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张野所想的一样。
今天早上,整个香江码头就乱了一团。
最早一批上工的码头工人,就发现了不对劲。
首先是三号仓库的大门紧锁着,可里面原本堆满的来自曼彻斯特的优质卡其布不翼而飞。
地面干净得连个线头都没留下。
工头还以为自己没睡醒,揉了半天眼睛。
紧接着,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
五号仓库,准备运往东南亚的药品和医疗物资仓库,空了。
七号仓库,储存橡胶和五金原料的仓库,空了。
九号仓库,甚至包括一个隶属于皇家海军后勤部门的临时储备点,里面存放的通讯设备、精密仪器,乃至给军官俱乐部准备的威士忌、雪茄和咖啡,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以说,码头上一百多个仓库,只有十几个仓库没有丢。
“鬼佬!有贼!不,是闹鬼了!”
一个被吓破胆的印度籍更夫,用生硬的粤语和英语混杂着大喊大叫。
他昨晚守夜,却声称什么异常都没看到。
码头上警报声凄厉地响起,闻讯赶来的鹰国差佬们看着一个个空空如也的仓库,全都傻了眼。
这根本不是寻常的盗窃,没有破门撬锁的痕迹,没有车轮印,没有搬运的迹象,就好像那些堆积如山的货物凭空蒸发了一样。
总督察也赶了过来。
昨天与王经理在仓库碰头的那位约翰·卡特总督察,脸色铁青地站在原本存放高精度机床的仓库里。
这里现在也是空空荡荡。
他原本设下的钓鱼计划,不仅鱼饵没了,连鱼竿和整个鱼塘都被人端了!
“废物!一群废物!”
港督大人冲着垂头丧气的差佬们咆哮道:“八十多个仓库,价值超过几千万英镑的物资!就在这么消失了?就算是搬,一个晚上也绝对搬不完?为什么没人看到?为什么?”
约翰·卡特面如死灰,哆哆嗦嗦地解释道:“港督大人……真的……真的没有任何动静啊……”
他不站出不行,码头这边可是他的管理范围。
“那你告诉我,东西呢?”
港督怒吼:“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把东西给我找回来!”
随后,整个码头区被全面封锁,所有船只禁止离港,工人和职员被逐一盘问。
鹰国驻军也派来了士兵协助警戒,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货主们闻讯赶来,哭爹喊娘。
流言蜚语在码头上飞速传播。
有人说是江洋大盗用了什么妖法。
有人说是北边派来的高手,会五行遁术。
更有人信誓旦旦地说昨晚看到了鬼影幢幢……
反正是各种离奇的猜测让本就混乱的场面更添了几分诡异。
嗅觉灵敏的记者们也蜂拥而至,尽管被差佬拦在警戒线外,但记者们还是已经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到了一些骇人听闻的消息。
“维多利亚港惊天神偷”、“英资仓库集体蒸发”、“殖民政府遭遇重大损失”……
可以想象,香江的报纸头版将会是何等热闹。
卡特焦头烂额,他把所有怒火都倾泻在王经理和那个神秘消失的张野身上。
全城的大搜捕悄然展开,重点是九龙城寨和所有可能的离境通道。
但他们都晚了一步,张野早就消失在茫茫人海,踏上了归途。
香江的事情,很快就通过特殊渠道传回了四九城。
此刻,田振华正坐在先生的办公室内。
先生看了看田振华,又看了看手中刚刚接到的电报,苦笑着摇了摇头,将电报递了过去。
“振华,你自己看看,你这个未来女婿,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先生笑道。
田振华心中疑惑,接过电报快速浏览,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变成惊讶,最后定格为难以置信。
他抬起头,声音都有些变了。
“这……先生,这真是张野那小子干的?一夜之间,搬空了英佬八十多个仓库?这怎么可能?”
电报上的内容言简意赅,却足以石破天惊。
我方人员张野已于今日凌晨安全撤离香江,其此行目标之精密设备已成功获取。然,昨夜香江维多利亚港英资码头区发生重大失窃案,逾八十仓库物资不翼而飞,损失难以估量,现场无任何痕迹,英方震动,疑与张野同志有关,具体情况待其返回后详查。
先生站起身,走到窗前,目光深邃地说道:“除了他,还能有谁?时间、地点都对得上。”
“我们的人只汇报他成功拿到了设备,正准备撤离,可没提他把人家码头都快搬空了啊!”
先生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惊叹和哭笑不得的表情,笑道:“好家伙!我原本只指望他能把那几台小机床安安稳稳地弄回来,就算立了大功。他倒好,直接给人家来了个卷包会!这下,鹰佬那边怕是要跳脚了!”
田振华拿着电报的手微微发抖,既是后怕也是激动。
“先生,这小子……这胆子也太大了……”
“所以他才更了不起!”
先生打断他,语气中带着赞赏说道:“不仅在敌人眼皮底下完成了核心任务,还顺手牵羊,给了对方一个狠狠的教训,并且能全身而退。这份胆识,这份能力,神鬼莫测啊!”
他走回办公桌,手指点了点桌面,继续说道:“看来,我们都小看了这个小家伙,他的秘密太大了!”
田振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问道:“那……先生,现在怎么办?香江那边肯定炸锅了,英佬绝不会善罢甘休。”
“让他们查去吧!”
先生挥了挥手,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说道:“无凭无据,他们能查出什么?闹鬼了?还是货物自己长翅膀飞了?这种无头公案,最后只能不了了之,这也算是他们殖民统治下的一桩奇闻了!”
先生停顿了一下,看向田振华,神色突然变得严肃。
“振华,张野这次立下的功劳,远超预期。但此事必须严格保密,仅限于极少数人知道。”
“对他的保护级别要提到最高,等他回来,让他好好休息,写份详细的报告。”
先生沉吟片刻,笑道:“好了,等这小子回来,带他来见我,我是真想看看他隐藏着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