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儿呼出一口气,装作自己刚刚失礼了很抱歉的模样:“霍公子也请不要生气,家中幼儿和幼女也需要陪伴,我要及时赶回去,不然不太放心。您随意。”
说完也不管杨晟尴尬的眼神,转身便毫不留情的朝着大门的方向离开。
小羽注意到黑了脸的杨晟,不由得心脏狂跳。
小姐也太狂妄了,这霍公子的来历可不简单呢,要是他生气了怎么办!
“对不住霍公子,我家小姐一直就是这样,您多担待。”道了歉,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小羽连忙朝着外面追上去。
“……”哎。
心中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刚刚何处冒犯了她人,居然让葛小姐这般冷脸对自己。他明明做的是好事,只是想派人送人回去罢了,这也不行?
杨晟倒也没有生气,他本身对于女子的容忍度就高很多,加之对苏瑾儿扮演的葛小姐一开始的那几分熟稔的感觉,后续又不断上升了好感,现在对她就更不怎么生气了。
“公子,大好的姑娘不喜欢,你居然喜欢这种、这种……”何萝跺着脚,又是生气又是委屈。
“公子,葛小姐明显不愿意再嫁,你、你这般跟上去,她生气也很正常。”在高雯雯看来,刚刚追赶上去的杨晟明显有些越矩了。
只看他的态度,还以为是对这葛小姐感兴趣呢。
谁不知道葛小姐现在是守寡,这年头女子守寡也是能再嫁的。
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搞半天是让人误会了?
自认为自己很清白的杨晟脸色多了几分尴尬,又忍不住看了眼消失了踪迹的出口位置:“别瞎说,只是这般女子少见,我觉得稀奇,可以来往罢了。”
他心中只有妻子而已。
最后这句未尽之语并未出口,却也让身后的两人误会了。
听见他没有这个意思,高雯雯和何萝都十分高兴,相互对视一眼后迎上前来:
“公子,我们也回去吧,我也困了!”
“是啊,未来几日有的忙了,公子你也要好好休息。对了,晓云姐姐还说给你准备了好多好菜,思思应该也在帮忙,本来以为能早些回去的,没想到今日这么晚。”
杨晟连忙挣脱两人要靠上来的身影,“行了,说话就说话,我们先出去看看。”
靠在二楼熟悉的船栏边缘,和一开始看着商户们来时一样,此时,杨晟低头望去,一眼便发现了下方十分显眼的女子身影。
她面前停靠着一辆马车,马车周围各站了三个身体强壮的护卫。
“原来是有人护送,公子就是白担心了,葛家难道会让自己家小姐外出冒险?”何萝也跟着去看,出声调侃了一句。
“能做出这么一番事业的,葛小姐雇佣护卫也说的过去。”高雯雯也点头道。
杨晟没有开口说话,看着苏瑾儿伸出手搭在旁边小羽的肩膀上,也不用人放凳子,一脚就轻松的踩了上去。
这身手,倒是不像家里富养的富家小姐。
杨晟心里奇怪,眼神紧跟着就是一凝。
只见苏瑾儿弯腰进入车厢之时,恰是一阵风吹拂而来,紧跟着她伸手抬起之时,那挡着神秘脸庞的纱帽被吹开了大半,露出一张带着面纱的面孔。
隔的距离很远,但不知为何,却总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人,让他心脏狂跳,连手心都冒出了汗水。
等回过神来,葛家的马车已经远去,他的目光也随着那马车消失在黑暗之中。
“公子,公子?”
“公子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高雯雯和何萝的声音在耳旁左右响起,他呼出一口气,眼神闪动着莫名的光芒。
转身看向两人,也不多说,挥手叫来何彪。
“公子。”
“嗯,你去查一下葛家小姐那个做奶制品的朋友,还有,这个葛家小姐的来路,都要给我查清楚。”即便知道不可能,这个时候,杨晟还是想赌一赌那么一点儿的奇迹。
想到他之前听到的消息,这葛家老爷和葛家小姐在几年前也是在乌鸣役生活,又追了一句:“关于几年前葛家在乌鸣役的事情也要搜罗清楚,我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又突然想到了查葛家?
