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气氛很，非常怪。
苏眠不说话。
他两只手捧着那个打包好的佛跳墙，四位数一盅的玩意儿，被他捧得像个稀世珍宝。
脸上没表情。
眼神空洞的盯着车窗外倒飞的街景，整个人死寂一片，跟入定了似的。
他越是这样，刘小胖和林小漫心里越是发毛。
“那个。。。厂长。”
刘小胖在副驾上，屁股底下像长了钉子，他扭着身子，小心翼翼的问。
“你。。。没事吧？刚才那一下。。。刺激太大了？”
苏眠的眼珠动了动。
焦点从窗外挪到了刘小胖那张堆满肥肉的脸上。
他没立刻出声。
然后，一个笑容在他脸上绽开，看的刘小胖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没事。”
“我只是。。。悟了。”
我悟了。
我不该惦记那一个亿。
哪点钱，就是个启动资金。
是系统给我画的第一个饼，目的就是让我心甘情愿的跳进五亿这个天坑。
想通了。
一切都通了。
只要我画饼的速度，超过系统挖坑的速度，我就永远不会掉进坑里！
这段自我攻略的宣言在心里过完，苏眠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那是一种传销头子，黑心老板和邪教教主三合一的气场。
充满了感染力和煽动性。
回到那个堆满杂物的出租屋。
苏眠脚下不停，把那份死贵的佛跳墙往桌子中间一放。
接着从犄角旮旯里，拖出一块不知干什么用的白色塑料板，立在墙边。
“开会！”
他拍拍手，声音洪亮。
刘小胖，林小漫，还有四个一脸懵逼的诡员工，全被他这操作搞懵了，稀稀拉拉的围过来。
苏眠不在意。
他在脑子里，把刚解锁的企业管理系统，用仅我可见的全息投影模式，投到那块白板上。
在别人眼里，他就是对着一块白板指手画脚。
跟个跳大神的疯子一样。
但在苏眠眼里，一个充满科技感的蓝色界面，正发着光，酷似钉钉。
“同志们，员工们，家人们！”
苏眠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打了鸡血的语气，开始了归墟集团史上第一次全体动员大会。
“刚才，我顿悟了！一个足以改变我们集团未来命运的顿悟！”
他指着桌上的佛跳墙，声音慷慨激昂。
“你们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
花子小声回答。
“代表。。。很好吃？”
“不！”
苏眠大手一挥，否定了这么没格局的答案。
“这代表着我们的生活水平，已经迈上了一个全新的台阶！这代表着，只要我们努力，佛跳墙可以顿顿吃！海景别墅，也不是梦！”
对，前提是你们得先给我挣出五个亿来。
他看着眼前这群被他忽悠的找不着北的员工，一股黑心资本家的豪情油然而生。
“但是！幸福的生活，不是等来的，是靠我们自己奋斗出来的！”
“为了让我们集团，能够更科学，更高效，更系统化的发展，我决定！”
“从今天起，正式引入，KpI绩效考核制度！”
他说着，在面前的全息投影上，点开了绩效考核模块。
然后，他拿起一支马克笔，开始在现实的白板上，龙飞凤舞的写下四个大字。
绩效考核。
“所谓KpI，就是你们每个人的业绩指标！是你们价值的体现！”
“从现在开始，你们的每一次努力，都会被量化，被记录！”
“完成KpI，有奖励！忠诚度！成长值！技能碎片！应有尽有！”
他又点开团队技能树，在白板上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树状图。
“看到没有！这就是我们集团的技能树！是我们未来的发展蓝图！”
“只要你们努力完成KpI，积攒成长值，就能在这里，点亮你们专属的技能！甚至，还能解锁强大的组合技！”
“伽椰子！你想不想学会瞬移爬行？让你在追杀猎物的时候，神出鬼没！”
伽椰子那双死人眼睛里，第一次有了点活气，她下意识的歪了歪头。
“楚人美！你想不想解锁天籁魔音领域？让你一开口，方圆十里，寸草不生，众生倾倒！”
楚人美撑着下巴的手，动了一下。
“僵尸叔叔！你想不想把你的金刚不坏，升级成反伤装甲？谁打你谁倒霉！”
僵尸叔叔那万年不变的呆滞表情，好像也裂开了一道缝。
“还有花子！”
苏眠最后看向那个最单纯的小姑娘，露出了一个狼外婆般的笑容。
“你想不想拥有一个。。。永远不会坏的，可以随身携带的。。。彩虹滑滑梯？”
“哇！想！”
花子猛的举起手，眼睛里全是小星星。
“很好！”
苏眠满意的拍了拍白板。
搞定。
连小孩子都骗。。。啊不，都激励到了，这波企业文化建设，很成功！
看着全员除了两个活人之外，都被他画的大饼给打了鸡血，他立刻趁热打铁，发布第一期KpI任务。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cEo特有的威严，开始宣读。
“安保部长，伽椰子！”
“在！”
伽椰子下意识应了一声，发出了经典的嗬嗬声。
“本周KpI：完成怨气结界的释放练习一百次，熟练度必须提升百分之五。在下次直播中，成功惊吓到十个以上的高价值目标，指打赏超过一百的用户。”
“文艺部长，楚人美！”
“。。。嗯。”
“本周KpI：创作三首以上的新曲，风格不限，但必须能引发直播间至少三种不同的情绪波动。年底前，我们要打造出一张属于我们归墟集团的白金唱片！”
“后勤及肉盾部部长，僵尸叔叔！”
“。。。”
“本周KpI：每天进行三小时的抗击打训练，由我亲自监督。下次任务，必须完美承受至少一次致命攻击，并且不能散架！”
“实习生兼吉祥物，花子！”
“到！”
“本周KpI：熟练掌握在三十秒内，从任意厕所隔间出现的技巧。并且，对着镜子练习一百次最萌诡脸，以备不时之需。”
宣读完毕。
整个房间，安静的可怕。
四个诡员工，都在琢磨自己的新工作目标。
而刘小胖和林小漫，已经变成了两尊风干的雕像。
他们看着苏眠，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战略家，而且病情还特别严重的那种。
就在这时。
“叮。”
一声轻响。
那个刚刚还一片空白的任务发布平台，弹出了一个猩红色的窗口。
上面还带着“加急”和“高危”的标签。
【紧急委托】
【任务等级：A+】
【任务地点：江城第一精神病院】
【任务目标：回收失控的七号病人。】
【任务奖励：50,000,000点情绪值基础收益。】
【备注：该病人极度危险，拥有扭曲现实认知的能力，建议。。。全副武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