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卿辰!”
潜野一把将人手腕握住,宿卿辰反手出击,两人正面打起来。
出于身份特殊,目前还不能在潜野面前暴露武功,所以宿卿辰只用不到五分的功力与他交手。
果不其然,潜野占了上风,他将宿卿辰一只手擒在后背,在身侧的桌上把人钳制住。
“王爷急了,”要不是任务在身,他堂堂肆煞门主上,怎会受如此委屈,“我不过是说了他两句,你就这么心疼他,既然见不得五爷受委屈,又何必同我不清不楚,怎么,王爷难道还想...左拥右抱吗。”
这句话把潜野激怒了,“看来我是把你惯坏了,该教教宿才人怎么说话!”他说着收了手上的力道。
“哈哈哈哈...”宿卿辰笑里带着怒,似故意惹潜野不痛快的说:“教我?你还没有这资格!”
潜野像是被点燃的烛火,他将人抱起,抵在一旁桌子上。
“没资格,那你要不试试,我到底有没有这资格!”言毕,潜野擒住宿卿辰的手一个用力,一声清脆的脱骨声传入两人耳里。
“潜野…”宿卿辰没想到潜野会下狠手,虽然没有真的伤到骨头,但这一动作让他心里很难受。
“你这个…混蛋!”他忍着痛,压在手腕里的银针还是没有用出去,“今日所受屈辱,我宿卿辰日后一定双倍奉还!”
不知是不是连带了后背的伤,牵连了蝎毒的发作。
“好痛…”宿卿辰吃疼的说。
听到宿卿辰喊疼,潜野收了力道,停了动作,将人带起揽在怀里,轻语道:“你今晚是怎么了,没弄清楚问题前就给人定罪,这不是你的性子。”
总算松了口气,他接着潜野的话,压着声音说:“没什么,潜野,这笔账,我记着。”
方才一番打斗,加上后背隐隐作痛,宿卿辰额头渗出了汗,潜野抬手抚上他的鬓间:“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非的逼我出手。”
身上的痛劲儿还没缓过来,宿卿辰一掌拍过去:“潜野,你就是个混蛋,有朝一日,我定会让你尝尝今日所受之痛!”
“好了,”潜野哄着人说:“你也不能那样说五爷,他的身子你也看到了,说话都没有太多力气,你何必抓着不放。”
五爷,五爷,既然满口的五爷,又来招惹他干什么。
“潜野,”宿卿辰开口,“有时候还是不要太信任一个人,如果最后你信任的这个人让你失望了,再后悔就晚了。”
闹也闹了,两人的火气也降了下去,潜野吻了吻他额头:“信或不信全在于自己的心,”说着在宿卿辰鼻尖又是一吻,“我若真心信一人,就算他最后真骗了我,我也就当他是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是原谅一个人的理由,还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随口说的一句胡话?
潜野看着宿卿辰眼睛,满眼的情意绵绵。
“卿辰,我想吻你…”
潜野知道宿卿辰心里有事,但他不会问,他要宿卿辰自己说。
屋内一抹暗光,两人气息交合,互相试探的同时又彼此沉沦在对方深处,如果有一天,潜野知道眼前让他情动的人,是骗取他身后千万个出生入死兄弟的性命,那么刚才他说的那些话,也就不自主的破灭了。
潜野平息着气息,宿卿辰没有意愿,他不想强迫对方:“天色不早了,你早些歇着,”说完在宿卿辰眉尾印下一吻后转身离开了。
离开后,潜野没有回屋,而是去了五爷那儿,路过中庭院看见一只黑猫,要不是两只眼睛放光,这种夜深时候未必能让人注意到。
潜野走上前,那猫倒不认人,蹲在原处不动,潜野伸手摸了摸它的头。
“哪来的大肥猫。”潜野说,“毛发还挺厚实,迷路了吗,小家伙。”
黑猫叫了一声,被潜野提着后劲拽了起来:“真够肥,肚子周围圆滚滚的,”他正想伸手去摸它的肚子,这猫突然挣脱,一溜烟就跑没了。
“这么晚了还麻烦你去取药,都忘了这月的药快服用完了。”五爷坐在凳椅上和奎槡说话。
“五爷说的哪里话,咱是一家人,这么客气是把奎槡当外人了。”他打来一盆热水,里面放了一块布巾,在五爷身旁坐下道:“来,五爷,早些洗漱,忙了一晚上,你身子累坏了吧?”
“还好,撑得住,”五爷坐着没动:“现在已经后半夜了,明天再去拿药吧,你快回去歇息,很晚了。”
“无事,”奎槡此刻说话的语气,同他和宿卿辰交谈时,完全就是一个春阳,一个寒冬的区别。
“你身子不能停药,我去取了再回来休息也是一样的,刚才王爷不还说我太闲了吗。”他一脸不满的说。
“阿野就那脾性,”五爷突然想起奎槡今夜说的话,“奎槡…今夜在前院,你说宿才人他爬…”
奎槡正在倒茶水:“来,五爷喝点水,你刚说什么?”
