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寰宇一统·地球议会
第15章
“灯塔”前哨，守护心塔第十层【造化源庭】。
杨强独立于模拟出的无垠星空之下，目光穿透了物理距离的阻隔，清晰地“看”到了“逆风”先遣军刚刚结束的战斗，以及那悬浮于战场深处、散发着不祥与古老的巨大遗骸。他手中，【虚无低语权杖】微微震颤，顶端那混沌星璇旋转的速度加快了一丝，传递出一股纯粹而原始的“食欲”，目标直指遗骸深处那团更庞大、更古老的生命波动。
“安静。”杨强指尖轻抚过冰冷的杖身，语气平淡，“还不到你登场的时候。让孩子们……再多历练片刻。”
权杖的震颤平复下去，但那股锁定目标的“饥饿感”却愈发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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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光号”舰桥，气氛在短暂的胜利喜悦后，迅速被新的发现所带来的凝重所取代。
主屏幕上，高精度探测器传回的图像清晰地展示了那巨大遗骸的局部：扭曲、破败、非金非石的物质结构，上面覆盖着厚厚的、仿佛活物般缓缓蠕动的暗紫色苔藓状组织（混沌菌毯）。一道巨大的、边缘参差不齐的裂缝，如同怪兽狰狞的伤疤，横亘在遗骸表面，正是刚才那三只高阶掠食者涌出的地方。更深处，探测波束反馈回一个令人心悸的信号——一个能量强度远超星核境、规模庞大如山的生命源！
“目标确认。”星璇的虚拟形象浮现，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但语速稍快，“根据能量图谱分析，遗骸内部存在一个高度凝聚的混沌生命聚合体，暂命名为‘混沌母巢’。其能量层级初步判定为……跃迁境巅峰，并可能具备更高维度的污染与孵化能力。刚才遭遇的高阶掠食者，极可能是其守卫或子体。”
阿尔法·肯特的虚拟影像出现在屏幕另一侧，电子眼闪烁着理性的光芒：“目标威胁等级已超越常规清扫范畴。建议：一、立即后撤，集结更多神殿力量，执行饱和式轨道轰炸。二、或，派遣精锐小队进行有限度侦察，获取关键样本与数据，为后续总攻提供战术支持。风险系数：极高。”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了悬浮于虚空中的那几道身影——永耀至高神殿的强者们。
李青云手挽拂尘，目光深邃地注视着那幽深的裂缝，缓缓开口：“饱和轰炸，或可毁灭母巢，但亦可能毁去这古文明遗骸中蕴藏的知识与信息。此遗骸能于混沌侵蚀中保留大体结构，其材质与内部可能存在的记录，价值或许不亚于母巢本身。贫道以为，当探。”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对“道”与“知识”的尊重。
玄武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哒的声响，咧嘴一笑：“跃迁境巅峰的巢穴？正好！刚才那三只小虫子，连热身都算不上。老子倒要看看，这母巢能孵出什么像样的玩意儿！”
艾莉婕指尖梦幻光点流转，轻声道：“混沌的低语……我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混乱精神力量。或许，我的梦境可以构筑一道屏障，保护侦察小队的精神世界。”
王雪见点了点头：“我的生机之毒与寂灭之毒，对这种纯粹混沌能量构成的生物，或许有奇效。可随行提供支援与环境净化。”
领队人选不言而喻。李青云道法自然，能应对各种诡异局面；玄武肉身无双，是绝佳的正面屏障。最终，李青云微微颔首：“此行以探查为主，贫道随行即可。玄武道友留在外围，以防不测，接应我等。”
他又看向舰桥上的杨星瞳与杨玄胤：“星瞳，你的秩序之力是抵御混沌侵蚀的关键。玄胤，你的剑意可裁定虚实，随我等入内，斩棘开路。切记，紧跟队伍，不可冒进。”
“是！李前辈！”杨星瞳与杨玄胤齐声应道，眼中既有紧张，更有跃跃欲试的兴奋。这是他们首次参与如此高风险的深入敌巢行动。
很快，一艘小型、隐蔽性极高的“影梭”级突击舰脱离了“辉光号”，如同一条幽暗的游鱼，悄无声息地滑向那巨大的遗骸裂缝。舰上，除了李青云、杨星瞳、杨玄胤、艾莉婕、王雪见五人，还有一队十二名装备了最新式外骨骼与灵能武器、经验丰富的陆战队精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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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遗骸内部，光线骤然暗淡下来。空气（或者说某种维持着的低密度介质）中弥漫着一种粘稠、腐败的气息，混杂着混沌能量的独特腥甜。巨大的内部空间如同某种生物的腔体，扭曲的金属梁架和不明材质的管道如同枯萎的血管般四处蔓延，上面覆盖着厚厚的、脉动着的暗紫色菌毯，散发出微弱的磷光，提供了唯一的光源。
传感器的读数剧烈跳动着，显示着强烈的能量干扰与空间扭曲。
“跟紧我。”杨星瞳低语，双眸中秩序符文稳定地亮起银白色光芒。她双手虚按，一股无形的秩序力场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将周围数十米范围内的混沌能量排斥、中和，形成了一片相对“洁净”的安全区域。菌毯的脉动在她力场范围内明显减缓。
