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屋之内,油灯如豆。张启明盘膝而坐,五心向天,整个人进入了一种玄而又玄的状态。丹田之内,那团经过连日来疯狂淬炼压缩的生机能量,已浑厚如汞,炽热如火,奔腾咆哮着,发出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轰鸣。
圣心诀第一层的瓶颈壁垒,如同一道横亘在江河之上的无形堤坝,看似坚不可摧,实则已在一次次冲击下布满了细微的裂痕。
“就是现在!”
张启明心中发出一声无声的呐喊,意念高度集中,引导着体内所有能量,如同汇流的百川,又如同冲锋的千军万马,朝着那最后的关隘发起了总攻!
轰——!!!
仿佛惊雷在体内炸响!又好似山河崩裂!剧烈的痛苦瞬间席卷了每一寸经脉,几乎要将他撕裂!但他紧守灵台一点清明,死死咬住牙关,任凭汗出如浆,身体剧烈颤抖,也绝不放弃引导!
咔嚓……
一声极其细微、却清晰无比的碎裂声,自丹田深处响起!
紧接着,那坚固的壁垒如同冰河解冻,轰然崩塌!
沛然莫御的生机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冲垮了所有阻碍,涌入一片更加广阔、更加坚韧的陌生经脉之中!能量所过之处,撕裂的剧痛迅速被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温暖和强大感所取代!
突破了!圣心诀第一层,成了!
能量的洪流自行运转周天,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不止,且更加顺畅自如。他的感知瞬间暴涨!屋外蝈蝈的鸣叫、树叶的摩擦声、甚至远处胡同里行人模糊的脚步声,都清晰得如同在耳边响起。目力所及,黑暗中物体的轮廓变得异常清晰,甚至能看清墙壁上细微的纹路。
更重要的是,他对自身内部的感知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内视!他能清晰地“看”到体内能量的流淌,经脉的拓宽与坚韧,五脏六腑沐浴在生机能量中的蓬勃状态,甚至连那缕盘踞在识海角落、因他突破而暂时被压制得缩成一团的邪念,也看得更加分明!
一种脱胎换骨般的感觉涌遍全身!
他缓缓睁开眼睛,眸中精光一闪而逝,随即迅速收敛,恢复了平时的模样,但整个人气质已然发生微妙变化,少了几分刻意伪装的怯懦,多了一丝内蕴的沉凝。
“好!好!好!”周大伯一直紧张地护法在一旁,此刻感受到张启明身上那截然不同的气息,连说三个好字,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激动和欣慰,“终于踏出了这最关键的一步!圣心诀第一层,乃是筑基固本之始,此后修炼,方能一日千里!”
张启明压下心中的狂喜,仔细体会着身体的变化。力量、速度、反应、感知全面提升自不必说,最关键的是,他对能量的掌控力大大增强。如今再施展那点粗浅医术或是催动星衍盘,定然更加得心应手,消耗更小,且更不易泄露气息。
“感觉如何?可能彻底压制那邪物?”周大伯关切地问。
张启明凝神感应了一下,摇了摇头:“虽能压制,使其难以轻易兴风作浪,但欲将其根除,还力有未逮。它似乎与我神魂纠缠更深了,如同共生,强行驱除,恐伤及自身根本。”
周大伯面色凝重地点头:“意料之中。此物歹毒异常,绝非轻易可解。日后更需谨守心神,勿使其趁虚而入。如今你初入第一层,境界未稳,还需勤加修炼,巩固成果。”
接下来的几天,张启明并未因突破而松懈,反而更加刻苦。他需要熟悉暴增的力量,适应全新的感知,并将境界彻底稳固下来。
他尝试着将能量运至指尖,轻轻一点炕沿,那坚硬的木头竟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凹坑!威力骇人!他连忙收敛力量,心中又惊又喜。
他又在夜深人静时取出星衍盘,再次尝试预测吉凶。这一次,指针的摆动似乎清晰了一丝,虽然依旧模糊难辨,但那种心悸感减轻了不少。显然,随着他实力的提升,对这件法器的掌控和解读能力也增强了。
然而,就在张启明沉浸在突破带来的喜悦和巩固修炼中时,院外的暗流,并未因他的蛰伏而平息,反而愈发汹涌。
易中海那日被聋老太太点醒后,明面上的调查确实收敛了,但暗地里的动作却更多了。他利用一大爷的身份和多年的人脉,开始从更外围着手调查。
几天后,一个消息悄然传回了四合院:有街道干部在核对近期流入人口登记时发现,张启明所说的那个北方偏僻山村,早在几年前因一场山洪就已荒废,村民四散,根本无从查证其口中“老医生”的村在!
虽然这并不能直接证明张启明有问题(完全可以解释为逃难过程中信息滞后或道听途说),但这无疑大大加深了易中海的怀疑!一个来历无法证实、身怀古怪医术、其叔伤势恢复蹊跷的少年……这一切都指向了某种“不正常”!
易中海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阴沉。他绝不允许任何不确定的因素,破坏这个大院里来之不易的、脆弱的平衡,更不允许威胁到他在院里的权威和地位。
风,似乎又紧了。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悄无声息地撒向那间后院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