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飞豪情迸发:“你搭好了台子,唱了这么精彩的一出戏,连我这个旁观者都热血翻涌,哪还坐得住?现在让你我也上阵,定不负所托!”
苏墨深知二人能力非凡,将韩略村伏击战后半段交给他们,心中毫无顾虑。
战士们迅速清理战场,布设地雷与陷阱,一切井然有序。
而苏墨则换上曰军少尉的军装,独自骑上一辆军用三轮摩托,直奔虎亭据点而去。
为了取信敌人,他狠下心来,对着自己肩头就是一枪。
子弹避开了要害,却足以让鲜血不断渗出,顺着臂膀流淌,看起来伤势极重。
再加上他手中紧握的服部直臣腰刀,更具说服力。
引擎轰鸣,风声呼啸。
半个多时辰后,一辆三轮摩托由远及近,缓缓驶向虎亭据点大门。
此时据点戒备森严,工事加固,大门紧闭,哨兵全副武装,严防死守——毕竟这里还驻扎着第四旅团的指挥部。
见到有人靠近,岗哨立刻厉声喝问:“站住!你是哪支部队的?”
苏墨强撑身体停下车子,声音虚弱却清晰:“我……我是战地观摩团的井上公平少尉……我们在韩略村遭到捌陆军伏击……请求紧急支援……快……快派兵!”
“战地观摩团?”
这可不是小事。
守军不敢怠慢,迅速打开大门放行,并立即上报旅团长渡边三郎。
渡边三郎身为第四旅团少将旅团长,出身帝国陆军士官学校,年约四十出头,行事稳妥,虽无惊人战绩,但也从不出大错。
一听观摩团遇袭,他当即召见苏墨了解详情。
目光落在“井上少尉”身上,渡边沉声问道:“你说你们华北方面军的战地观摩团,在韩略村遭到了袭击?”
苏墨以纯熟的日语回应:“是的,将军阁下!我们遭遇了捌陆军主力突袭!服部直臣团长命我突围求援,特携其腰刀前来,请您速速出兵救援,迟则生变!”
说着,他双手奉上那柄刻有将官铭文的军刀。
渡边三郎抽出了服部直臣的军刀,目光在刀身上一扫,那锋利的刃口刻着“服部直臣”四个日文,寒光映着冷意,显然这正是他本人的腰刀。
毫无疑问,这是属于服部直臣的指挥利器。
随即,他上下打量了苏墨几眼,迅速转向身旁的一名中佐:“三浦君,你立刻带你的大队赶往韩略村,支援战地考察团的作战行动,务必保障所有成员的安全!”
这位三浦君名叫三浦友和,他所率领的三浦大队与山崎大队规模相当,约有五百余名士兵,属于轻装步兵编制。
此次随第四旅团司令部一同进驻虎亭据点的,正是这支队伍。
“哈衣!”
三浦友和低头领命,“属下定不负所托。”
话音未落,便转身集合部队,火速向韩略村方向开拔。
一旦这五百多人撤离虎亭据点,留下的曰军兵力就只剩下三百左右,力量顿时空虚。
听到渡边三郎下达命令,苏墨心中已然明了——对方已经上钩。
的确,渡边三郎彻底落入了圈套。
他之所以深信不疑,主要有三点原因:
其一,苏墨开口便是地道纯正的日语,毫无破绽。
不仅流畅自然,还带着明显的东京口音——这种腔调极难模仿。
就像华夏人讲普通话容易,但要精准复刻某地方言,非本地人几乎做不到。
而日语中的东京腔、京都调、大阪音等,也各有特色,辨识度极高。
苏墨的发音完全符合曰本本土军官的习惯,令人难以起疑。
其二,则是那把刻名军刀。
此刀为服部直臣贴身之物,如今交由苏墨携带,本身就是一种身份凭证。
第四旅团与第九旅团分属不同军团,平日往来不多。
渡边虽认得服部直臣这位高层将领,却不可能熟悉每一个低阶军官。
因此,以将官腰刀作为信物,合情合理,更具可信度。
第三点,则是苏墨手臂上的枪伤。
鲜血不断从伤口渗出,染红了半边衣袖,视觉冲击强烈。
这样的伤势作不了假,极具说服力。
可渡边并不知道,这其实是苏墨自残而成的苦肉计。
他故意开枪击伤自己,目的不仅是取信于敌,更是为了摆脱一个潜在麻烦——引路任务。
倘若他毫发无损,渡边必定会让他随行带路。
而现在身负重伤,自然无法长途跋涉,只能留在据点接受治疗。
而这,正是苏墨真正的意图所在——借机潜伏于敌营内部,等待时机里应外合,协助精锐连一举攻陷虎亭据点,摧毁第四旅团的指挥中枢。
当真正看清这场“调虎离山”布局的精妙之处时,不得不为之惊叹。
心思缜密,环环相扣,堪称绝策。
苏墨抬眼望向设在据点内的旅团司令部,里面聚集了不少曰军高官:
两名少将赫然在列,一是渡边三郎本人,另一位则是第四旅团的参谋长。
此外还有数十名佐官与尉官,全都是重量级目标。
这些大鱼,一个都不能放过。
渡边三郎看着苏墨苍白的脸色,语气略带关切:“井上君,辛苦了……你伤势不轻,先去包扎一下吧。”
说罢,便安排两名士兵护送苏墨前往医务室。
沿途,苏墨始终保持警觉,四下观察据点的岗哨分布与防御情况。
眼下还不是动手的时候——三浦大队尚未走远,预计三十分钟后才是最佳出击时机。
那时,敌军也将进入韩略村的伏击区域。
时间悄然流逝。
半小时后,三浦大队踏进了韩略村的地界。
此时,韩略村外的山谷地带,李云龙与楚云飞已率独营直属队、幽冥小组及精锐连百余名战士,埋伏于山坡草丛之中,静候猎物入网。
不久,前方尘土扬起,曰军队伍的身影缓缓出现在视野之中。
目睹这一幕,李云龙忍不住感慨:“这苏墨真是个奇才,竟然真被他骗来了一整支曰军大队,一头扎进咱们的埋伏圈!”
楚云飞轻声道:“云龙兄,苏兄之才,恐怕已在你我之上。”
李云龙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的确,他们已经看出苏墨不同凡响。
此人绝非区区一个营长能局限住的。
假以时日,他和他的队伍,必将成为令曰军胆寒的铁血战将与精锐之师。
此时,三浦友和带着五百余名曰军正行进在韩略村的山路上,眼前景象让他心头一震——整条山路满是激战后的痕迹。
运输车队的卡车已被炸毁,火焰仍在燃烧,残骸冒着黑烟。
路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曰军士兵和军官的尸体。
三浦友和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低吼:“什么?战斗……已经结束了?”
都打完了,还增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