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塔第六层的空气,像一柄裹挟着腐臭与辐射尘的重锤,狠狠砸在阮枫的嗅觉神经上。
与下层单纯的血腥味不同,这里的恶臭带着一种组织坏死后发酵的酸腐,混杂着细微的、仿佛能灼伤呼吸道的粉尘,让她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克劳斯早有准备,战术面罩下的呼吸器发出了轻微的过滤声。
他魁梧的身躯走在前面,军靴踩在地上,发出的不是清脆的声响,而是“嘶啦”一声,仿佛踩进了某种黏稠的胶水里。
阮枫低头,瞳孔骤然收缩。
地面,墙壁,乃至低垂的天花板,都覆盖着一层灰白色的、半透明的黏稠蛛丝。
这些蛛丝厚的地方如同棉絮,薄的地方则像一层油膜,在应急灯的惨白光线下反射着令人作呕的微光。
“小心脚下,别被缠住。”克劳斯的声音从面罩后传来,闷声闷气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惕。
阮枫握紧了手中的战术匕首,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那种滑腻又带着韧性的触感从脚底传来,让她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对疼痛的极度恐惧,在此刻延伸为了对一切未知、恶心触感的强烈排斥。
就在她全神贯注于脚下时,头顶的阴影突然活了过来!
“小心!”
克劳斯一声暴喝,但已经晚了。
数只体型堪比猎犬的变异蜘蛛,八条覆盖着黑色刚毛的节肢在天花板上无声一蹬,如同几颗黑色的炮弹,朝着两人猛扑下来!
腥臭的狂风扑面而来,那闪烁着幽绿光芒的复眼和开合间滴落着粘液的口器,在阮枫的视野中被无限放大。
“啊——!”
一声短促的尖叫卡在了喉咙里。
那不是战斗的呐喊,而是源于灵魂深处的、对身体即将被撕裂的纯粹恐惧。
刺骨的寒意从尾椎骨一路窜上天灵盖,阮枫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身体的反应甚至快过了思维——她本能地向后踉跄退去,手腕一软,那柄她片刻不离的战术匕首险些脱手而飞!
她怕了,怕得浑身发抖,连最基本的战斗姿态都无法维持。
她仿佛已经感觉到那些尖锐的螯牙刺穿皮肤、撕开血肉的剧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厚重的身影如山般挡在了她的身前。
“嗡——!”
克劳斯手中的电磁盾瞬间激活,蓝色的电弧在盾面疯狂跳跃,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能量屏障。
最先扑到的两只变异蜘蛛狠狠撞在盾上,高压电流瞬间贯穿它们的身躯,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噼啪”爆响和蛋白质烧焦的臭味。
它们的身体在半空中剧烈抽搐,随即被盾牌上爆发的冲击力狠狠震飞出去,砸在远处的蛛网墙壁上,再也动弹不得。
然而,更多的蜘蛛从四面八方涌来!
克劳斯怒吼着,挥舞着沉重的电磁盾,每一次挥击都带起一片电光与冲击波,将那些怪物砸得筋断骨折。
但他毕竟只有一个人,为了完全护住身后的阮枫,他放弃了所有闪避,硬生生用自己的身体和盾牌承受了所有的攻击。
一只蜘蛛的利爪划过他的臂甲,溅起一串刺眼的火星。
“阮枫!”克劳斯在剧烈的喘息中,头也不回地怒吼,“别怕疼,要怕死!!”
这一句话,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阮枫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别怕疼……要怕死!
是啊,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哥哥的仇,自己的未来,伊泽和克劳斯的牺牲……所有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疼痛固然可怕,但死亡是终结一切的虚无。
阮枫剧烈颤抖的身体奇迹般地停了下来。
她看着克劳斯宽阔却已然开始摇晃的背影,看着他为了保护自己而承受着一次又一次的冲击,一种混杂着羞愧、愤怒与求生欲的火焰,在她冰冷的血液中重新燃起。
她深吸一口气,那股腐臭的气味不再那么难以忍受。
她强迫自己重新握紧了匕首,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混乱的思绪开始聚焦。
她没有立刻冲上去,而是开始观察。
她看到,这些变异蜘蛛虽然凶猛,但行动模式相对单一,总是直线扑击。
她看到,克劳斯的每一次格挡都消耗着巨大的体力,呼吸越来越沉重。
“克劳斯!不能缠斗,我们得走!”阮枫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吐字清晰。
“往哪走!”克劳斯反手一盾,将一只企图绕后的蜘蛛拍成了肉酱,盾牌的能量光芒都黯淡了几分。
阮枫的目光飞速扫过四周。
这里像一个巨大的蛛巢,有好几条岔路。
她指着左手边一条相对狭窄、蛛网也最稀疏的通道:“那里!我们绕开这些小的!”
