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观的晨露还未干透,藏金阁的玉琮就发出了刺耳的嗡鸣。明澈握着剑柄冲进门时,正看见归源阵玉简悬浮在青玉案上,表面的星轨符文像受惊的鸟雀般乱撞,原本莹白的玉质边缘,竟渗出几缕蛛网状的黑气,与他剑穗上残留的血煞气息如出一辙。
“明澈师兄!” 守阁弟子脸色发白地指着玉简,“半个时辰前它突然发光,我按规程注入灵力镇压,可这些黑气像活的一样,顺着灵力往我经脉里钻!” 弟子的手腕上,果然有几道淡黑色的纹路,正随着呼吸微微蠕动。
明澈的长剑突然出鞘,剑光在阁内划出道半圆,将玉简笼罩其中。金阳剑气与黑气碰撞的瞬间,玉简发出一声哀鸣,那些乱窜的符文突然齐齐转向,在玉面上拼出个残缺的 “煞” 字 —— 与算筹礁星杆下的刻痕一模一样。“不是普通煞气。” 他指尖抚过剑刃上的霜花,“是有人用特殊手法引导,想让玉简与归源阵的‘煞’位产生共鸣。”
此时青瑶正踏着晨雾从分竹镇赶回,蛇纹玉佩在她掌心剧烈发烫。刚到静心观山门前,她就看见藏金阁的方向升起道微弱的黑气,黑气与无痕岛灵核的绿光遥相呼应,却像被什么东西扭曲成了麻花状。“玉简在抗拒煞气。” 她冲进藏金阁时,灵血突然顺着指尖飞向玉简,赤色光带缠绕玉面的刹那,黑气发出滋滋的灼烧声,“是煞源石的气息,有人在强行唤醒玉简里封存的‘煞’位信息。”
玉简在灵血滋养下渐渐平复,却在玉底浮现出个模糊的人影 —— 那人影穿着凌霄宗的内门服饰,正用指尖的符文触碰玉简的防护阵。青瑶刚要细看,人影突然消散,只留下道淡金色的剑穗残影。“是凌霄宗的人?” 她看向明澈,“归源阵玉简的防护法诀只有四派核心弟子知晓,能接触到的人屈指可数。”
“弟子愿加强看守!” 一道清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秦昊捧着剑匣站在晨光里,内门弟子的云纹袍被露水打湿,却依旧挺直着脊背,“近日归源阵异动频发,玉简关乎重大,弟子请求轮值藏金阁,绝不让宵小之辈有机可乘。” 他的目光落在玉简上,瞳孔微缩,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剑匣上的云纹扣。
明澈注意到,秦昊的剑匣扣上有个极浅的刻痕,形状与影煞卫黑袍上的标记有七分相似。“秦师弟有心了。” 他不动声色地将玉简收入玉琮,“只是藏金阁的轮值需双人同行,你与我一组吧,也好让我多指点你几分阵法要诀。”
秦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躬身应道:“能得师兄指点,是弟子的荣幸。” 转身离开时,他袖中的手悄悄捏碎了半枚黑色的符纸,符纸化作缕青烟从窗缝溜出,在空中凝成个转瞬即逝的骷髅头 —— 与魔道使者传递消息的标记一模一样。
入夜后,藏金阁的烛火摇曳不定。秦昊借着巡查之名绕到阁后的地脉节点,指尖弹出道银灰色的粉末,粉末落在节点处的青苔上,竟腐蚀出个小小的凹槽。他从怀中掏出块刻满符文的黑木,木牌上的骷髅头在月光下泛着油光,与凹槽严丝合缝。“三日后月圆,我会打开防护阵的生门。” 他对着黑木低语,声音压得极低,“但你们必须先放了我家人,否则就算同归于尽,我也不会让玉简落入你们手中。”
黑木突然微微发烫,表面浮现出几行血色的字迹:“放心,你女儿的锁灵咒还能撑三日。归源阵玉简到手,不仅给她解咒,还让你得偿所愿 —— 成为凌霄宗百年不遇的剑道奇才。”
秦昊的拳头猛地握紧,指节泛白。他望着藏金阁的方向,那里的烛火映着明澈的身影,正直挺挺地守在玉琮前。夜风掀起他的衣袍,露出腰间悬挂的玉佩 —— 那是块普通的青玉佩,上面刻着个小小的 “秦” 字,玉佩的边角,却有处新磕的缺口,像被人用力攥过。
而此时的藏金阁内,明澈正对着玉琮闭目静坐。看似入定的他,实则用剑穗上的同心瓣感知着周围的灵力流动,当秦昊在节点处留下的黑木与地脉产生共鸣时,他指尖的剑穗突然轻轻一颤,在案几投下的影子里,悄然多出个警惕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