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宁绣绣那明显不信任,充满了审问意味的盘问。
王昆知道,这事光靠解释是没用的。
女人这种生物,一旦吃起醋来,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
必须得下猛药!
他立刻就举起了三根手指,对着屋顶的房梁,发起了最恶毒的誓言:
“媳妇!我王昆!今天就对天发誓!”
“我今天,要是真的去找过那个叫刘玉香的女人!就让我出门被天雷给活活劈死!”
“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你别说了!”
宁绣绣一听他发的这个毒誓,立刻就慌了!
她连忙就伸出小手,死死的捂住了王昆的嘴,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
“我……我信你了……我信你了还不行吗……”她的眼圈,又红了。
王昆这才松了口气。
宁绣绣放开手,脸上却依旧充满了担忧。
她小声的说道:“我……我不是真的不信你……我……我是听村里人说……”
“那个刘玉香,她……她命硬!不详!”
“她那个男人陈三,前两天晚上喝醉了酒,一头就栽进了村口的大茅坑里,给活活的淹死了!”
“村里人都在说,是她克夫!
我……我怕你……怕你跟她接触多了,会把晦气带到咱们家里来,影响了……影响了咱们家的风水!”
王昆听完她这番话,心里就是一阵冷笑。
陈三那个人渣死了,他是知道的!
不然他也不敢,在费大肚子点破绯闻后。
就那么把她们孤儿寡母的,单独扔在镇上。
也不知道,是哪个好汉干的这么一出,省的他自己动手了。
听了绣绣封建迷信的担忧,他则是一脸的不屑,开始给媳妇说清里面的门道。
“嗨!我还以为什么事呢!”
“媳妇,我跟你说,你以后少听村里那帮长舌妇瞎咧咧!她们懂个屁!”
“我告诉你,陈三的死,跟人家刘玉香,那是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他开始了自己的“现场分析”:
“那就是他们陈家那帮畜生,为了多分点陈老财死后留下的那点家产,互相之间黑吃黑,下的黑手!”
“你想啊,陈三虽然是个废物,但好歹也是陈家的本家,也能分上一份。
他死了,那他那份,不就归别人了吗?”
王昆这番充满了“阴谋论”的分析,让宁绣绣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她沉默了半晌。
显然,是被王昆的这套说辞,给说服了。
她试探性的,看着王昆,问道:
“那……既然她现在一个人,带着个孩子,也挺可怜的。要不……咱们就把她们母女俩,给接回咱们家来,一起住?”
这话既是她的善良,也是她对自己男人的一次试探!
王昆立刻就摇了摇头,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不行!”
“我就是看她们可怜,大发慈悲的帮了点小忙。”
开什么玩笑?
把刘玉香接回来?
那不是把炸药桶,直接就搬到自己家后院了吗?!
他可不想,天天看着这三个女人,在自己家里上演《甄嬛传》!
王昆的话虽然说的不清不楚的,但基本上是明牌了。
反正已经把苏苏接回家了,还有比这更严重的事情吗?
他摆烂了,爱咋咋地!
宁绣绣听懂了。
半晌没有再说话,但急促的呼吸声,知道她还没有睡着。
“这样也好!以后偶尔去看看。”
听到王昆干脆利落的拒绝带回家,绣绣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不爽。
但也不像之前发现苏苏那样,气的快要炸了。
人都是慢慢学会承受的。
虽然她也知道,自己这个男人,跟那个叫刘玉香的女人之间,肯定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
但只要,他不把人给接到家里来!
不威胁到自己这个正牌大老婆的地位!
那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去管了。
难得糊涂嘛!
……
时间飞逝。
转眼间,就到了开春,万物复苏,春耕开始的季节。
王昆家那几百亩的碎石坡,经过了他一个冬天的施工。
此刻,已经清理的七七八八了!
一眼望去,虽然依旧贫瘠,但却也算是平整开阔。
这天,王昆正带着宁绣绣和苏苏,一起在地里,准备播种高粱。
一辆由黄牛拉着的、气派无比的大车,就从不远处的田埂上,慢悠悠的驶了过来。
车上坐着的,正是他们的好爹——宁学祥!
他正像个巡视自己领地的土皇帝一样,在自家的田地里,耀武扬威的巡视着。
当他看到,自己那个金枝玉叶,本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女儿,竟然真的就穿着一身粗布的衣服!
挽着袖子,露出白藕般的手臂!
跟王昆那个泥腿子一起,在田里干着那些只有下等人才会干的粗活时!
他那股无名火,“噌”的一下,就窜上了天灵盖!
他猛的叫停了牛车!
对着正在地里干活的王昆,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说教”和斥责!
“王昆!”
“你小子,是怎么当家的?!”
“我宁学祥的女儿金枝玉叶,是嫁给你给你当牛做马的吗?!”
“你自己没本事!就让我宁家的千金大小姐,下地给你干这种粗活?!”
“你还要不要你那张脸了?!”
宁绣绣一看自己爹又来找茬,立刻就站了出来,维护自己的男人:
“爹!你胡说什么呢!这是我们自家的地!我给我男人帮忙,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不关你的事!”
王昆却伸手,拦住了还想继续理论的宁绣绣。
他缓缓的,走到了宁学祥的牛车前。
抬起头,用那双冰冷无比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个所谓的“岳父”。
平静的将两人之间那最后的一层窗户纸,给彻底的撕了个粉碎!
“宁老爷,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
“第一!”
他伸出一根手指。
“绣绣,现在,是我王昆的媳妇。
她想干嘛,不想干嘛,那是我王昆的家事!
还轮不到你一个‘不相干’的人,在这里给我指手画脚!”
“第二!”
他又伸出了第二根手指,声音,变得愈发的冰冷!
“当初,是谁!为了保住你那点狗屁不值的破地!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闺女,被土匪绑走,连一分钱都不肯出的?”
“第三!”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
“你现在倒是有脸跑到我这里来,摆你那‘慈父’的架子了?!”
“我问你!”
“你早他娘的干嘛去了?!”
这番话,句句诛心!
字字见血!
宁学祥被王昆这番话,给怼的是面红耳赤,浑身剧烈的颤抖!
他指着王昆,你了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宁绣绣则拉着王昆的胳膊,对着牛车上那个已经被气得快要昏厥过去的老头子,冷冷的说道:
“爹,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咱们,还是少来往吧。”
说完,她便拉着自己的男人,头也不回的走回了自己的田地里。
只留下宁学祥一个人,在牛车上。
被气得是,几近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