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流火域,林越一路向万法源海深处潜行。越往核心区域,天地间的法则道韵越发浓郁精纯,甚至开始出现一些由纯粹法则凝聚而成的奇异生灵,如火焰精灵、冰晶凤凰、雷霆巨兽等,它们生于法则,归于法则,实力强横,灵智却不高,是源海中的天然守卫。
林越凭借混沌之眼和时空之匕对空间的敏锐感知,总能提前避开这些难缠的家伙,或者利用“虚空跳跃”巧妙绕行。途中,他也遇到几波为了争夺某处遗迹或灵物而大打出手的修士,其中不乏化神期的气息。林越谨记低调原则,远远避开,不欲节外生枝。
数日后,前方景象豁然一变。一片浩瀚无边的虚空出现在眼前,虚空中没有星辰,没有陆地,只有无数巨大无比、散发着各色光芒的石碑悬浮其中!这些石碑大小不一,形态各异,有的如利剑直插虚空,有的如书本层层叠叠,有的如星辰缓缓旋转……每一块石碑都散发着一种或几种独特的法则波动,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恢宏壮阔、道韵冲霄的奇景!
“万法天碑!终于到了!”林越心中震撼。此地不愧是上古道法源流之地,仅仅是靠近,就感觉自身对天地法则的感悟清晰了数倍不止!体内功法自行运转加速,时空之匕也发出愉悦的轻鸣。
他收敛心神,仔细观察。天碑区域外围,已有不少修士盘膝坐在虚空中,对着某块或某几块天碑感悟修行。修为从元婴到化神不等,彼此间保持着距离,互不打扰。更深处,则被浓郁的法则光晕笼罩,看不清具体情况,但散发出的道韵更加深邃恐怖。
“不能冒进,先从外围开始。”林越选了一处人迹相对稀少的角落,在一块散发着柔和空间波动的银色天碑前落下。这块天碑约百丈高,表面光滑如镜,倒映着周边扭曲的空间涟漪,碑身上刻满了流动的、难以名状的银色符文,正是空间法则的显化!
林越盘膝坐下,将心神沉入其中。顿时,仿佛置身于一条浩瀚无垠的空间长河!无数关于空间折叠、延伸、压缩、破碎、重组的奥义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他对“虚空跳跃”、“融虚遁影”、“源石幻界”等神通的理解瞬间加深,许多以往晦涩之处豁然开朗!
“好地方!在此修行一日,抵得上外界一年!”林越大喜,全力参悟。
同时,他也没忘记正事,暗中运转混沌之眼,仔细感应着这片区域是否存在与“法则之核”相关的特殊波动。时空之匕也微微震颤,似乎在渴望着什么。
时间在深沉的感悟中飞速流逝。外界可能只过了几个时辰,林越却感觉如同经历了数年苦修。他对空间法则的掌握越发精纯,“虚空跳跃”的消耗减小,距离和精准度提升;“融虚遁影”更加飘忽难测;甚至对“定空”、“裂空”等高阶空间运用也有了新的思路。
然而,关于“法则之核”的线索,却依旧渺茫。周围的法则波动虽然浓郁,但都显得“分散”和“泛化”,并未感应到那种高度凝聚、蕴含本源的核心气息。
“看来,外围不行,得往深处走走。”林越睁开眼,目光投向天碑区域的核心地带。那里法则光晕如海,威压惊人,显然不是寻常修士可以踏足之地。
他站起身,正准备向内部移动,忽然心有所感,扭头看向右侧不远处。那里,一块通体漆黑、不断吞噬着周围光线的诡异天碑前,盘坐着一名身穿斗篷、气息隐晦的修士。那人似乎也刚结束感悟,正缓缓起身,斗篷下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林越这边。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林越瞳孔微缩!混沌之眼捕捉到对方身上一闪而逝的、极其隐晦的阴冷气息——与之前流火域那三个“影煞”组织的成员,同出一源!而且,此人的修为……深不可测,至少是化神期!
“影煞的人?化神长老?”林越心中凛然,立刻移开目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身朝着另一块天碑走去,同时将“源石幻界”催动到极致,全力隐匿自身气息和时空之匕的波动。
那斗篷人似乎也只是随意一瞥,并未过多关注林越这个“元婴中期散修”,身形一晃,便化作一道淡淡的黑影,悄无声息地没入了深处那片法则光海之中。
“好险……”林越暗松一口气。被化神期的影煞成员盯上可不好玩。看来这万法天碑,影煞组织也渗透进来了,所图必然不小。
他更加小心,一边继续参悟天碑,一边缓缓向内部移动。越往深处,天碑越发巨大古老,散发的道韵也越发霸道。有时靠近一块火焰天碑,仿佛置身熔炉;靠近一块寒冰天碑,又如坠冰窟。对修士的修为和心境是极大的考验。
林越仗着混沌道体强横和时空之匕护身,倒还能支撑。他又参悟了几块与时间、毁灭、生机相关的天碑,收获颇丰,对自身道途的理解更加全面深刻。但“法则之核”依旧无踪。
“难道判断错了?法则之核不在这里?”林越有些疑惑。他停下脚步,悬浮在一片相对空旷的区域,再次全力催动混沌之眼和时空之匕,进行大范围感知。
这一次,他将感知聚焦于那些法则波动最凝聚、最古老、似乎与整个天碑区域本源相连的几块核心天碑。
突然!当他神识扫过最中心那块巍峨如山、通体混沌之色、散发着包容万物、演化万法意境的巨大天碑时,时空之匕猛地剧烈震颤起来!一股强烈的渴望和共鸣感传来!
