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该收垃圾了……”
门外那温和怯懦的女声，像一根冰冷的针，精准地刺破了病房里凝固的窒息感。不锈钢保洁车模糊的轮廓印在磨砂玻璃上，下层塞满黑黢黢的垃圾袋，上层摆着抹布喷壶，寻常得如同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诸成的手已经按在了后腰硬邦邦的东西上，指节绷得发白。他像一头被侵入领地的猛兽，全身肌肉蓄满了爆炸性的力量，对着门外低吼道：“放门口！待会儿再说！”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拒斥。
“好的领导，那我把新垃圾袋给您挂门把手上……”门外的保洁员似乎有些惶恐，又带着几分底层劳作者特有的卑微局促。悉悉索索的塑料摩擦声响起，一个卷好的黑色垃圾袋从门缝下塞了进来，半截搭在地上。
透过病房门下方那道狭窄的缝隙，诸成的目光如同鹰隼锁定猎物，死死钉在那个推着保洁车转身离开的身影——更确切地说，是钉在保洁车靠近内轮、底盘下方一块狭小的阴影区域上！
那里，并非只有金属的反光。一小块深褐色的污渍，粘附着灰尘，形状……赫然像一个被踩踏过的、模糊却指向清晰的鞋印轮廓！而且，那鞋印的边缘花纹，透着一股绝非普通劳保鞋的规整和锐利！
“鞋印！”诸成头皮瞬间发炸！这不是意外蹭上的污渍，这是标记！是猎犬在猎物巢穴旁留下的爪痕！他猛地扭头看向陈成，压低的声音带着金属刮擦般的锐利，“保洁车底下！有特殊鞋印！是标记！妈的，踩点通风报信的！”
陈成惨白的脸上，那双深陷的眼睛骤然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他几乎在诸成话音落下的同时，挣扎着抬起手，指向病房里那张不起眼的陪护椅：“椅子……底下……快！东西挪开！”
诸成瞬间会意，没有丝毫犹豫，一个箭步窜到陪护椅旁。这椅子是医院最常见的廉价货，钢管腿，硬塑料板条椅面。他粗暴地掀开椅垫，双手扳住椅面下方那层薄薄的固定塑料底板，猛地发力向上一掀！
“咔嚓！”脆弱的塑料底板应声碎裂！
一股浓烈的灰尘和陈腐气味扑面而来。就在椅面支架下方那个狭小、黑暗、布满蛛网的三角形空隙里，赫然躺着一个扁平的、火柴盒大小的黑色电子元件！
窃听器！
诸成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对方不仅知道他们在哪儿，甚至在他们踏入这间病房之前，可能连他们说的每一句咳嗽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操！”诸成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他猛地抬头看向天花板角落那个不起眼的烟雾报警器——那后面，会不会也藏着俯视他们的眼睛？
“定位……干扰……快！”陈成急促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肺部剧痛，但他语速飞快，思维在死亡的威胁下运转到了极致，“双向……监听……暴露……位置……”
诸成瞬间明白了陈成的意思。对手不仅窃听，很可能还在同时发送他们的位置信息！这病房就是个透明的鱼缸！他毫不犹豫，闪电般从口袋掏出另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强力磁吸式信号干扰器，“啪”地一声狠狠拍在墙壁插座旁边的空白墙面上！绿灯急促闪烁，无形的电磁屏障瞬间张开。
几乎在干扰器启动的同时，病房门外，那原本平静离开的保洁员脚步猛地一顿！推车的声音消失了。
死寂。
一秒……两秒……
突然！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巨响在门外楼道轰然炸开！不是炸弹，而是那辆看似无害的不锈钢双层保洁车！上层摆放的抹布和消毒喷壶在剧烈的冲击波中被撕碎抛飞，下层那些鼓鼓囊囊的黑色垃圾袋里，骤然喷射出浓稠如墨、翻滚奔腾的刺鼻烟雾！瞬间将整个楼道口吞没！
强效催泪烟雾弹！密封在垃圾袋里！伪装得完美无缺！
“咳咳咳——！”
“什么情况？！”
“失火了？！”
“我的眼睛——！”
楼道里顿时响起一片惊恐的尖叫和剧烈的咳嗽声，混乱如同瘟疫般蔓延！烟雾如同有生命的黑色巨蟒，疯狂地试图从门缝、窗缝向病房内钻涌！
“动手！”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男中音在烟雾深处厉喝！不再是那个怯懦的女保洁员，充满了金属的质感！
