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醉仙楼回来,林越心里跟揣了只兔子似的,蹦跶得厉害。赵虎那消息要是真的,那可真是瞌睡送枕头——天大的机会!但万一是个坑,跳进去可就尸骨无存了。
“妈的,富贵险中求,拼了!”林越一咬牙,决定赌一把。不过赌归赌,准备工作可不能马虎。他立马给灰蝠发了加密传讯,把赵虎的话原原本本报了上去,重点强调了“秘密传送阵”、“三位元婴后期”和“五天后子时三刻”这几个要命的信息。末了还补了一句:“蝠哥,消息来源是赵虎酒后所言,真假难辨,小弟觉得宁可信其有,但具体如何,还得靠上面核实定夺。”
发完消息,林越也没干等着。他得做两手准备。万一消息是真的,怎么动手?万一消息是假的,或者是个套,怎么跑路?都得琢磨透了。
接下来的几天,林越跟个地老鼠似的,借着“夜枭”的身份和赵虎那条线,可劲儿地在天机阁外围打转。他不直接打听“玉棺”和传送阵的事,那太扎眼。而是旁敲侧击,比如跟守卫套近乎,问问内堂哪位长老最近脾气不好啊(护送重任压力大嘛),或者“无意中”聊起库房那边的防卫好像又加强了之类。
零碎信息汇拢过来,林越心里渐渐有了谱。天机阁内部的防卫等级确实在悄咪咪提升,尤其是靠近内堂“藏珍阁”和大会库房“天字一号院”的区域,巡逻队明显加密了,还有几道若隐若现的强大神识时不时扫过,绝对是元婴后期以上的高手坐镇。这迹象,跟赵虎的消息对得上!
灰蝠那边也很快有了回音,语气带着压抑的兴奋:“消息基本证实!上面已有安排,五日后子时,按计划行事!夜枭,你此次立下大功,事后必有重赏!现命你继续监视目标区域动静,有任何异常,立刻上报!切记,自身安全第一!”
“妥了!”林越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看来影阁高层也核实了消息,要动真格的了。重赏不重赏的他倒不在乎,关键是这浑水,他蹚定了!
计划的第一步,是怎么接近传送现场而不被发现。硬闯是找死,得智取。林越把主意打到了混沌空间和“虚妄”碎片上。他琢磨着,能不能在传送阵启动前那短暂的、空间波动最剧烈的时刻,利用混沌之眼对空间的敏锐感知和“虚妄”碎片的幻化之能,强行撕开一道细微的空间裂缝,把自己“塞”进传送通道的干扰区或者尾流里?听起来天方夜谭,但理论上,混沌之道包容万物,对空间法则又有独特理解,加上“破虚”短刃的锋锐,未必不能一试!
就算不成,他还有第二套方案——嫁祸!他早就准备好了“后手”。上次从化神魔爪上剥离的那丝精纯魔气还留着呢,到时候瞅准机会,给那三个护送长老或者传送阵来一下狠的,把水搅浑,最好能让天机阁以为是魔族或者幽冥宗动的手,自己好浑水摸鱼。
“嘿嘿,到时候场面一乱,小爷我进可抢玉棺,退可扔黑锅,怎么着都不亏!”林越越想越得意,感觉自己真是个天才。
当然,最坏的情况也得考虑——万一被发现围殴怎么办?跑路神器得准备好。寂空步和焰空遁是基础,守序者戒指的保命光罩是底牌,关键时刻,说不得还得躲进混沌空间当一会儿“缩头乌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等待的日子最难熬。林越一边默默调整状态,把灵力、神魂都蕴养到巅峰,一边像猎豹一样耐心潜伏,观察着天机阁内外的一切风吹草动。
城里气氛越来越紧张。万宝大会临近,各路牛鬼蛇神都冒了出来。茶楼里每天都有新传言,今天说海外仙岛来了使者,明天说哪个隐世宗门的圣女驾到,真真假假,搞得人心惶惶。林越甚至隐约感觉到,有几股极其隐晦但强大的气息在城中不同区域一闪而逝,显然有真正的大佬到了,只是不愿露面。
幽冥宗那边吃了上次的亏,安静了几天,但最近又有点蠢蠢欲动。林越通过灰蝠那边零碎的消息得知,幽冥宗似乎在暗中调集人手,具体目标不明,但肯定没憋好屁。流云巷那个化神老怪依旧没动静,像个定时炸弹。
“都等着在万宝大会上搞事情啊……”林越嗅到了山雨欲来的味道。这潭水是越搅越浑了,不过水越浑,对他越有利。
第四天晚上,林越正在屋里打坐,突然,怀里的丙字令牌轻微震动。是灰蝠的紧急传讯:“夜枭,速来密室!”
林越心中一凛,立刻赶到密室。灰蝠和影蛇已经在里面,脸色凝重。
“刚收到绝密情报,”灰蝠压低声线,语速极快,“幽冥宗可能得到了风声,似乎也在打‘玉棺’的主意!他们很可能在我们动手的同时,或者前后脚发难!”
林越瞳孔一缩:“消息可靠吗?”
“七八成把握。”灰蝠沉声道,“我们在幽冥宗的内线拼死传出的消息,他们调动了精锐,目标直指库房区域。但具体时间和方式不详。”
影蛇补充道:“而且,天机阁那边似乎也有所察觉,今天的防卫又加强了,还来了两个生面孔的长老,气息很强。”
情况变得更复杂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现在可能还藏着个拿弹弓的!三方甚至四方势力搅在一起,乱局一触即发!
“蝠哥,那我们……”林越看向灰蝠。
灰蝠眼中闪过一丝狠色:“计划不变!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上面命令,按原计划行动,但要做好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幽冥宗若敢插手,就连他们一起收拾!夜枭,你的任务不变,负责制造混乱和接应。影蛇,你和我主攻。记住,得手后按第三套方案撤离,绝不可恋战!”
“明白!”林越和影蛇齐声应道。
从密室出来,林越心情更加激荡。局面越乱,变数越多,但机会也越大!幽冥宗插一脚,说不定能帮他吸引更多火力!
回到房间,林越深吸一口气,将状态调整到最佳。他再次检查了一遍混沌空间里的“存货”:炖得差不多、能量澎湃的魔爪,生机勃勃的冰晶玉莲,几只驯化的火羽雀,还有各种符箓、丹药、以及那丝作为“黑锅”的魔气。很好,家伙事儿都齐了。
他又在心里过了一遍计划:潜伏靠近 -> 空间波动时尝试潜入 -> 制造混乱 -> 抢夺玉棺 -> 扔黑锅 -> 趁乱跑路。每一个环节都可能出问题,必须随机应变。
“五天后,子时三刻……”林越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眼神锐利如刀,“这‘外卖’,小爷我吃定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那蕴神玉棺在混沌空间里散发着温润光芒,而天机阁、幽冥宗甚至那流云巷的老怪,还在外面打得头破血流的滑稽场面。
“嘿嘿,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林越舔了舔嘴唇,盘膝坐下,开始最后的静心调息。大战前夕,需要的不仅是力量,还有绝对的冷静。
今夜,注定无人入眠。而明晚的子时三刻,将决定很多人的命运。天机城这锅粥,是到了快煮开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