两人且战且退,克劳斯负责开路,阮枫则警惕地观察着后方和侧翼。
他们成功甩掉了蜘蛛群,一头扎进了那条岔路。
然而,还没等他们喘口气,通道的尽头,几个摇摇晃晃的身影堵住了去路。
它们皮肤腐烂,流淌着绿色的毒液,赫然是几只毒液丧尸!
“该死!”克劳斯低咒一声。
“换路!”阮枫当机立断,指向另一条通道。
他们就像被困在迷宫里的老鼠,每一次选择,都通向一个新的绝境。
另一条路,被喷吐着酸液的蠕虫封锁。
再换一条,又撞上了几只落单但更加强壮的变异蜘蛛。
退路被不断切断,可供选择的路径越来越少,整个第六层仿佛一个正在缓缓收紧的牢笼,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阮枫的心跳如同擂鼓,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但她强迫自己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着,分析着每一条路的危险程度,寻找着那唯一的生机。
最终,他们被逼进了一处类似中央洞窟的宽阔地带。
这里空旷得诡异,除了地面中心一个巨大的、被蛛丝覆盖的圆形区域外,再无他物。
“不对劲。”克劳斯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四周。
话音未落,他们脚下的地面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巨响!
“陷阱!”
两人脚下的岩层轰然塌陷,根本来不及反应,便顺着斜坡滑入了一个更深的坑洞之中!
紧接着,周围的墙壁上,无数个拳头大小的洞口瞬间开启,密密麻麻的、只有巴掌大小的孢子蜘蛛如同黑色的潮水,发出“沙沙”的恐怖声响,从四面八方蜂拥而出!
数量太多了!成千上万!
克劳斯将电磁盾的功率开到最大,形成一个球形的防护罩将两人罩住,但那些孢子蜘蛛悍不畏死地扑上来,用口器和利爪疯狂地攻击着护盾。
能量护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剧烈闪烁,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嗡鸣。
“撑不住多久!”克劳斯咬着牙道。
就在这时,阮枫的瞳孔猛地缩成了针尖大小。
没有任何预兆,一道尖锐到极致的“预痛”,如同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了她的左肩!
那是一种纯粹的、不含任何物理接触的、来自未来的剧痛感!
“左边!”
她几乎是嘶吼着喊出声,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她猛地向右侧一缩,整个身体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蜷缩起来。
就在她侧身的刹那,“噗”的一声轻响,一只从护盾缝隙中挤进来的孢子蜘蛛,那闪着寒光的螯牙,几乎是擦着她左肩的作战服划了过去,只差毫厘,就能将她的肩膀撕下一块血肉!
躲开了?
阮枫还没来得及震惊,另一股更强烈的预痛感从她的右侧小腿传来!
她想也不想,猛地抬起右腿。
下一秒,三只蜘蛛几乎同时扑到了她刚才小腿所在的位置,扑了个空。
刺痛!
后心!她立刻向前躬身。
面门!她猛地向后仰头。
在克劳斯奋力挥舞盾牌,将一波又一波蜘蛛砸成肉泥的短暂间隙里,阮枫仿佛变成了一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
她的身体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扭动、侧身、躬屈、后仰。
每一次动作都丑陋而狼狈,却又精准到毫厘,每一次都能恰好躲开那些从防御死角钻进来的致命撕咬。
她没有出手攻击,却凭借这种诡异的“舞蹈”,成为了整个战场上最稳固的支点,让克劳斯可以毫无顾忌地全力清场。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只孢子蜘蛛也被克劳斯的盾牌砸扁后,整个坑洞终于恢复了死寂。
“呼……呼……”克劳斯拄着盾牌,半跪在地,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抬起头,看向依旧保持着一个怪异姿势僵在原地的阮枫,眼神里充满了惊疑。
阮枫缓缓直起身,浑身剧烈地颤抖着,脸色煞白。
但她的眼神里,却不再是之前的恐惧,而是一种混杂着震惊与茫然的震撼。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刚刚发生了什么?
那些疼痛……是真实存在的,但又没有真正发生。
她……她“看见”了疼痛。
在疼痛到来之前,就提前感受到了它。
她,好像觉醒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你……”克劳斯刚想问什么,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了角落里的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半埋在蛛丝和碎石里的金属箱子,锈迹斑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伊泽,扫描那个箱子。”克劳斯通过通讯器低声道。
片刻后,伊泽带着一丝兴奋的声音传来:“安全!没有爆炸物,能量反应也稳定!是个老古董,但是个好东西!”