“砰！砰！砰！”子弹撕裂空气的尖啸声如同死神的狞笑，瞬间撕裂了烟雾的帷幕！沉重坚硬的特制钢珠狠狠撞击在特护病房厚重的实木门板上！木头碎屑飞溅！门板剧烈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这是大威力霰弹枪！目的不是穿透，而是瞬间摧毁门锁结构和威慑！
“隐蔽！”诸成一声怒吼，身体如同猎豹般扑向病床，将剧烈咳嗽、几乎喘不上气的陈成死死挡在自己魁梧的身体和折叠起的钢架病床之间！同时，他那柄黝黑的配枪已经指向了烟雾缭绕、弹孔遍布的病房门！
“猎鹰！猎鹰！医院遇袭！特护病房！快！顶楼！顶楼！”诸成对着衣领内侧的微型麦克风嘶声狂吼！声音被剧烈的枪声和咳嗽淹没大半。
混乱的楼道里，脚步声如同急促的鼓点！三个戴着全覆盖式防毒面具、穿着同样深蓝色保洁制服的身影，如同从地狱浓烟中钻出的恶鬼，分三个方向迅猛无比地扑向病房门！其中一个身形高大，手持截短枪管的霰弹枪，对着门锁区域又是“砰砰”两枪！门锁结构彻底变形崩坏！另一人手持前端焊着沉重三角撞角的破门锤，借着霰弹枪轰击的间隙，身体如同蛮牛般狠狠撞向已经摇摇欲坠的病房门！第三人手持一把闪烁着幽蓝电弧的特制长柄高压电击叉，目标明确——门开后第一时间瘫痪任何可能反击的人！
“嘭咔——！！！”
实木门板在破门锤的巨力撞击下，如同纸糊般轰然向内爆裂！碎裂的木块和弥漫的刺鼻浓烟瞬间涌入！
“杀！”手持霰弹枪的杀手第一个冲入视野，枪口带着硝烟，毫不犹豫地指向病床方向！另外两人紧随其后，电击叉幽蓝的电弧噼啪作响，破门锤被丢弃，取而代之的是寒光闪闪的战术匕首！
“砰！砰！砰！”
诸成的枪口几乎在对方踏入病房的瞬间就喷出了致命的火焰！子弹撕裂烟雾，精准得如同手术刀！第一枪直接命中霰弹枪杀手的胸口要害！那杀手如同被巨锤砸中，身体猛地后仰，霰弹枪脱手飞出！第二枪击中手持电击叉杀手的右肩关节，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电击叉带着幽蓝的电弧当啷坠地！第三枪擦着破门锤杀手的头皮飞过，打在墙壁上火星四溅！
快！狠！准！诸成的反击没有丝毫犹豫，完全是千锤百炼后的本能！
“呃啊！”
“操！”
两声夹杂着痛楚和难以置信的闷哼响起！
烟雾弥漫，视线受阻，但电光火石间的交锋已然见了血！然而，剩下两个杀手并未退缩！被击中肩膀的杀手眼中凶光毕露，竟用左手闪电般拔出一柄备用的匕首，不顾血流如注的右肩，悍然扑来！破门锤杀手更是矮身翻滚，利用烟雾和病床作为掩护，试图绕到侧面！
“老陈！盘！”诸成一边怒吼着提醒陈成，一边在狭窄的空间内迅猛移动位置，规避着可能射来的子弹（虽然霰弹枪手已倒），同时枪口死死锁定行动不便的那个匕首杀手！他必须挡住他们扑向陈成的路径！
病床上，陈成的咳嗽声被烟雾呛得如同破风箱！但他那双眼睛，在剧烈咳嗽带来的生理性泪水浸润下，反而亮得惊人！他死死攥着那块冰冷的加密盘，仿佛那是最后的救命稻草！被诸成挡在身后的瞬间，他看到了诸成别在腰带后面、那个伪装成钥匙扣的微型强光爆闪器！
机会只有一次！
就在那个左撇子匕首杀手嘶吼着扑到距离病床不足两米，挥刀欲刺向挡在前面的诸成后颈的刹那！就在破门锤杀手翻滚着从侧面病床尾部露头，手中闪烁着寒光的匕首直刺陈成肋下的瞬间！
陈成猛地伸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拔下了诸成腰后那个如同钥匙扣的黑色小圆柱！
“闭眼——！”陈成用嘶哑到极限的声音发出警告！
“嗡——！！！！！”
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足以瞬间灼伤视网膜的惨白强光，伴随着高频刺耳的爆鸣声，如同无声的雷霆，在狭小的病房内轰然炸开！整个空间瞬间被剥夺了所有色彩和声音，只剩下纯粹到极致的白与尖锐到钻入骨髓的噪音！
“啊——我的眼睛！！”
“呃啊——！”
两声凄厉到非人的惨嚎骤然撕裂了强光和噪音的统治！扑向诸成的匕首杀手首当其冲，双手捂着眼睛翻滚在地，发出野兽般的哀嚎！侧面那个杀手动作也瞬间僵直，匕首离陈成的身体只剩不到半尺，整个人剧烈地颤抖着，陷入了剧烈的感官剥夺混乱！
强光爆闪！瞬间致盲致聋！
就在这绝对混乱、生死一线的零点几秒空隙！诸成凭着对环境的肌肉记忆和对战友的绝对信任，根本没回头，左手闪电般向后一探，精准无比地从陈成剧烈颤抖的手中接过了那块滚烫的加密盘！同时，他那双受过严格抗干扰训练的耳朵，在尖锐的爆鸣声中捕捉到了病房外由远及近、如同奔雷般密集而沉重的脚步声——是自己人！