小队沿着一条相对宽阔的、仿佛主通道的结构向深处推进。突然，两侧墙壁上的菌毯剧烈蠕动，数十只形似放大版蜘蛛、通体由混沌能量与菌毯物质构成的“遗骸守卫”钻出，无声无息地扑来！
“裁定·虚断！”
杨玄胤眼神一凝，【裁定】剑胚出鞘，一道凝练的剑光并非斩向实体，而是划过那些守卫与周围菌毯的能量连接处。剑意过处，那无形的能量链接被强行“裁定”为无效！扑来的守卫动作猛地一僵，身上的能量光泽瞬间黯淡，仿佛失去了动力来源，变得迟缓而脆弱。
“开火！”陆战队队长抓住机会，一声令下，精准的灵能射线瞬间将这些脆化的守卫点射清除。
“干得好，玄胤！”王雪见赞道，同时弹出一缕翠绿光华，落在被清除守卫的区域，那里的菌毯迅速枯萎、褪色，被净化出一小片区域。
李青云微微颔首，对杨玄胤的控制力表示认可。他手中拂尘不时轻扫，将一些隐匿在暗处、更精纯的混沌能量陷阱无声无息地抚平、化解。
在艾莉婕的梦境力场掩护下，小队的精神波动被尽可能隐藏，避免了过早惊动深处的存在。
他们一路深入，沿途破解了数个古老的、但已被混沌能量腐蚀得残破不堪的自动防御系统，并在一处类似中央信息库的残破大厅，找到了几块似乎尚未完全损坏的、材质奇异的晶石存储单元。
“星璇，尝试远程破解，下载数据。”林薇的声音通过加密频道传来，带着科研工作者特有的急切。
就在星璇引导下的设备开始接触存储单元的瞬间——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庞大而古老的意志，如同沉睡了万古的凶兽，猛然苏醒！它不是声音，却比任何声音更具穿透力，直接蛮横地撞入了小队每一位成员的识海！
那是混沌的低语！是无穷无尽的贪婪、混乱、毁灭、吞噬一切的欲望洪流！它试图扭曲他们的认知，污染他们的星核，将他们同化为混沌的一部分！
“守心净神！”李青云一声清叱，如同暮鼓晨钟，拂尘挥洒出道道清辉，化作一圈柔和的屏障，将大部分精神冲击抵挡在外。
玄武在外围战舰上都能感受到一丝余波，不由得面色一凝。
艾莉婕闷哼一声，周身的梦幻泡影剧烈波动，但死死守住了小队核心成员的精神防线。
王雪见脸色发白，迅速给自己和附近的陆战队员施加了清心解毒的灵药。
杨星瞳的秩序屏障剧烈闪烁，她咬紧牙关，将秩序之力催发到极致，银白色的光芒与那混沌的暗紫疯狂对抗，护住众人，但嘴角已然渗出一丝鲜血。
压力最大的，却是杨玄胤！那混沌意志似乎感知到他【裁定剑意】的特殊，大部分压力集中向他涌来。他感觉自己的识海仿佛要被无尽的混乱撑爆，剑意躁动不已。他死死守住灵台一点清明，回忆着父亲那界定一切的意境，强行“裁定”自身意识的“有序”，竟在这恐怖的压力下，将剑意锤炼得更加凝实了一分！
“数据下载完成百分之三十七……遭遇未知防火墙与混沌能量污染……强行中断！”星璇的声音响起。
几乎在同时，遗骸深处，那团庞大的生命波动彻底沸腾！
“轰隆！”
数条完全由凝实如液体的混沌能量构成的巨大触手，如同来自深渊的魔龙，撕裂了前方的障碍物，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朝着侦察小队狠狠抽来！每一条触手蕴含的力量，都堪比跃迁境初期的全力一击！
“孽障！”
李青云终于动了真格。他一步踏前，身形仿佛与周围空间融为一体，手中拂尘不再是轻柔挥舞，而是如同握住了一柄无形之剑，对着那数条触手猛然一划！
“定！”
言出法随！并非【绝对律令】那般不可违逆，却蕴含着李青云自身对空间与能量法则的极致理解与掌控。那数条狂暴抽来的触手，竟真的如同陷入无形泥沼，速度骤减，表面的混沌能量剧烈沸腾，仿佛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疯狂对抗！
“撤！”李青云低喝，额头微微见汗，显然同时抵御精神冲击和定住这些触手，对他负担不小。
小队毫不犹豫，沿着来路急速后撤。杨玄胤在转身前，福至心灵，对着一条被定住、挣扎最剧烈的触手尖端，再次斩出一剑！
“裁定·归寂！”
这一剑，蕴含了他对抗混沌意志的全部感悟与决绝！剑光过处，那触手尖端的一小截能量结构被强行“裁定”为“应归于寂灭”！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截，但那截触手竟真的瞬间失去了所有活性与能量光泽，化为飞灰！
“吼——！”
遗骸深处，传来一声愤怒至极、仿佛源自开天辟地时的咆哮！整个遗骸都开始剧烈震动，更多的裂缝出现，无数混沌生物的气息从中苏醒！
“影梭”突击舰接到指令，不顾一切地冲来接应。
当小队所有人成功登舰，突击舰引擎过载，化作一道流光冲出遗骸裂缝时，身后的巨大遗骸，已然被沸腾的混沌能量彻底包裹，仿佛一个正在苏醒的、无比恐怖的活体星球。
“辉光号”上，阿尔法·肯特接收完侦察报告，冰冷的电子眼看向那沸腾的遗骸，向“灯塔”和议会发出最高优先级通讯：
“初步侦察完成。确认‘混沌母巢’存在，威胁等级上调至‘灭星’级。请求授权，执行……‘净化协议’。”
【造化源庭】中，杨强收回了目光，轻轻拍了拍身旁微微鸣动的【虚无低语权杖】。
“开胃菜结束……”他轻声自语，眼中并无波澜，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幽邃。
“主菜，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