两人合力将箱子拖了出来。
打开锈蚀的锁扣,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本静静躺在天鹅绒衬垫上的、由某种特殊皮革制成的卷轴。
卷轴上,三个古朴的大字散发着微光——【硬化皮肤】。
“是技能卷轴!”克劳斯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阮枫,你来学!你的生存能力太弱了!”
阮枫点点头,颤抖的手指触碰到卷轴。
下一秒,卷轴化作一道柔和的灰光,融入了她的掌心。
一股冰冷坚硬的质感瞬间从她的皮肤表层蔓延开来。
她低头看去,只见自己手背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灰败、石化,浮现出岩石般的纹理和质感。
她试着握了握拳,感觉自己的皮肤像穿上了一层贴身的石质铠甲,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这……这就是防御力!再也不用怕那些怪物的爪子了!
强烈的安全感让阮枫激动不已,她下意识地想迈步走向克劳斯,分享这份喜悦。
然而,刚刚抬起腿,她就感觉身体传来一阵极端的不协调感。
习惯了柔软灵活的肌肉和皮肤,突然被这层坚硬的外壳束缚,让她对身体的控制变得无比生涩。
“砰”的一声闷响。
在获得了前所未有的防御力之后,阮枫因为同手同脚,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
空气安静了两秒。
“噗……哈哈哈!”
克劳斯看着地上像个翻壳乌龟一样努力想爬起来的阮枫,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阵罕见的、发自内心的爽朗大笑,驱散了这第六层压抑至今的阴霾。
阮枫趴在地上,脸颊有些发烫,但心里却没有丝毫羞恼。
笑声过后,她静静地感受着身上这层坚硬的皮肤,感受着那份迟来的、厚重无比的安全感。
然而,在这份厚重之下,她又隐隐回想起刚才战斗中那一次次虚无缥缈、却精准致命的预判闪避。
一种是极致的防御,一种是极致的闪避。
一种沉重如山,一种轻灵如风。
这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如今同时出现在了她的身上。
它们……真的能共存吗?
### 第151章 痛觉预判破蛛网,异能初觉醒命悬一线
高塔第六层,腐朽的气息混合着铁锈与尘埃,呛得人喉咙发紧。
“跟紧我,阮枫。”克劳斯·维斯特低沉的声音在昏暗的楼道里回响,带着一丝金属般的质感。
他如一堵移动的山峦,将背后那个瘦弱的身影护得严严实实。
他手中的战术手电划破黑暗,光柱所及之处,墙壁上布满了干涸的黑色黏液和令人不安的抓痕。
阮枫紧紧攥着背包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心脏狂跳,每一下都像是要撞碎自己的肋骨。
三年的苟活,让她对“痛”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
哪怕只是想象被那些未知生物的利爪划破皮肤,她都会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
“我……我知道。”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几乎要被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掩盖。
突然,一阵密集的“沙沙”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爪子在水泥地上高速爬行。
克劳斯猛地停步,巨大的电磁盾牌“嗡”地一声亮起淡蓝色的微光,护在身前。
“准备!它们来了!”
话音未落,黑暗中亮起了无数对猩红的光点。
手电光束扫过,只见一群群拳头大小、通体漆黑的蜘蛛状变异生物正从天花板、墙壁缝隙和地板破洞中潮水般涌出。
它们是“影蛛”,以速度和剧毒的螯牙闻名,是落单求生者的噩梦。
“砰!砰!砰!”
影蛛们悍不畏死地撞在克劳斯的电磁盾上,爆开一团团腥臭的绿色汁液。
克劳斯咬紧牙关,盾牌承受的冲击力让他魁梧的身躯也不由得微微后倾。
他用另一只手拔出腰间的战术砍刀,精准地劈飞几只试图从侧翼包抄的影蛛。
然而,影蛛的数量实在太多了。
它们层层叠叠,很快就将前方的通道彻底堵死,甚至开始堆叠起来,试图越过盾牌的防御范围。
阮枫躲在克劳斯身后,恐惧让她浑身冰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能清晰地听到影蛛螯牙刮擦在盾牌上的刺耳噪音,那声音像是直接刮在她的神经上。
“太多了……克劳斯,我们冲不出去!”她绝望地喊道。
“闭嘴!稳住!”克劳斯怒吼,额上青筋暴起。
他正全力维持着防线,无暇分心。
就在这时,一只影蛛绕过盾牌的死角,从天花板上一跃而下,像一颗黑色的炮弹,直扑阮枫的右肩!
那对猩红的复眼在空中拉出残影,尖锐的螯牙闪着幽绿的毒光。
完了。
阮枫的瞳孔骤然收缩,大脑一片空白。
死亡的阴影她见过,但对剧痛的恐惧在这一刻压倒了一切。
她仿佛已经能感受到螯牙刺入皮肉、毒液灼烧神经的撕裂剧痛……
不!不要!
