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妃懒洋洋地抬起眼,指尖轻轻敲击着榻边的小几:“起来说话,本宫让你盯着姜书愿,可有什么收获?”
月柳起身,凑近香妃耳边:“回娘娘,姜妃行为古怪,奴婢发现她绣鞋的鞋底沾了许多泥土。”
“后宫各处都是有宫人专门洒扫的,就算是去了御花园,鞋子上也不会沾上这么多泥土。”“像是去了假山,只有藏在假山后面,踩到那里的泥土,鞋子才会脏成这个样子,奴婢心中有怀疑,就悄悄地跟着去了。”
“娘娘猜怎么着,奴婢果然瞧见姜妃见了御前侍卫!而且,连着两日都是如此!”
香妃心中大喜,猛地坐直了身子,染了一半的指甲在榻上划出一道红痕。
在姜书愿进宫之前,她是这宫里最受宠的妃嫔,可自从姜书愿进宫之后,皇上就没有再翻过她的牌子。
香妃问她:“你可看清楚了?”
月柳信誓旦旦:“娘娘放心,奴婢瞧的真真的,若是能让皇上撞见二人,姜妃肯定就活不成了!”
如今姜妃和那侍卫正是情到浓时,上头的时候,只要去抓,肯定能抓到现行!
香妃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好啊,姜书愿这个贱人,刚进宫竟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听太后娘娘说,皇上最近都会去亭子里下棋,本宫也会去偶遇皇上和皇上一起下棋,到时候便由你来告发。”
“只要姜妃被抓住了,皇上亲眼所见,还能不信?姜书愿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私通侍卫可是死罪!”
走回榻边,从妆奁中取出一支金簪塞到月柳手中:“你做得很好,这是赏你的,事成之后,本宫再重重有赏。”
“答应你的事情,事成之后,本宫也会做到。
月柳高兴万分地接过发簪:“多谢娘娘!奴婢这就回去继续盯着!”
……
晚上,姜书愿从瑶华宫往外面走,注意到身后一直盯着自己的月柳,故意提高了音量:“红儿,你看好寝宫,本宫要过一会儿才能回来。”
“青儿,你跟着本宫去御花园走一走。”
月柳见姜书愿打扮的艳丽,上前打探道:“娘娘,这支步摇衬得您肌肤如雪。”
姜书愿轻笑一声,故意提高了嗓音:“本宫今日心情好,自然要打扮得艳丽些。”
月柳瞧着她这个样子,更是认定了她是要去幽会御前侍卫,说了几句好话之后便回去干活。
等到她看着姜书愿带着青儿袅袅婷婷地出了瑶华宫,便拎着篮子,假装是要去御花园采花回来给姜妃编花篮,暗中跟了上去。
月柳在暗中躲了一会儿,果然瞧见了姜妃和一个御前侍卫躲在假山后面的角落里见面!
……
御花园。
御池中的锦鲤偶尔跃出水面,激起一圈涟漪,又迅速隐入墨色的水波之下。
凉亭四周悬挂的宫灯在夜色中摇曳,将沈季云与香妃的身影投映在汉白玉的地面上。
香妃执白子,指尖在棋盘上方悬停片刻,最终落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
“皇上这步棋下得妙,只是臣妾这里还有一处活路。”
沈季云身着明黄色常服,闻言挑眉,目光在棋盘上逡巡。
他执黑子轻敲棋盘:“爱妃棋艺又有精进。”
香妃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她今日着一袭淡紫色纱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兰花步摇,看上去十分的温柔动人。
正当沈季云准备落子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凉亭的宁静。
月柳快步走到香妃的身旁,慌张地喊道:“娘娘,奴婢瞧见姜妃娘娘和一个侍卫勾勾搭搭的!”
“奴婢要告发姜妃私通!”
香妃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娘娘,奴婢特来告发此事,若是皇后娘娘知道此事了之后想要处置瑶华宫的人,可否请香妃娘娘帮奴婢美言几句,饶过奴婢一命?!”
香妃蹙眉:“你休要胡言乱语?攀诬后宫妃嫔可是大罪,还有,你没瞧见皇上在此吗?”
月柳这才像是刚看到皇帝一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参见皇上!奴婢失言,请皇上恕罪!”
沈季云放下棋子,神色微沉:“起来说话,发生何事了?说清楚一些。”
月柳战战兢兢地抬头,目光在香妃与皇帝之间游移,似是难以启齿。
沈季云简短命令:“说。”
月柳咽了口唾沫:“回、回皇上……奴婢方才去取娘娘的披风,路过假山时,瞧见……瞧见姜妃娘娘和一个侍卫勾勾搭搭的!”
“两人挨得极近,那侍卫还、还摸了姜妃娘娘的手……”
沈季云猛地站起,棋盘被衣袖带翻,棋子哗啦啦散落一地,他脸色铁青,眼中满是怒火:“什么?!”
“来人!”
沈季云厉声喝道:“把假山后面的人给朕抓来!”
候在不远处的宫女太监们立刻行动起来,几名侍卫快步向假山方向那边跑去。
香妃也站起身,轻轻扶住皇帝的手臂:“皇上息怒,或许有什么误会……”
沈季云甩开她的手,大步走向假山方向,香妃与月柳交换了一个眼神,连忙跟上。
假山后传来一阵骚动,很快,两名侍卫押着一人走来。
那人穿着御前侍卫的服饰,帽子压得极低,看不清面容。
沈季云环顾四周:“姜妃呢?”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陛下是在找臣妾吗?”
众人回头,只见姜书愿正从假山另一侧缓步走来,她面容平静,仿佛眼前这剑拔弩张的场面与她毫无关系。
沈季云眯起眼睛:“姜妃,你作何解释?大晚上的,你竟然违反宫规,和侍卫私会!你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