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滩下游的战场被泾渭分明地切割成了两半,火光与枪声交织,演奏着死亡的乐章。
亚历山大与领头者的对决,如同两道在炼狱边缘高速碰撞的流光。
亚历山大身上的作战服多处被割裂,渗出血迹,战术头盔侧面也有一道深深的划痕。
他的呼吸略显急促,但黄金瞳燃烧得更加炽烈,眼神锐利如鹰隼,死死锁定着那道飘忽不定的身影。
“炽!”
又是一道恐怖的烈焰洪流咆哮而出,并非直接攻击领头者,而是精准地封锁了他可能闪避的路径,将一片区域瞬间化作熔岩火海!
领头者(刹那)的身影在火光边缘一闪而没,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亚历山大侧后方死角!他手中的战术匕首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刺亚历山大的后颈!速度之快,几乎超越了视觉的捕捉!
亚历山大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在匕首及体的刹那,一个极限的、近乎不可能的前扑翻滚!匕首擦着他的战术头盔划过,带起一串火星!同时,他翻滚中左手撑地,右手银色手枪看也不看,凭借惊人的战斗直觉和肌肉记忆,朝着身后预判的位置就是两枪!
砰!砰!
子弹穿过领头者留下的残影,打在河滩上溅起碎石。
领头者已然利用速度再次变换了位置,出现在亚历山大的右前方,匕首划向他的肋下!
“烦人的苍蝇!”亚历山大暗骂一声,身体再次极限扭动,匕首划破了他的作战服,在里面的防弹插板上留下刺耳的刮擦声。
他顺势抬腿,一记凶狠的侧踢扫向对方腰腹!但踢中的依旧是空气,领头者早已退开数米。
两人再次拉开距离,隔着跳跃的火焰和蒸腾的热浪对峙。
亚历山大身上的伤口在增加,虽然都不致命,但每一次极限闪避都消耗着他巨大的体力和精神。
他的“炽”威力巨大,但消耗同样惊人,无法持续覆盖性使用。
而对方拥有高序列的“刹那”,速度完全压制他,如同跗骨之蛆,每一次攻击都险象环生,逼得他必须全神贯注,用经验和预判去弥补速度的绝对差距。
他试图用火焰压缩对方的活动空间,但对方总能找到那稍纵即逝的缝隙,如同滑不留手的泥鳅。
领头者同样不好受。
他的黄金瞳光芒虽然依旧刺目,但呼吸也明显粗重起来。
连续开启高序列“刹那”进行极限移动和攻击,对他的身体负荷极大。
亚历山大的战斗经验老辣得可怕,预判精准,反击刁钻,好几次他都差点被那神出鬼没的枪法和炽热的火焰擦中。
他知道,自己只是仗着速度在周旋,一旦体力下滑或者被对方抓住一次破绽,就是致命的。
他的目光焦急地瞥向另一边的战场。
此时三名卡塞尔精锐队员如同精密的杀戮机器,将“不朽”壮汉死死压制在一片乱石区域。
哒哒哒哒——!
装备部特制的炼金穿甲弹如同狂风暴雨般倾泻在壮汉身上!子弹打在他古铜色、泛着金属光泽的皮肤上,爆发出密集如炒豆般的闷响和刺眼的火星!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庞大的身躯不断震颤,脚下的鹅卵石被踩得粉碎。
“吼——!”壮汉发出野兽般的咆哮,顶着枪林弹雨,试图向前冲锋!他挥舞着巨大的拳头,或者抓起地上的石块猛力投掷!石块带着破空声砸向队员,逼得他们不得不进行战术规避。
“保持距离!集火关节!消耗他!”小队长冷静的声音在通讯器中响起。
他们三人配合默契,两人火力压制,一人机动游走,专门瞄准壮汉的膝盖、脚踝、肘关节等相对薄弱的部位射击。
虽然无法破防,但巨大的动能冲击和持续的打击,让壮汉的动作明显变得迟滞,每一次迈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他背上的巨大背包更是成了累赘,严重影响了他的灵活性。
“该死的铁皮罐头!”一名队员快速更换弹匣,忍不住骂道。
他们携带的特制穿甲弹消耗巨大,虽然能压制对方,却无法真正造成有效杀伤。
那个“不朽”的防御力简直变态!
壮汉的双眼赤红,充满了暴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他感觉自己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猛兽,空有力量却无处施展。
对方像三只狡猾的鬣狗,不断撕咬骚扰,让他疲于应付。
他护着背包夹层里的“源”碎片,每一次子弹击中背包都让他心惊肉跳。
更要命的是,他能感觉到自己“不朽”的状态并非永恒,高强度的冲击和持续开启言灵带来的巨大负荷,正在迅速消耗着他的体力和精神力。
他的皮肤上那层金属光泽似乎都黯淡了一丝。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东侧,亚历山大与领头者如同两道纠缠不休的闪电,在火焰与硝烟中高速碰撞、分离、再碰撞。
亚历山大身上的伤痕在增加,动作却依旧迅猛精准;领头者的速度依旧恐怖,但喘息声越来越重,闪避和攻击的间隙也在微妙地拉长。
僵局在持续,但胜利的天平似乎开始朝着经验更丰富、战术更灵活的亚历山大一方极其缓慢地倾斜。
西侧,三名队员的弹药在快速消耗,但战术执行依旧完美,牢牢将壮汉钉在原地。
壮汉如同陷入泥沼的蛮牛,每一次挣扎都消耗着巨大的力量,动作越来越迟缓,那层“不朽”的金属光泽也肉眼可见地变得稀薄。
他背上的巨大背包,在密集的弹雨冲击下,连接带似乎都出现了松动的迹象。
两处战场都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僵持,胜负的关键,就在于谁能先一步打破平衡,或者……谁的体力、精神力、弹药……先一步耗尽!
而就在这紧绷的弦即将断裂的刹那,一道深灰色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悄然出现在了河滩上游的阴影中。
空白的面具下,路明非的目光扫过激烈交火的两处战场,最终牢牢锁定在了那个在弹雨中苦苦支撑、背负着巨大背包的壮汉身上。
他握紧了腰间的长剑,斗篷在夜风中无声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