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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之中,时空模糊,难辨长短。
不知前行了多久,前方的王化腾终于停下了战车。
他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目光灼灼地望向前方。
那里,依旧是混沌一片,却与周遭有些不同。
一片区域如同一个巨大的、无形的椭球,将流转的混沌之气排挤在外,极为壮观。
当然,此地的混沌之气,只是虚空之中斑杂的各种大道规则交织碰撞形成的混乱能量流,远非传说中天地初开、能衍化万物的原初混沌之气。
若是那种原初之气,莫说他们,便是传说中的仙,恐怕也难以抵挡其威,更遑令其退散。
当然,世间是否真有能驾驭原初混沌的至高存在,比如叶长青,原初之气他也亲和。
叶长青悄无声息地停在王化腾等人身后不远处,看着那椭球状扩散的混沌气流,心中明了:“此地,应当就是他的目的地了。”
只见王化腾手中那页金色纸张忽然自主飞起,悬于半空。
下一刻,它金光大盛,那光芒竟穿透了层层混沌的阻隔,变得无比璀璨夺目!
金纸如同拥有灵智,微微一颤,便自顾自地飘向前方,没入了那片椭球区域的混沌之气中。
王化腾眼中精光一闪,毫不迟疑,驾驭战车,与两名王家族人及那只太企兽,紧跟着冲了进去。
叶长青自然尾随其后。
金光所过之处,周围的混沌之气如同遇到克星,纷纷退避,开辟出一条短暂的通道。
叶长青心中微凛,在那金光最盛之时,他清晰地感受到了一股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无敌气息!
“大帝气息!”他心中断定,“只是……似乎又有些缥缈,欠缺了某种圆满之意,达不到真正大帝的层次……是准帝级么?”
他不再深究,只是更加谨慎地拉开了一些距离。
王化腾等人有金光庇佑,混沌不侵,而他则完全依靠自身的【原初亲和】,融于混沌,悄然潜行。
层层叠叠、蕴含着各种破碎大道规则的混沌气流自身边滑过,越往深处,那交织的大道之气越多,越强。
终于,前方豁然开朗!
金光驱散了最后一片混沌,显露出一片真正的、没有丝毫混沌之气流淌的绝对真空区域。
而在那真空的中心,横亘着一物——
一具尸体!
一具庞大到难以想象,仿佛亘古便已存在,静静横陈于混沌真空之间的巨大尸体!
那具尸体太过庞大了,横亘在那里,仿佛撑开了这片混沌,又像是被混沌所禁锢。
其形貌大致为人,却头角峥嵘,宛如龙首,带着蛮荒的威严。
面容神眉怒目,即便双目紧闭,依旧透出一股睥睨天地的狂霸之气。
唇边两根弯曲的獠牙探出,显得凶戾非凡。
皮肤呈暗沉青黑色,仿佛历经了万古风霜的神铁,但其上却有无数的金色纹路在缓缓流转,如同活着的道痕,玄奥莫测。
他上身袒露,肌肉虬结如龙盘虎踞,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下身仅围着一件不知何种古兽皮毛制成的短裙,流彩四溢,霞光隐现,散发出不朽的道韵。
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巨手中紧握的一柄战斧。
斧身巨大,样式古朴,然而却残缺得厉害——整个斧头几乎少了半边,只剩下连着斧柄的一侧斧刃,看上去倒更像是一柄造型奇特的巨大镰刀。
即便如此,那残斧依旧散发着斩裂寰宇的锋锐之气。
而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眉心处。
一个巨大的、边缘光滑的黝黑洞口,赫然洞穿了他的颅骨!
洞口深邃,不见血肉,只有一片虚无的死寂,仿佛连神魂、道果都被那一击彻底湮灭。
他能永恒地躺在这混沌深处,想必正是源于这致命的一击!
王化腾一行人早已停下,战车悬浮,几人脸上的震惊之色难以掩饰。
纵然他们有所准备,也绝未料到会见到如此景象。
那巨尸散发出的无形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叶长青心中的惊骇更甚!
“帝威……这是真正的帝威!”他心神剧震,“不仅这巨人是帝级存在,他手中的残斧,身上的兽皮裙,皆散发着同源的帝级气息!”
这巨人似人非人,更像是某种更为古老、更为原始强大的先天神只或太古神魔,体型巍峨,何止万丈!
就在这时,锦璃的传音在他心中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与困惑:“此帝……我竟毫无印象。古籍之中所记载的帝者,皆无如此形象。”
叶长青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死死盯在那柄残缺的巨斧之上。
那熟悉的轮廓,那同源的破碎道韵……他脑海中灵光乍现,猛地想起了系统空间中,那件来自盲盒、新刷新的保底奖励——乱天斧碎片!
他心念微动,暗中将那块碎片的虚影与巨人手中的残斧对比。
严丝合缝!完全匹配!
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叶长青激动地传音回去:“阿璃!若我所料不差,这并非寻常大帝,而是传说中的——乱天大帝!”
不等锦璃回应,他目光上移,再次落在那眉心处触目惊的黑洞上,声音带着一丝羡慕:“这一击……究竟是何等存在所为?竟能彻底灭杀一位大帝……恐怕,唯有传说中的……仙了!”
锦璃沉默,显然也被这个推断深深震撼。
帝尸横陈,已是万古罕见,而弑帝之谜,更是足以颠覆认知。
此时,那页将众人引至此地的金色纸张,并未停歇。
它如同归巢的乳燕,散发着柔和而神圣的金光,径直飘向那巍峨的帝尸,最终悬停在其头顶片刻后,光芒内敛,悄然没入了那如同山脉般巨大的发丝之中,消失不见。
这张金纸,竟是这巨大尸身的头皮!
王化腾最先从巨大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他深吸一口气,神色变得无比肃穆庄重。
他收起那辆耀眼的金色战车,整理衣袍,然后对着前方那万丈帝尸,以修士最为崇高的礼仪,深深一拜!
这是对先行者,对道之巅峰存在,最基本的敬畏。
他身后的两名王家族老,以及那只头顶红毛的太企兽,见状也立刻反应过来,不敢有丝毫怠慢,纷纷跟着王化腾,向着乱天大帝的尸身,恭敬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