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利夫兰的夜晚从未如此燥热，里奇菲尔德球馆穹顶下的空气仿佛被点燃了引信，随时可能引发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
东部决赛第一场，卫冕冠军克利夫兰骑士队坐镇主场，迎战誓要复仇的纽约尼克斯队。
这不是一场普通的篮球比赛，这是一场战争。
当裁判将那颗橙色的皮球抛向空中，帕特里克·尤因那巨大的手掌狠狠地拍在球上，就像是敲响了战争的战鼓。纽约尼克斯队没有丝毫的试探，他们从第一个回合开始就亮出了獠牙。
帕特·莱利站在场边，那张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正在注视着他的猎场。他的指令清晰而残酷：把比赛变成绞肉机，把骑士队那华丽的进攻切割成碎片。
林枫持球推进。
他刚过半场，安东尼·梅森就贴了上来。这个长着一张恶人脸的前锋并没有像常规赛那样保持半步距离，而是直接用他那如同岩石般坚硬的胸膛顶住了林枫。
“砰！”
一声沉闷的肌肉碰撞声，连场边的观众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林枫皱了皱眉。这哪里是防守？这简直就是拿着橄榄球的规则在打篮球。梅森的手极其不干净，一直在隐蔽地推搡、拉扯林枫的球衣，嘴里还喷着令人作呕的垃圾话。
“嘿，漂亮的男孩，欢迎来到东部决赛。希望你的骨头和你的脸蛋一样硬。”
林枫没有理会，试图利用掩护摆脱。但查尔斯·奥克利像是一堵移动的墙，在此刻横移过来，那是足以让人窒息的关门防守。
奥克利的手肘若有若无地挥过，擦着林枫的鼻尖。如果林枫再往前半步，这就是一次完美的“意外”击打。
骑士队的进攻停滞了。
原本行云流水的传切配合，在这台铁血绞肉机面前变得支离破碎。每一次传球都充满了风险，每一次跑位都要付出跌倒的代价。
“嘀——”
裁判的哨声响起，吹了骑士队一个进攻三秒。
迪瓦茨在内线被尤因和奥克利挤得根本站不住脚，甚至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
整个第一节，里奇菲尔德球馆都笼罩在一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中。球迷们的欢呼声被一次次打铁声和肌肉碰撞声所淹没。
这根本不是篮球赛，这是穿着球衣的摔跤比赛。
林枫站在弧顶，大口喘着粗气。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在地板上。即使是拥有系统加持的体能，面对这种级别的消耗战也感到有些吃力。
他刚刚试图突破，就被三个人围在中间。那种感觉就像是掉进了水泥搅拌机里，四周都是坚硬的墙壁和锋利的叶片。
“该死。”林枫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这帮纽约人是疯了吗？才第一节就这么拼？奥克利那胳膊肘简直比电线杆子还硬，刚刚那一下虽然没打实，但那种压迫感差点把我的隔夜饭都给顶出来。
这就是帕特·莱利的篮球哲学：如果你不能比对手投得准，那就让对手也没法投篮；如果你不能比对手跑得快，那就把对手的腿打断——当然，是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或者裁判看不见的地方。
第一节比赛进行得异常缓慢，哨声频频响起，但更多的是那些没被吹罚的隐蔽犯规。
骑士队的进攻效率降到了冰点。
凯文·约翰逊的速度在密集的肌肉丛林中完全发挥不出来，他几次试图强突，都被尼克斯的内线群硬生生按了下来。克里斯·穆林更是凄惨，他那瘦弱的身板在梅森面前就像是一张纸片，连球都接不到。
“稳住！别急！”乔治·卡尔在场边大吼，但他的声音里也透着一丝焦躁。
林枫再次持球。他看着面前一脸狰狞的梅森，突然一个加速变向。
梅森反应极快，横移封堵。
两人再次狠狠撞在一起。
这一次林枫没有退缩，他利用核心力量强行顶开一丝空间，急停跳投。
“当！”
篮球砸在篮筐后沿，弹了起来。
尤因高高跃起，像金刚一样抓下篮板，还不忘挥舞一下那粗壮的手肘，逼退了想要冲抢篮板的加特林。
第一节结束的蜂鸣器终于响起。
比分定格在18:16。
骑士队仅仅领先2分。
这对于一支常规赛场均轰下110分的球队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耻辱。单节18分，这意味着他们的进攻完全瘫痪了。
林枫走下场，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毛巾，狠狠地擦了一把脸。他的肋骨隐隐作痛，那是刚才和奥克利对抗时留下的纪念。
他抬起头，看向球场另一端。
帕特·莱利正站在尼克斯的替补席前，双手抱胸，面无表情。他那梳得一丝不苟的大背头在灯光下闪着冷冽的光，眼神中透着一种掌控一切的自信。
那是猎人看着落入陷阱的猎物时的眼神。
“这老狐狸。”林枫眯起眼睛，眼神变得无比凝重。
他知道自己遇到了大麻烦。这支尼克斯队比上赛季更强、更狠、更狡猾。他们不再是单纯的野兽，而是被训练成了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他们用身体做武器，用规则做盾牌，把篮球场变成了一个充满硝烟的战场。
常规的跑轰战术在这种防守强度下根本打不出来。哪怕是林枫自己，也不可能在这种绞肉机里强行单打一整场，那样还没等到第四节，他就会被抬出场去。
“老大，这帮孙子太脏了！”加特林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气得把水瓶捏得咔咔作响，“刚才那个尤因，差点把手指头插进我鼻孔里！”
“冷静点。”林枫喝了一口水，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让他发热的大脑稍微冷却了一些，“这就是季后赛，克里斯。没人会请你吃糖。”
乔治·卡尔拿着战术板走了过来，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
“他们的防守扩得很大，而且身体对抗太强了。”卡尔快速画着战术，“我们得想办法把球运转起来，不能陷入阵地战的泥潭。”
林枫看着战术板上密密麻麻的线条，心里却很清楚。
没用的。
在绝对的身体对抗面前，那些复杂的传切配合就像是精致的瓷器，一碰就碎。想要破局，必须拿出更直接、更强硬、甚至更不讲理的东西。
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几个月来自己在训练馆里挥洒汗水的画面。
那个他一直藏着掖着，准备留到总决赛再用的秘密武器。
既然你们想玩阵地战，想玩肉搏，那我就陪你们玩玩。
看看是你们的盾硬，还是我的矛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