飞。
“我呸!”
穿蓝布衫的胖女人叉着腰,一口浓痰吐在陈桂珍脚前。
“你兄弟是个什么玩意儿?
在农场改造的都是坏分子,偷鸡摸狗的败家子!
你还敢拿我们家的粮食,去填那个无底洞?”
陈桂珍不甘示弱,一把将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
“张翠花!
你儿子去年病得要死,是谁连夜走二十里地,给你请的大夫?
现在跟我翻脸不认人?“
“放你娘的狗臭屁!”
另一个扎头巾的妇女跳起来骂道,“请大夫是你这个当舅娘的情分。
可把你家里下蛋的老母鸡,拿给你从未谋面的亲兄弟,鬼知道是不是骗吃骗喝的。
陈桂珍,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分不清里外。
你看看你的儿子,都瘦成什么样了?
我这个当婶子的都看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