同时,混沌之眼也“看”到,在那混沌天碑的基座深处,似乎有一团极其微小、却散发着无法形容的纯粹道韵的光点!那光点仿佛是一切法则的起点和归宿,蕴含着至高无上的秩序之力!
“法则之核?!就在那混沌天碑下面!”林越心脏狂跳!终于找到了!
但紧接着,他的心就沉了下去。那混沌天碑位于整个天碑区域的最核心,周围法则威压如同实质,化神修士靠近都艰难!而且,他隐约感觉到,天碑附近,有好几股强大的气息在隐伏,其中一股,正是刚才那个影煞的化神!除此之外,似乎还有巡天司和其他不明势力的高手!
这根本就是龙潭虎穴!想悄无声息地取走法则之核,难如登天!
“怎么办?硬抢是找死……”林越眉头紧锁,大脑飞速运转。必须想个万全之策。
就在他苦思对策之际,异变再生!
“嗡——!”
整个万法天碑区域,所有石碑同时发出嗡鸣!法则道韵如同海啸般汹涌澎湃!天空中出现无数霞光,大地(虚空)震动!一股古老、威严、仿佛来自天地本源的意志降临了!
“法则潮汐!是法则潮汐爆发了!”周围有修士惊呼!
林越抬头望去,只见核心区域的法则光海如同沸腾般翻滚起来,一道道凝练如实质的法则光柱冲天而起,相互碰撞、交融,演化出开天辟地、万物生灭的宏大景象!磅礴的道韵如同甘露般洒落,对所有在此悟道的修士来说,这是一场天大的机缘!
但与此同时,核心区域的威压也暴涨了数倍!一些修为较低的元婴修士惨叫着被震飞出来,口喷鲜血!唯有化神修士和一些底蕴深厚的元婴巅峰,才能勉强稳住身形,贪婪地吸收着这难得的造化。
“机会!”林越眼中精光一闪!法则潮汐爆发,核心区域能量混乱,威压虽强,但神识探查和空间稳定性也受到极大干扰!这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时机!
他不再犹豫,将状态调整到最佳,“源石幻界”全力隐匿,“融虚遁影”施展到极致,朝着混沌天碑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潜行而去!
越靠近核心,压力越大。法则乱流如同刀割,神识如同陷入泥沼。林越咬紧牙关,混沌道体轰鸣,时空之匕散发出微光护住周身,艰难前行。
他能感觉到,周围有几道强大的神念在混乱中扫过,但都被潮汐干扰,未能锁定他。
终于,他来到了混沌天碑附近。巨大的石碑如同亘古神山,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碑座下方,那团代表着“法则之核”的光点清晰可见,诱惑无比。
但林越没有立刻动手。他潜伏在一块较小的天碑阴影后,混沌之眼仔细观察。果然,天碑周围,影影绰绰藏着好几拨人!
影煞的那个化神斗篷人,隐藏在左侧一片扭曲的暗影中。另一侧,有一名身穿星袍、气息渊深的老者,似乎是天星宗的人?远处,还有一道隐晦的巡天司令牌波动……真是群雄环伺!
“都在等潮汐最猛烈的时候动手?”林越猜测。法则潮汐爆发时,也是核心区域禁制最薄弱、机缘最盛之时,这些人恐怕不只是为了法则之核,还想参悟混沌天碑的本源道韵。
他屏息凝神,如同最耐心的猎手,等待最佳时机。
潮汐越来越猛烈,法则光柱如同巨龙咆哮。突然,在某一刻,所有光柱汇聚于混沌天碑顶端,一道无法形容的、蕴含万法本源的混沌光柱轰然爆发,直冲霄汉!
“就是现在!”
几乎在同一时间,影煞化神、天星宗老者、巡天司高手等数道身影,如同闪电般射向混沌天碑!目标直指碑座下的本源光点(他们或许不知道那是法则之核,但肯定知道是了不得的宝物)!
“抢!”林越也不再隐藏,身形化作一道虚影,后发先至,冲向目标!时空之匕蓄势待发!
一场围绕“法则之核”的激烈争夺,在这法则潮汐的巅峰,骤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