“哦,没什么,我自己来吧,你快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奎槡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道:“那五爷你早些歇息,折腾了一夜,这宿才人就是故意和你对着干,王爷也真是,这么迁就他,他还真是个狐狸精。”
“那我先走了五爷。”
奎槡经过长廊,还在为今夜的事抱不平,一路上都在抱怨:“气死我了,我奎槡在王府十几年竟然比不过刚来的才人,王爷也真是吃错药了,偏偏对那小子动了情,唉,真是气死我了。”
“什么人把你气死了。”潜野突然冒出一句。
奎槡没注意来人是谁,开口道:“还能有谁,那个狐狸精宿卿辰呗…”
“王爷…你怎么在这儿?”
潜野一个眼神吓得奎槡脸色都变了。
潜野开口道:“看来你是真的很闲啊,主子的事都敢这般口无遮拦!”
奎槡也不服:“怎么了,你和宿才人的事我又不是故意看见的,再说了,你们亲都亲上了,被我撞见还不让人说了,”奎槡嘟囔着,“做都敢做还怕人言吗。”
“放肆!”潜野怒道,“主子的事情还轮得到你来参议!”
奎槡心里委屈,道:“王爷,我们明面上是主仆之分,好歹也是十几年出生入死的兄弟,你为了那小子这般迁怒我,你以前都没有这么严厉的训过我。”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潜野回道。
奎槡不解,替五爷抱不平:“王爷,宿卿辰给你灌迷魂汤了,他才来王府多久,你对他也太过纵容了吧,还有今夜,你放任他那样审问五爷,你考虑过五爷的感受吗。”
“我对谁如何是我自己的事,我放任谁做什么也不着你来提醒,管好你自己份内的事。”潜野冷声说着。
“王爷,五爷他…”奎槡没继续说。
“你告诉他了?”潜野问。
“这倒没有,不过今晚这一出,五爷应该是猜到了你和宿才人的事。”
潜野在原地定了片刻,问,“你不是住东院吗?往前院方向去干什么?”
“哦,五爷明日的药没了,我正准备去张爷那儿取药。”奎槡回道。
“没药了?”潜野说,“怎么没听五爷说,这几日忙着没顾上他的身子,你回屋吧,我待会儿去南郊取。”
“没事,我不累,你刚才不还说我闲吗。”奎槡说。
潜野拳头捏紧:“现在我说话都不管用了,开始当耳旁风了,既然你这么闲,这样吧,你去查一下十里街最近上交官府的民情,没有查明不许回府。”
奎槡真是死于话多:“我错了王爷,我这就回屋睡觉。”
“去查案!”
“现在!”
“立刻!”
“马上!”
潜野怒道。
“属下这就去办。”奎槡说。
他来到五爷住处,门没关,屋内灯火亮着,他敲了门再迈了进去,五爷正在上药,右手臂有一道划伤。
“怎么伤的?”潜野问。
“阿野,你怎么来了?”五爷说。
“怎么弄的?”潜野追问。
五爷回答:“哦,这是前些时日在户外,几个小朋友的风筝挂树上了,我帮着取下来,不小心划到树枝了。”
“树枝能划这么深?”潜野又说。
“是椒树,”五爷说,“已经没事了,今天不知怎么回事,伤口迸裂了,隐约觉得疼这才来上些药。”
两人继续聊着。
“我来,”潜野接过五爷手里的药瓶,“今夜的事你别怪我,当着王府上下众人的面,我必须这么做才能服众,日后我若不在王府,你料理府上人事也服大伙的心。”
“我明白,”五爷回道,“你是王爷,是一家之主,做事得立个标杆在哪儿。”
“阿野,你…和宿才人近来相处的不错,你之前不是防着他吗。”五爷试探的问。
“现在不用防了,司羽,你一直是个很谨慎的人,今晚的事,按你的性子,不会提出中途离开的话,那件衣服你私下调查过吗?”
“查过,”五爷道:“不过没查出什么,那件衣服是你送我的,我查了好些时日无果,后来心想许是下人清洗时不小心分错了,被人发现后又怕人说闲话,想必已经被人扔了,或是丢了,就没有再查下去了。”
潜野冒出一句:“初五那日殊玉被我安排去办了其他事,那日他不在王府。”
闻言,五爷一愣,说,“可是宿公子说那日在北院看到了有人穿着华服出了侧门,难道另有其人,莫不是王府出了问题?”五爷惊讶道。
“此事不宜声张,王府出了细作不是小事。”
五爷沉声道:“是我不好,王府出了问题,是我料理不周,我…”
“不关你的事,”潜野说,“对了,王府的下人可都有细查?”潜野问。
“都是查清楚了,没有问题才入府的。”五爷回道。
“有没有可能身份作假?”潜野继续问。
“作假?”五爷明白潜野的意思,道:“你是说外来人伪装成姜国子民身份?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可能,不过我细查的不止是进府的人,家里上下都是查过的,不会有问题…”
五爷突然扶额。
“怎么了?”潜野问。
“不舒服?”
“能站起来吗?”
“我抱你过去。”
潜野将人抱起放在床上,替五爷盖好被子:“今夜受累了。”
“此事你打算怎么办?”五爷问。
“先暗查,这事我来处理,你不用上心,好好养好身体。”
说完潜野便离开去了南郊,到了南郊天色已经微亮,潜野前脚刚踏入院子,一旁的黑狗见来了人连声大叫起来,片刻像是嗅到自己不陌生的气味,突然止住了声,回窝里困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