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
凌笃玉不能永远指望萧鼎的庇护,更不能将生存的希望寄托于敌人的内斗上。
唯有自身强大,才是唯一的出路。
“哒。”
她放下已经微凉的奶茶碗,碗底与桌面接触发出轻微却坚定的一声脆响。
帅帐外的喧嚣声浪直到后半夜才渐渐平息下去。
篝火燃尽,只余下零星的火星在寒风中明灭。
喝得东倒西歪的将领们被亲兵搀扶着各自回营,萧鼎虽然海量,此刻也有些脚步虚浮,但他脑子还算清醒。
他招手叫来一直候在帐外的小林,舌头有点打结,但吩咐得清清楚楚:
“小……小林!把……把凌姑娘,安安全全……给老子送回府!”
“路上……嗝……看好了!”
“看不好….老子……老子……”
“将军放心!小的明白!”
小林连忙躬身应下,小心翼翼地扶起坐在角落的凌笃玉。
凌笃玉起身将那件厚重的狐裘披风仔细叠好放在座位上,对着萧鼎和尚未离去的何舒微微福了一礼:
“将军,何将军,笃玉先行告退。”
萧鼎挥了挥大手,含糊道:
“去吧去吧……早点歇着……”
何舒也微笑着颔首致意。
小林提着一盏灯在前引路,凌笃玉跟在他身后踏着满地狼藉(空酒坛,啃剩的骨头)和尚未完全冻结的泥泞走出了军营。
他们上了马车一路进了城,在将军府侧门停下。
小林跳下车,熟练地垫好脚凳,轻声道:
“凌姑娘,到了。”
“吱呀。”
凌笃玉刚下车站定,侧门就从里面被拉开一条缝。
门内,陶妈披着件外衣手里端着一盏小油灯站在那,昏黄的灯光映照着她那张带着明显倦意的脸。
“姑娘!你可算回来了!”陶妈一见凌笃玉立刻松了口气,连忙将她拉进门又探头对小林道了句辛苦,“林小子,你也快回去歇着吧。”
“好嘞,陶妈妈。”
小林笑着应了一声,驾着马车离开了。
陶妈关好门,提着灯上下打量着凌笃玉,见她除了脸色有些苍白,身上并无酒气,穿戴也整齐这才彻底放下心。
随即她又忍不住唠叨起来:
“哎哟,这军营里都是些没轻没重的浑人,姑娘你没被冲撞吧?”
“瞧这脸色,定是累着了!饿不饿?灶上还温着点小米粥……”
凌笃玉心里一暖,挽住陶妈的胳膊柔声道:
“陶妈我没事,就是有些乏了。”
“不用忙活,我不饿。”
“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
陶妈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
“老婆子我哪睡得着啊?你不回来,我这心里就不踏实。”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快去歇着吧,热水都给你备在房里了。”
将凌笃玉送回她住的小院,看着她进了屋,陶妈才念叨着“年轻人就是不晓得爱惜身子……” ,佝偻着背回自己屋去了。
房间里,凌笃玉就着盆里温热的水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上了干净的寝衣躺到床上就睡着了。
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凌笃玉就醒了,
她没有点灯,借着从窗纸透进来的微弱天光,动作熟练地将头发利落地束起。
然后,凌笃玉依照惯例意识进入空间喝了一些灵泉水和一滴乳白色水滴。
白色水滴下肚,因为睡眠不足而有些混沌的头脑变得无比清明,感官都敏锐了许多。
推开房门一股凛冽的寒气扑面而来,让她精神再振。
院子里还是一片漆黑,只有东方天际透出一抹极淡的鱼肚白。
凌笃玉走到院子中央摆开架势,一拳,一脚地练了起来。
她没有因为昨夜的疲惫有丝毫懈怠,反而更加拼命了。
凌笃玉眼神一厉,一个凌厉的侧踢带起了破空之声!!
汗水很快浸湿了她的鬓角,在寒冷的清晨凝结成细小的白霜。
当东方的天际终于染上朝霞将漠城的轮廓勾勒出来时……凌笃玉才缓缓收势。
她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胸口微微起伏。
韩麟很快就会过来,开始新一天的教授。
自己得抓紧这短暂的时间,用来消化掉那滴乳白色水滴带来的好处,并以最好的状态投入到新的学习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