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位上摆着一个画满了各种图案的转盘，有龙、有凤、有花鸟鱼虫，应有尽有。
“想不想要一个？”周楚侧过头，在她耳边轻声问。
“嗯嗯！”慕容千雪像小鸡啄米一样用力点头。
周楚失笑，直接递给摊主一张纸币。
“师傅，不用找了，帮我们画一个蝴蝶吧。”
“好嘞！”
老师傅手脚麻利，。
不过半分钟，一只翅膀舒展，仿佛下一秒就要翩翩起舞的蝴蝶糖画就完成了。
他用一根竹签小心地将糖画铲起，递了过来。
周楚接过来，转身递给身旁的慕容千雪。
“给，你的蝴蝶。”
“谢谢！”
慕容千雪开心地接过，举起来对着灯光看了又看。
她伸出小舌头，小心翼翼地在蝴蝶的翅膀尖上舔了一下。
甜味充斥着味蕾，她幸福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慢点吃，这东西容易粘牙。”周楚笑着提醒她。
慕容千雪乖巧地点点头，又小口小口地舔了起来。
吃了几口，她的目光又被旁边的另一个摊位吸引了。
那是一个捏手工糖人的摊子。
和糖画不同，糖人是立体的。
老师傅手里拿着一团温热的彩色糖稀，又吹又捏，又拉又剪。
不过片刻功夫，一个栩栩如生的孙悟空就出现在他手中。
慕容千雪看得目不转睛。
她实在是太好奇了。
那种柔软的糖块，到底是怎么在那位师傅手里变成各种各样精致造型的。
周楚看着她这副模样，在她身边轻声解释起来。
“这个叫吹糖人，是门老手艺了。”
“关键就在一个‘吹’字。”
“师傅得趁着糖没冷却的时候，把气吹进去，然后再用手和剪刀塑形。”
“对肺活量和手上的功夫要求都很高。”
“现在会这门手艺的师傅，是越来越少了。”
慕容千雪听得连连点头，看向老师傅的眼神里都多了几分敬佩。
“走吧，光看可填不饱肚子。”
周楚拉了拉她的手，笑着说。
“我知道前面有家钵钵鸡特别好吃，带你去尝尝。”
“好！”
一听到吃的，慕容千雪的注意力总算从糖人身上转移了回来。
两人继续牵着手，往夜市深处走去。
他看着身边小口吃着糖画，一脸满足的慕容千雪。
脑子里又浮现出书房里那张画着婚纱的图纸。
“千雪。”他忽然开口。
“嗯？”慕容千雪抬起头，嘴巴上还沾着一点亮晶晶的糖渍。
周楚没说话，只是伸出手，用指腹轻轻帮她擦掉了。
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让慕容千雪的脸颊微微泛红。
“等忙完手头这个项目，”周楚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我们就买个大一点的房子，再给你换辆你喜欢的车。”
“然后……”
他顿了顿。
“然后，我就去拜访叔叔阿姨，好不好？”
慕容千雪的脚步一下子停住了。
她愣愣地看着周楚。
她清晰地听到了周楚话里的潜台词。
买房，买车，见家长……
他是在……求婚吗？
看着他认真的的眼神，她的眼眶有些发热。
“好。”
慕容千雪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周楚也笑了，心头一块大石落了地。
他再次牵起她的手，力道比刚才更紧了几分。
“对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问道，“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啊？”慕容千雪被他这跳跃性的话题搞得一愣。
“我说，我们以后的孩子。”
“我比较喜欢女儿，像你一样，漂漂亮亮的，当个小公主宠着。”
“要是生个男孩嘛……”他摸了摸下巴，煞有介事地思考着。
“那就糙养，让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是‘建设银行’。”
“得努力奋斗，以后给他妹妹、给他妈买漂亮裙子。”
慕容千雪被他这“建设银行”的比喻逗得笑出了声。
她歪着头，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好像……也挺不错的。
一个像周楚一样稳重帅气的儿子，一个像自己一样漂亮可爱的女儿。
光是想想，就感觉未来有多美好。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那家钵钵鸡摊位前。
摊位不大，却收拾得干干净净。
一个巨大的陶罐里，红油汤底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串好的各种食材分门别类地摆在旁边的冷柜里，琳琅满目。
“想吃什么自己拿。”周楚递给她一个小盆。
“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慕容千雪立刻化身点单小能手，毫不客气地拿了一大堆自己爱吃的。
周楚看着她盆里堆成小山的串串，又默默地加了几样素菜进去。
两人把选好的串串交给老板。
就在等待的时候，周楚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两下。
他拿出来一看，是父亲周陈青发来的一条消息。
【儿子，你之前转给我的那笔钱，都给你存银行了，密码是你生日。】
【爸妈现在身体都好，用不着你操心。】
【你把钱留着自己用，以后娶媳妇、买房子，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短短几行字，周楚却看得眼眶一阵发酸。
他仿佛能看到，父亲在灯下，戴着老花镜，一字一句敲下这些话时的样子。
那笔钱，是他特意转给父母让他们改善生活的。
可他们，却又原封不动地替他存了起来。
天下的父母，大抵都是如此。
总想把最好的，都留给自己的孩子。
周楚吸了吸鼻子，压下心头的酸涩，快速地回复了一句。
【爸，钱你们就拿着花，别给我存着。】
【只要你们和我妈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强。】
收起手机，他抬起头，正好对上慕容千雪带着关切的目光。
“怎么了？”她轻声问。
“没事，”周楚笑了笑，眼底还带着未散的湿意。
“我爸发来的消息，有点感动。”
慕容千雪了然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只是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老板此时也把煮好的钵钵鸡端了上来。
满满一大盆，浸在红亮的汤汁里，上面撒着白芝麻和葱花。
周楚拿起一串牛肉递给慕容千雪，随口提了一句。
“对了，叔叔公司那边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还没呢，”慕容千雪摇了摇头，语气里有些担忧。
“对方藏得很深，一点痕迹都没露出来，我爸最近头发都白了不少。”
两人正聊着，周楚的手机又“嗡嗡”震动了起来。
还是他父亲周陈青。
周楚点开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