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妍妍说着说着,身子慢慢向我移动,我们之间的距离从一米到半米,再从半米到二十厘米,最终成了零米。
一双温软的手,缠绕在我的脖子上。
“小坏蛋,挺能装的,可是你老弟却出卖了你。”李妍妍紧紧箍着我,我能感受得到她的柔软,她能领略我的威武。估计是受到了金箍棒的王霸之气刺激,她在我耳边说:今晚不要走了,好吗?
我哪里还在想走不走的事,到这个地步,我要是还怂的话,不仅各位笑话我不是男人,就连我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临阵退缩,还配称为战士吗?
我血气方刚、手握权杖,难道就不应该醒掌执法权、醉卧美人侧吗?看看身边的同志,哪一个不是这样?
可是,对不起大家,你们又遇到编剧了,事情发展得就跟演的一样。
正当我准备上阵杀敌、降妖伏魔的时候,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起来。第一遍,我没接;第二遍,我准备接,手却被李妍妍捉住;第三遍的时候,听着倔强的铃声,我们两个都长长叹了气。
我拿起电话一看,是丁鉴的,按下接听键之后,他只给我说一句话:“你小子在搞什么,马上到炉山宾馆来。”
“这……”
我无奈地看着李妍妍。这个时候,我们的心气都泄得差不多了。
李妍妍说,真扫兴,你去吧,你大哥叫你呢。
我赶忙整理一下衣着,狼狈地逃出酒店,到酒店门口的时候,我发现张芷涵住的居然是南东招待所,是州级接待指定点。
因为夜里出租车比较少,我就从招待所的门口朝大街方向走,深夜的冷风,刮在脸上像刀割一样,让我多少有了一点清醒,身体内的血气,也渐渐从脑门消散。
逐渐清醒的我,回忆起刚刚经历的事情,每一个细节我都仔细回味,可回味带来的并不是愉悦,而是深入骨髓的胆战心惊。
我,差点就沦陷了啊。
坐上出租车之后,我心中一直疑惑,李妍妍这样下“血本”,到底是什么意图?是真的见色起意,还是另有所图?那个叫张芷涵的姑娘,又是谁?简单吃个宵夜,就拿出这么贵重的酒出来,绝不是单纯地钱多了没地方花。能够在南东招待所搞到套间的人,也绝非单纯具有“钞能力”。
作为一个纯纯的唯物主义者,我宁愿相信这个世界有鬼,也不相信自己的魅力能够打动两个深谙世事的女人。
虽然,其中一个是离异的少妇,有感情的真空需要弥补。
丁鉴来电,只是一个巧合,但是也正是这样的巧合,拯救我于水深火热中一次。说起来,丁鉴还真是我的福星,虽然他带着我们惹了张忠福,但是前有他牵线辉源集团宋董送钱给树林村,后又出手这一次,我心中的感激,比山还高、比水还深。
其实,过后我盘点,这一次孟浪,差点就葬送了我的整个人生。这绝不是夸大其词,而是板上钉钉。我只要跟这两个姑娘发生了点什么,就得不停地满足她们的要求,沟壑难填的她们只会越加码越重,最后我就万劫不复。
这不就是陈恚的路子吗?