何彪心中奇怪,弯腰点头:“是,我这就派人过去。”
事关乌鸣役,高雯雯和何萝都知道这个地方和杨晟的过往来历有关,此时见他突然提起这个地方,还和葛家关联。
两个姑娘对视一眼,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不等她们多想,杨晟道:“你们也先回去吧,我还有要事要找总府商量。”
“可是……”高雯雯欲言又止。
杨晟没有发现她们表情不对,只道快些回去,便转身离开了。
“这下怎么办……公子好像对晓云姐姐准备的饭菜也不感兴趣。”
如果是以前,再晚公子也会给她们一些面子的。
“可能……公子今天确实有事情吧,这不是才刚刚商量成立商会嘛。我们先回去。”
两个姑娘在锦衣卫扮演的护卫护送下回到了在江南中置办的府邸之中,迎面便见马晓云和唐思思迎接过来。
没有见到杨晟,唐思思有些奇怪:“公子呢?”
“公子还有要事要做,没有和我们一起回来。”高雯雯看了眼沉默不语却明显面带失望的马晓云,想了想道:“晓云姐姐的饭菜可以给公子留着,他回来一定会吃的。这可是晓云姐姐您的心意呢!”
“哎呀公子总是这样,忙起来就什么都忘了,晓云姐姐你别多想。”何萝也笑着插嘴道。
唐思思跺脚:“可恶,枉费我们做了这么多,我还——”
她红了脸。
另一边。
苏瑾儿乘坐马车回到葛家府邸之中,简单洗漱之后便睡了过去。
至于剧情,系统这边会帮忙严密关注,因为今日她还是比较小心进行了伪装,自认为被认出来的概率还是很小的。
连系统也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剧情里没写,那就当没有。
一人一统也就忽略了今天天公不作美导致露出的那一丝破绽,睡的香甜。
深夜凌晨,商量完事情的杨晟在何彪的陪同下乘坐马车回府。
一路上他并未多语,只是偶尔回想起那登马车时的惊鸿一瞥,还是心中那抹熟悉感的来源,试图找到葛家小姐和记忆中那个人的相似之处。
不多。
但偶尔出现的那抹熟悉的感觉不是骗人的。
不管如何,真相要查了才知道。
“公子。”马车在府中停下,杨晟跳下马车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都有种困顿的感觉。
今日事情一毕,总算是又有几天的休息时间了。
“何彪,葛家的事情一定要查清楚。”临近进门,他还是叮嘱了一句。
见公子对葛家这般重视,何彪也不敢轻视,决定亲自盯着这件事情。
在仆从的帮助下简单洗漱了一番,杨晟推开房门,没准备点灯,摸黑朝着自己的床铺走去。
漆黑的房间中东西并不多,哪里是什么东西他都还算熟悉,很顺利就走到了床边。
就在他躺下去的瞬间,背后一股异样的感觉传来,明显是带着温度的突出异物感吓了他一跳。
顿时什么瞌睡都没有了。
“谁!”他正要半坐起身,一双在黑暗之中微微能看出踪影的双臂伸出,自然而然的缠绕在了他的脖颈之上,女人独有的清香传来。
“公子,你总算回来了,思思为了等你都睡了一觉又醒了!”带着撒娇的语气,熟悉的声音,分明就是跟在自己身边的唐思思。
杨晟一下子挣脱那双双臂站了起来,退后几步离开床边,眉头皱起:“思思?你怎么在我房间里?”
就着微弱的光亮,床铺上的鼓包也动了起来,唐思思半坐着,被挣脱后发痛的手扯着被子,依旧露出了大片纤白的手臂和肩膀肌肤。
她有些生气,声音带着委屈:“公子你弄痛我了,干嘛这么粗鲁!你还问我怎么在你房间,我追求我的幸福不行吗?都几年了,公子你为什么不给我们一个机会?”