“盘到手！撤！”诸成对着被强光闪得暂时视线模糊、但意识清醒的陈成低吼一声，同时身体如同被压缩到极限的弹簧猛地迸发！他不再追求击毙，而是以最迅猛的动作，用肩膀狠狠撞开那个挡在通往阳台方向的、捂着眼睛哀嚎的杀手！
通向阳台的玻璃门锁早已被他暗中破坏！诸成抱着陈成，用后背猛地撞向玻璃门！
“哗啦——！”
钢化玻璃应声碎裂成无数颗粒！刺骨的晨风和浓烟一起倒灌而入！
“拦住他们！！！”门外烟雾中，传来那个冰冷男中音气急败坏的狂吼！显然，强光爆闪也短暂影响了他的手下。
迟了！
诸成抱着陈成，如同坠落的陨石，撞碎玻璃重重落在特护病房阳台的水泥地上！几乎在落地的同时，他反手就掏出了那个形似旧款诺基亚、布满按键的加密手机！这块“板砖”，才是他最后的底牌！它连接的不是普通网络，而是国家密级最高的独立应急通讯通道！
与此同时，病房门口传来密集而精准的射击声！
“哒哒哒哒哒——！”
“噗嗤！噗嗤！”
“呃啊——！”
“控制！控制！”
猎鹰带着满身硝烟和杀气，率领着如同神兵天降般的特警突击队，终于赶到了！狭窄的门口瞬间成了血肉磨坊！残存的杀手在绝对的火力和人数优势面前，抵抗如同螳臂当车，瞬间被压制、制服！
但阳台上的诸成根本无暇他顾！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加密手机那小小的、分辨率感人的绿屏！屏幕上，一个极其简陋的字符输入框在闪烁。这是最后的希望！这块“板砖”内置的，是一个独立于任何已知系统的、基于特殊物理密钥触发机制的单向通信模块！它唯一的用处，就是在最极端、所有常规通讯都被阻断摧毁的情况下，向一个代号“云端”的终极安全屋发送一串最高等级的“破壁”请求！请求那边的超算资源，远程暴力破解手中的加密盘！
代价？代价就是一旦使用，这个唯一的物理密钥（加密手机）会立刻自毁！这条隐藏了几十年的终极通道，将永久关闭！这是真正的孤注一掷！
时间！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史晓慧被劫，专家遇袭，杀手突袭病房抢盘……对手的反扑如同滔天巨浪！加密盘里的东西，是唯一能翻盘的筹码！必须在对方察觉并再次扑上来之前，把盘里的东西掏出来！
诸成的手指因为巨大的压力和紧张而微微颤抖，汗水模糊了视线。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稳住手腕，开始在绿屏上输入那串如同天书般复杂、融合了时间戳、动态编码和唯一身份识别的超长密钥序列！每一个字符都必须绝对精准！输错一个，前功尽弃！
嵌入加密盘的微型指示灯，在接触到加密手机特定接口的瞬间，由代表休眠的微弱红光，猛地跳跃成急促闪烁的幽蓝！它被激活了！开始与“云端”建立那条脆弱却又承载着无限希望的通道！
屏幕上的字符在缓慢而坚定地向前跳动。百分之十……百分之二十……
“猎鹰！守住门口！给我两分钟！就他妈两分钟！”诸成头也不回地嘶吼，声音因为过度用力而劈叉，眼睛死死粘在屏幕上，仿佛要用目光把进度条烧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阳台下的街道隐隐传来警笛的呼啸，更远处，似乎还有车辆引擎暴躁的轰鸣在快速逼近！对方的后手，来了！
陈成靠在冰冷的阳台栏杆上，每一次咳嗽都带出细小的血沫，肺部如同撕裂般疼痛。他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手却猛地抓住了诸成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他的目光没有看手机屏幕，而是越过诸成的肩膀，死死盯住了阳台下方医院正门入口的车道！脸色瞬间变得比医院的墙壁还要惨白！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那是极致的惊骇导致声带痉挛！
诸成被陈成这突如其来的反应惊得头皮一炸！他猛地抬头，顺着陈成那骇然欲裂的目光方向看去——
只见医院大门入口处，一辆闪烁着红蓝警灯、喷涂着“检察”字样的黑色奥迪A6公务车，正畅通无阻地驶入院内，速度不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车牌号，临A·00031！车窗贴着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的人，但那特殊的号段和醒目的“检察”标识，在混乱的医院背景下，如同黑夜中的灯塔，冰冷而刺目！
省检察院的车！而且是序列靠前、属于绝对高层领导的座驾！