所以,真心提醒职场上的各位朋友要洁身自好、坚守本心,也许我们守住了99次,从不乱伸手、从不乱捅,但是只要那唯一的一次放纵,我们就完蛋。
身败名裂、身陷牢笼。
我没有想到的是,丁鉴对我的第三次恩情,来得这么快。等我赶到炉山宾馆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多,这个老哥子还陪着一帮友人在那里等我。可能是他们已经来了一段时间,所以有点无聊,就打着麻将等。
“你特么终于来了。”丁鉴见到我赶到,就骂咧咧地说我。他说,元亮你是咋回事,打电话一直不接,接了还慢吞吞地过来,害得我和一帮兄弟在这等半天了。
“这不是睡着了嘛。”我不好意思说自己差点跟两个女人成了好事,只有说自己在乡下养成了早睡的习惯,所以早早就洗漱上床。
我估计,要是实话实说的话,丁鉴会当场就掐死我。
“这是胡剑省来的老于、于总。”丁鉴一边叮嘱服务员起菜,一边给我介绍他的客人。这是几名从胡剑省过来的投资商,刚刚从湘湖省自驾过来,因为到得比较晚,所以我们散场之后,丁鉴所说的让我等他,就是这个意思。
原来,这也是他给我拉的人。
老于的生意,主要是林业投资和管理。说具体一点就是木材加工以及现代木质房屋的制造。在树林村期间,丁鉴就发现雪冻镇的木材资源相当丰富,所以就想到要利用好这方面的资源,于是他就联系了擅长于这个领域的老于,约好一起到雪冻镇去看一看。
有项目进来当然是好事,对此我也是很高兴的,于是大家就坐下来吃“晚饭”,边坐边商量事情。
这个晚饭是真的晚。
和客商会面,自然离不开要喝酒。可我连续喝了两场,不仅肚子装不下,身体也确实熬不起。入席前,我没有机会跟丁鉴说过这个事情,落座后我刚刚起了个话头,说自己能不能喝水,丁鉴就不满意了。
他说,我们两个一起吃的晚饭,我这个老头子都能喝,元亮你为什么就不行呢?
“元舒吉,馁既样紫的话,就系一点诚心都没有啦,那我们还来投鸡干什么啊。”不仅丁鉴不高兴,老于也操着一口胡剑腔,不阴不阳地怼我。他说,丁鉴的朋友都是豪气的人,我不应该是个另类啊。
说实在的,丁鉴为了我的事情上下奔波,人家于总大老远赶来,一桌人还专门等我吃饭,我不喝一点实在是不讲道义。所以,自知理亏的我就没有过多辩解,只能推说身体确实不舒服,能不能少喝一点?
“喝一两就投鸡一千万啦。”对于我的磨叽,于总很是不爽,他就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说喝多少投资多少,你元局长既然是招商,那就得给大家看看诚意。
我讨厌“酒桌招商”,但是现在的大环境下,不这样搞好像也不行。于是,我只有硬着头皮,左一杯右一杯地干,还跟于总吹了一个“钢炮”,最后怎么回的酒店都不知道。
我只隐约记得,和丁鉴他们说好了,第二天和丁鉴他们一起去雪冻。
第二天早上,我躺在床上,怎么都起不来,整个脑袋就像被蒙上了一层塑料膜一样,昏昏沉沉的。直到11点多,夜猫过来敲门,说是到了时间退房,该起床吃东西回邛山,我才艰难地起床开门。
我让夜猫在房间等一下,我需要解决一下卫生的问题,我走进洗手间坐在马桶上,感觉肠胃有些绞痛,排放也不是很顺畅。老半天之后,人稍微轻松了一点,我起身收拾,转头看了一眼马桶。
我的妈了,这是要死人了啊。
马桶里一桶的血,有的呈乌黑状、有的是鲜红的。
我这是胃里大出血了啊。
我按下冲水键,然后拨打了夜猫的电话把他叫到了房间,我跟他说邛山是暂时回不去了,先送我到医院吧。
我原本想着按部就班挂号检查输液,可是医院排着长长的队不说,那个内科医生看都没有看一下,只问了一声就给我开了一长串的化验项目,没办法之下,我只有联系医院的的办公室主任,借州公安局的名头,走了警医绿色通道。
最后,在体检中心的高级病房里,经过详细询问之后,一个检查都没有做,医生就给我挂上了药水。
其实,像我这种情况,根本就不需要检查,有点经验的医生都是有把握的,各种项目检查只是他们“免责+创收”的手段罢了。医院这地方,平民百姓要是没有一点人脉和经验,那就是穿着皮大衣进去、光着脚板出来。
躲在医院里,我给夜猫和杨超然交待一些工作之后,把他们赶回了邛山,而我则悄悄打着各种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