越说,唐思思就越生气,语气也带着娇气埋怨。
她还要在说一些关于自己为了今天晚上准备了什么,晓云姐姐她又准备了什么,就被杨晟给突然打断了。
“你们?你是说今天晚上的事情不只是你策划的,她们也参与了?”
此时唐思思才察觉到杨晟语气之中带着的冷淡之意,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动了动,慌张的想在黑暗之中看清楚他的表情,却只看见了一团黑:“公、公子?”
“回答我的问题!谁计划的这件事情!”
“……”被杨晟一声轻喝,唐思思眼眶都红了。
要知道被杨晟救了之后,他一直对她们这些女子都是温声细语的,从来没有用什么重语气说过。
也是因为他的宽和的性子,她也越发娇气,想继续跟在他的身边。
此时还是第一次,被他用这种冷淡的语气对待。
哽咽了一声,在他无声的沉默之中,她嗓音带着哭音道:“是、是我提议的,她们是配合我……我只是想让公子给大家一个名分!公子,你真的不愿意要我们吗?”
委屈巴巴的声音,若是以往,杨晟面对这般也早就心软了,可此时,他并未为之所动。
见着自己床铺上那个不该存在的人影,他知道,她可能已经脱掉了外袍,甚至可能是一丝不挂,即便如此,他心里也没有半分任何冲动。只有冷漠,和烦恼。
眉头又紧了几分,杨晟知道是平日自己纵容太久了,才让她们居然不顾自己的名节,做出这种事情。
他冷声到:“我收留你们,只是因为女子在这个世界生存不易,特别是漂亮的女子更容易不得善终。”
说到底,除了异世界接受过教育的灵魂在这个世界对这些女子的怜悯之外,他也想不到其他了。
他的心里只有瑾儿,便是受到这些女子的爱慕,他也并没有想忘掉过去,走入新的生活之中的打算。
“我想,你们这班聪慧,早就知道我的态度。像是今天这种不合适的事情,以后便不要做了。”
杨晟继续道,“明日开始你们便留在府中,也不用在跟在我左右。”
这是要彻底绝了她们的任何接近的可能?
唐思思心中愕然不已,没想到只是一次尝试,居然会是这种结果。
怎么会!
公子也是男人,为什么她这般脱光了躺在床上都能不为所动?
一时间,唐思思也有些怀疑自己的魅力了,她在京城之中可是让无数才子富商投掷千金的女子,谁不觊觎她的美色,如今居然得到这个结果!
这般情景显然是对唐思思的巨大打击,她顾不得在装委屈来博取同情,惊慌的从床上爬下来,真切的慌张了起来:“不要啊公子,我知道错了,我们也不敢在做多余的事情了,但是你要让我们跟在你的身边!我们不想离开你!”
“不要再说了,以前是我心软让你们想多了,发展到今天这个情况,一部分是我的责任,今晚的事情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杨晟后退几步,让唐思思拉扯的手落了空,他的语气冷淡中带着平静,说完便转身走入黑夜之中。
门一开一合,迈出了门外。
只是轻轻抬眸,不远处,三道不同美色的女子正眼神闪躲的看着他。
杨晟知道她们也听见了自己在房间里说的话,但不妨碍他现在在重复说一遍,彻底断了几人的念想。
“以后你们就不用贴近服侍了,愿意离开的我放你们离开。留下的可以做其他事情,我不会拘着你们。”
“公子!”四个女子之中一向颇为沉默的马晓云这次主动第一个开口,作为陪着杨晟从乌鸣役出来的女子,她的开口也让他有短暂的停留。
只是在她希冀的眼神之中,杨晟回头看来,脸上表情平静无波:“马小姐,以后不要将心思浪费在我的身上了,不值得。”
不值得?
怎么会不值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