在这个杀手刚刚血溅病房、催泪弹烟雾还未散尽、警笛由远及近的混乱时刻！省检察院的车，如同掐着秒表般，精准地出现在了现场！这绝不是巧合！
一股比面对杀手枪口时更加刺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诸成的血液！检察院？他们是来“正常巡视”？还是来……“合法”接收证物？！或者……更糟？
他猛地低头看向手机屏幕——进度条刚刚艰难地爬到百分之七十五！绿色的字符如同蜗牛爬行。
阳台下方，那辆黑色奥迪稳稳停在了住院部大楼正门前。后车门打开，一只擦得锃亮、一尘不染的黑色皮鞋踏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深灰色的西裤裤线笔直如刀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拉长。
诸成握着那滚烫加密盘的掌心，满是粘腻的冷汗。手机屏幕幽绿的微光映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球，上面固执跳动着的数字——76%……77%……
每一格的攀升，都像在刀尖上跳舞。楼下那只锃亮的黑皮鞋落地无声，却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脏上。省检的人！他们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杀手刚被压制、加密盘激活破解到关键的77%时出现！这绝不是巧合！更像是隐藏在幕后的那只巨手，在丢失了史晓慧、袭击专家失败、强攻病房夺盘未果后，终于亮出了第二张、披着合法外衣的王牌！
“妈的……真他娘看得起老子……”诸成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打磨生锈的铁皮。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如同受伤的孤狼，死死锁住院楼下那个刚从奥迪后座探出半个身形的身影。
深灰色笔挺西裤，一丝不苟的深色领带，梳理得油光水滑、苍蝇站上去都劈叉的背头。来人似乎根本没在意楼上传来的隐隐骚动和尚未散尽的刺鼻烟雾，脸上挂着一副标准的、带着三分严肃七分矜持的公务表情。他微微抬头，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诸成和陈成所在的阳台方向，嘴角似乎还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极其微妙、难以界定是笑意还是肌肉抽搐的角度。
陈成的咳嗽被巨大的惊骇生生压回了喉咙里，肺部灼烧的疼痛被一种更深的冰冷覆盖。他靠在冰冷的栏杆上，身体因为竭力控制喘息而微微颤抖，只有那双深陷的眼睛，锐利得如同淬毒的钢针，穿透空间的距离，牢牢钉在那个西装革履的身影上。他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对着诸成做出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口型：“……赵……纪……平……”
临湖省检察院，分管反贪、渎职侵权检察工作的副检察长——赵纪平！
刘福生的老领导？那条被他们拼命追查的金钱输送链条顶端，若隐若现的最大黑佛之一？！
诸成的眼珠子瞬间充血！赵纪平！真的是他！在这血腥混乱的现场，这位以“铁面无私”“办案严谨”闻名的赵副检，亲自来了！带着他那身笔挺的西装和合法合规的“检察”身份！他是来“监督办案”？还是来“依法接收重要证物”？或者……干脆就是来确保那块即将被破解的加密盘，最终落到“正确”的人手里？
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住诸成的脖颈，让他几乎窒息。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79%……80%……进度条如同垂死挣扎的老牛，艰难地往前挪动。楼下的赵纪平已经整理了一下西装的袖口，迈步走向住院部大门，他身后，另一侧车门打开，一个同样穿着检察制服、手提黑色公文箱的年轻男子快步跟上。
“猎鹰！”诸成猛地按下衣领通话键，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目标出现！正门！赵纪平！带人拦住他！就说……就说现场刚刚发生恶性枪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