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音除了有些感动之外,还有些愕然。
第二世?
没有想到燕临误打误撞之下竟然说对了,他们的确还能有第二世。
“燕临,你的手是握剑杀敌的,怎能绣嫁衣?”晚音执起燕临的双手仔细地看,果然看到了不少的针眼。
她心疼地轻声问道:“疼不疼?”
燕临见晚音如此关心他,嘴角的笑咧到了耳后根。
“不疼,我一点儿也不疼。我平日里受的伤比这个严重多了,这点针眼算不得什么。”
紧接着燕临扬唇笑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式的新娘喜服呢!”
燕临短时间内不可能学得会做嫁衣,所以他要做的就是刺绣的那一部分。
晚音略微想了想,弯唇轻笑道:“要在嫁衣上面用金丝线绣上凤凰图案,再以赤金镶嵌了硕大的红宝石和东海明珠作为凤冠。”
“总之我要越华贵越好。”
燕临脸上的笑容扩大了许多,就连声音都浸染上了笑意。
“好,我燕临的夫人就应该配上如此华贵的凤冠霞帔。”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不过我觉得你要求的还不够华贵,我回去再想想应该如何设计,才能让嫁衣和凤冠显得更加华丽。”
晚音的眼眸含着温柔似水的笑,娇声娇气地说道:“你会把我宠坏的。”
燕临还是头一次看到晚音这般勾人模样,心头一片滚烫,蓦地漏了一拍。
“宠坏了怕什么?自有我来娶你。”其他人想都别想。
晚音羞得低垂着眼帘,耳尖红透了。
就在燕临想要吻一下她的额头时,一道低沉凛冽的男声从后面传来。
“燕临,你功课做了吗?就来这边寻人?”
燕临和晚音回眸时,便看到了白衣抱琴的谢危。
“先生,我只是想晚晚了,所以过来这边看看她。”
燕临说这句话时,还侧眸与晚音相视一笑。
谢危抱着琴的手不由得紧了紧,沉声道:“就算你们已经定亲了,但是也要恪守礼仪规矩。”
“先生说的是极。”燕临敬重谢危,对于他说的话,他向来会听从。
“在宫里还适应吗?”谢危看向了晚音。
“谢先生关心,我还算适应。”晚音的态度颇为恭敬,但谢危却甚是厌烦她用这种对待师长敬重的态度对待他。
“那便好,你自行回去吧!燕临随我来。”
谢危的面上令人看不清任何的情绪,他隐晦地看了几眼晚音就带着燕临离开了。
“先生有何事吩咐?”燕临边走边问。
到了文昭阁谢危才缓缓开口问道:“我听说你最近跟一个兴武卫的人走得极近?”
“先生问的是周寅之吗?”燕临微微笑道:“他是姜雪宁介绍给我认识的,姜雪宁是晚晚的二姐,我拒绝也不合适。”
“后来接触几次,竟然发现他为人还算不错,比兴武卫的那帮子心狠手辣之辈要强不少。”
谢危:“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还是离他远一点吧!”
“好。”燕临觉得谢危定然是因为周寅之兴武卫的身份,所以有些天然不喜。
燕临走后,谢危吩咐剑书去盯着周寅之,他总觉得这其中会有什么阴谋。
接下来的香道和礼道,晚音都完美通过,最后的文道她也顺利通过。
其他五位伴读也都通过了考试,全留了下来。
第一日开课,沈芷衣让晚音坐在了她的旁边,而薛姝则坐在了她的后面。
谢危教琴时,让晚音示范了一遍。
她完美无瑕的玉手轻轻抚过琴弦,灵动美妙的袅袅琴音从指间流泄而出,令人仿若置身于美景环绕的山林间,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谢危端坐于上首凝视着晚音,眸底隐隐有爱意流淌。
一曲终了,众人的耳畔仿佛还有琴音回荡。
周宝樱夸赞道:“晚音妹妹的琴技比之谢先生也毫不逊色呢!”
方妙看向了晚音,笑着问道:“这首曲子真好听,我此前从未听过,是你自己编的曲子吗?”
“嗯。”晚音浅浅笑道。
方妙的眸光透着崇拜与好奇,“不知这首曲子叫何名字?”
晚音丹唇轻启:“夏日青莲。”
“夏日青莲?”方妙的眼睛亮晶晶的,“果真是好名字,很符合曲中意境。”
沈芷衣骄傲地说道:“晚晚真厉害。”
姚惜望着众星捧月的晚音,下意识地看向了沉默不语的薛姝。
她知道薛姝一向心高气傲,绝对受不了光芒被别人夺去,而她自己一直都被别人忽视的境地。
哪怕她表面上伪装得再如何云淡风轻,想必心里也还是不好受。
姚惜思及此处,便想琴课结束后去安慰一番薛姝。
沈琅坐在殿内处理政务数个时辰,颇有些疲倦。
他揉了揉太阳穴,忽然想起之前在湖边的惊鸿一瞥,眼里渐渐浮现出一丝笑意。
他有心去看看她,但他身为一国之君,若是贸然前去公主伴读居住的院落,恐怕会被人诟病,便生生忍了下来。
一旁的太监总管发现了沈琅这几日的异样,便猜测他是在想当日偶然遇见的姑娘。
太监总管斟酌片刻,组织好了语言才缓缓开口道:“圣上,长公主殿下今日开课了,您若去看看她,她定然会不胜欢喜。”
沈琅闻言,眼眸一亮,这个法子甚好。
既不会被别人诟病,又能见到让他心心念念的姑娘。
沈琅压下心里激动的情绪,就立即摆驾去往了谢危授课的地方。
他到了后,宫人们惊慌失措地要下跪行礼,却被沈琅止了。
“你们莫出声,都退下去吧!”
“是,圣上。”
沈琅不想要惊动了其他人,就悄无声息地走进了沈芷衣和伴读们听课的院落。
还未进去,他就看到了刚下课从屋内走出来的绝代佳人。
少女雪肤乌发,身姿窈窕,腰肢柔软纤细,仿佛一把柳枝一掐就断。
一双秋水剪瞳似汇聚了天底下所有的灵气,绝美灵动极了。
她身着一袭淡青色的夏衫,臂弯间挽起一条素色薄烟纱,脸上未施粉黛,却美得宛如明珠生晕,光华潋滟。
沈琅失神了许久,心脏狂跳不止。慢慢地他的眸光逐渐变得灼热幽深,眼里多了几分情欲。
谢危出来时正好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随即眉头不自觉地微拧,紧接着他就不动声色地挡在了晚音的面前。
“微臣参见圣上,不知圣上来此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