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没有再跟她争辩什么。只是将另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打印得整整齐齐的Excel表格，轻轻地，放在了那份合作方案的上面。
“既然秦总觉得我的构想太理想化，那我们就先不谈未来。”
他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狐狸般的微笑。
“我们，还是来聊点脚踏实地的东西吧。”
“比如……我们那个关于提分效果的赌约。”
秦雅的心，莫名地，咯噔一下。
她看着眼前这个少年脸上那自信得近乎嚣张的笑容，心里，第一次，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伸出手，有些迟疑地，拿起了那份打印好的Excel表格。
当她的目光，落到表格最下方，那个被加粗、标红、还特意放大了两号字体的最终结果上时。
她那双锐利的眼睛，猛地收缩，身体也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全体学员总成绩，平均提分：162.8分！】
“不可能！”
这三个字，几乎是脱口而出。
她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大，甚至带倒了面前的咖啡杯。
咖啡洒落在桌上，留到地面，留下了一片狼藉的褐色污渍。
但她，却浑然不觉。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数字，那张总是挂着高冷面具的俏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失态的表情。
平均提分……一百六十二点八分？！
这……这他妈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这是足以颠覆整个教育行业三观的事实！
“秦总，别激动。”陈默看着她那副失态的模样，心里暗爽，表面上却依旧是一副人畜无害的微笑。
他抽出几张纸巾，递了过去，语气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小心烫着。”
秦雅没有接。
“这数据是真的？”她的声音，因为震惊，而变得有些沙哑。
“当然。”陈默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每一份成绩单，都有原始截图作为证据。如果您不信，可以随时抽查，或者直接打电话给这些学员核实。”
他将一个U盘，轻轻地推了过去。
里面，装着王浩这两天辛苦收集来的、所有学员的成绩单截图。
秦雅看着那个小小的U盘，又看了看陈默那张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的脸。
她知道，对方没有说谎。
因为，没有人，敢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她缓缓地，重新坐回椅子上，感觉自己被掏空了一样，失去了力气。
她看着陈默，那眼神，极其复杂。
有震撼，有敬畏，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挫败感。
她纵横教培多年，自认为早已见惯了各种大风大浪，能将所有的人和事，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但今天，她在这个十八岁的少年面前，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输得心服口服。
“所以……”陈默看着她，嘴角的笑意，变得愈发玩味，“按照我们的约定，平均提分超过150分，您需要额外支付我三百万。”
“秦总，”他敲了敲桌子上那份他最开始拿出来的合作方案，声音，充满了蛊惑人心的味道，“现在，您还觉得，我这份关于未来的构想，理想化吗？”
秦雅的身体，猛地一震。
她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对方今天来，根本就不是为了那区区三百万！
他是来秀肌肉的！
他是用这个难以置信的提分效果，来向她证明一件事——
他，陈默，拥有点石成金的能力！
他，有资格，也有能力，将那份看似理想化的指南，变为现实！
而她，秦雅，以及她背后的启航教育，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那错过的，将不仅仅是一个合作项目。
而是一个全新的时代。
想通了这一点，秦雅那颗因为震惊而有些混乱的大脑，迅速地恢复了冷静。她作为商人的敏锐嗅觉和魄力，在这一刻被彻底激发。
她看着陈默，眸子里充满了野心。
她缓缓地，重新拿起了那份合作方案。
这一次，她的眼神，不再是审视，而是专注，是渴望。
“三百万，没问题。”她看着陈默，红唇轻启，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我今天之内，就会让财务打到你的账户上。”
“但是，”她话锋一转，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关于这份合作方案，我也有一个条件。”
“秦总请说。”陈默平静地看着她，他知道，真正的博弈，现在才开始。
“我要的，不是简单的合作。”秦雅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那片繁华的城市天际线，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女王气场。
“我要你，和我一起，成立一家全新的、独立运营的子公司！”
“我出钱，出资源，出团队，占股51%。”
“你，出技术，出方案，出你这个默神的Ip，占股49%！”
“公司的cEo，由你来当！”
她转过身，看着陈默，眼睛里露出了属于合伙人的、平等的邀请，她相信，没有任何一个有野心的年轻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怎么样？陈总，”她红唇微勾，带着一丝自信的笑意，“敢不敢，跟我一起，赌一个更大的未来？”
然而，面对这样看似极好的要求，陈默却摇了摇头。
“秦总，”他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姿态从容，“您的提议，很有诚意，也很诱人。”
“但是，我拒绝。”
秦雅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为什么？”她不解地皱起眉头，她想不出任何被拒绝的理由，“你嫌股份少？还是……信不过我？”
“都不是，原因很简单。我之前也跟你说过，我暂时还没有给人打工的想法，所以让我当一个教培公司的cEo，没兴趣。”
这番话，说得狂妄至极。
却又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反驳的自信。
秦雅被他这番凡尔赛言论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你想怎么样？”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波澜，将问题的主动权，重新抛了回去。
她倒要看看，这个既不要权又不要位的少年，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