她不要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匪夷所思的现象发生了。
在影蛛的螯牙距离她皮肤还有几厘米时,一股尖锐、灼热、宛如被烧红的针狠狠扎入的幻痛,猛地在她的右肩炸开!
这股痛感是如此真实,如此剧烈,以至于她的身体根本来不及经过大脑思考,就做出了最原始、最极限的反应。
一声短促的尖叫尚未完全冲出喉咙,她的脊椎便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猛地一弓,整个上半身瞬间向左后方极限扭转。
这是一个完全违背人体正常发力模式的闪避动作!
“嘶啦!”
影蛛的螯牙贴着她的作战服划过,锋利的尖端在布料上留下两道清晰的口子,距离她的皮肤仅有不到一毫米。
腥臭的涎液溅在她的脸颊上,冰冷黏腻。
她躲开了?
阮枫自己都懵了。
她甚至没看清那只影蛛的轨迹,身体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拽开了一样。
还没等她从震惊中回过神,左小腿处,又一道被尖锐物体穿刺的幻痛凭空出现!
“下面!”
这次,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猛地抬起左腿。
又一只影蛛贴着她的脚踝飞掠而过,撞在后面的墙上,摔得七荤八素。
克劳斯也注意到了身后的异状,他回头看了一眼,眼中满是惊愕。
他只看到阮枫像一个被电击的木偶,以各种怪异而高效的姿态,连续躲开了三、四只从他防御漏洞中钻进来的影蛛。
她的动作毫无章法,甚至可以说狼狈不堪,但每一次闪避都精准到了极致,仿佛能未卜先知。
“这是……”克劳斯心头剧震。
而此刻的阮枫,已经完全沉浸在一种奇特的“痛苦预警”之中。
她的视野里,整个世界仿佛变慢了。
一只影蛛从右侧墙壁爬来,意图攻击她的腰侧,一股被利爪撕开的幻痛便提前在她的腰间爆发;头顶有蛛丝垂下,黏腻的束缚感和窒息的幻痛便笼罩了她的脖颈。
这些预兆性的痛楚,成了一张由无数攻击点构成的死亡蛛网。
而她,就在这张无形的网中,凭借着身体对“痛”的本能恐惧,疯狂地寻找着唯一的生路。
她不再是那个只会尖叫和发抖的累赘。
“克劳斯!”她的声音不再颤抖,反而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嘶哑和决绝,“左前方三步,有空隙!跟我冲!”
她一把抓住克劳斯持盾手臂的护甲,不再躲藏,而是主动冲到了他的侧前方。
克劳斯一愣,但看着她那双在恐惧与坚定中燃烧的眼睛,他选择了相信。
他咆哮一声,将电磁盾的功率开到最大,跟随着阮枫的指引,向她所说的方向猛力突进。
果然,那个方向的影蛛最为薄弱!
阮枫的双眼紧紧闭上,完全依赖身体各处不断闪现的幻痛来判断攻击。
“左闪!”小臂传来幻痛。克劳斯盾牌一斜,挡住侧袭。
“低头!”后颈传来幻痛。
克劳斯配合着压低身形,一道蛛网从他头顶扫过。
“跳!”脚踝传来幻痛。两人同时跃起,躲开了地面的蛛群合围。
在阮枫这个“战场雷达”的精准导航下,他们二人竟如一柄烧红的利刃,硬生生从密不透风的蛛群包围圈中切开了一条生路!
当他们撞开走廊尽头那扇摇摇欲坠的防火门,并合力将其死死抵住时,阮枫双腿一软,彻底瘫倒在地。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被冷汗浸透,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
那些遍布全身的幻痛潮水般退去,留下的却是深入骨髓的疲惫。
她成功了。她靠着最厌恶的“痛”,活了下来。
克劳斯靠在门上,胸膛剧烈起伏。
他低头看着瘫软的阮枫,眼神复杂无比,震惊、赞叹,还有一丝敬畏。
这个他一直以为需要全力保护的女孩,在生死关头,爆发出了一种他闻所未闻的力量。
“你……觉醒了。”克劳斯用陈述的语气说道。
阮枫茫然地抬起头,还未开口,两人同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防火门后,并非预想中同样破败的楼梯间,而是一条无比洁净、闪烁着柔和白光的金属通道。
通道的尽头,是一扇充满科幻感的巨大合金门,门楣之上,一行龙飞凤舞、极尽张扬的汉字正闪烁着奇异的流光。
那八个大字,仿佛来自另一个次元,带着一种荒诞而霸道的气息,清晰地映入他们眼帘——
【魔霸·皇无极·凌天汉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