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葬岗一战,林越三人带着重伤昏迷的暴熊,借着夜色掩护,悄无声息地潜回了棺材铺据点。一进密室,灰蝠立刻启动所有隔绝阵法,脸色才稍稍放松,但看向林越的眼神,依旧带着难掩的惊异和探究。
“夜枭兄弟,今日……多谢了!”灰蝠再次郑重抱拳,声音有些干涩。他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地取出疗伤丹药给暴熊服下,又用真元助其化开药力。影蛇则沉默地守在门口,警惕地感应着外界动静。
“蝠哥客气了,分内之事。”林越摆摆手,一脸“侥幸”后怕的表情,“也是被逼急了,把压箱底的保命符箓全用了,才勉强吓住那帮家伙。”他故意把功劳推给“一次性消耗品”,降低自己的嫌疑。
灰蝠目光闪烁,显然不全信,但也没深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尤其是在影阁这种地方。他更关心的是结果和后续。“兄弟的‘底牌’确实惊人。不过,幽冥宗这次埋伏,绝非偶然。我们的行动路线是临时定的,对方却能精准设伏……”
林越心领神会:“蝠哥是怀疑……有内鬼?”
灰蝠阴沉着脸点头:“十有八九。这次任务知道的人不多,范围很小。此事我会立刻密报执事大人,在查清之前,我们都要格外小心。”他顿了顿,看向林越,语气带着一丝商量,“夜枭,你实力超乎预期,以后丙字组,恐怕要多倚重你了。暴熊这次伤重,没一个月下不了地,很多外勤任务……”
“蝠哥放心,有事尽管吩咐。”林越爽快应下,这正是他想要的,“不过,经此一事,我怕是被幽冥宗盯上了,以后出门得更加小心才行。”
“这个自然。”灰蝠点头,“近期我会减少外出任务,以收集情报为主。你也暂且深居简出,避避风头。万宝大会临近,城里眼线太多,不宜妄动。”
接下来的几天,林越果然老老实实待在棺材铺后院,白天通过令牌接收和传递些无关痛痒的情报,晚上则抓紧时间在混沌空间内修炼,消化那场战斗的收获,同时慢炖“魔爪”。灰蝠似乎真的在暗中调查内鬼,很少露面,联系也多用令牌。
城里的气氛愈发紧张。关于流云巷化神老祖发怒、乱葬岗神秘战斗的消息,在小范围内流传,引得各方猜测。幽冥宗吃了大亏,却异常沉默,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这沉默反而更让人不安。天机阁明显加强了巡逻,空中不时有强大的神识扫过。
这天下午,林越正琢磨着怎么从灰蝠那儿套点关于万宝大会核心情报,令牌突然震动,是灰蝠的传讯,语气带着一丝兴奋和凝重:“夜枭,有重要发现!速来密室!”
林越精神一振,立刻赶到密室。灰蝠和影蛇已经在里面,灰蝠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喜色。
“蝠哥,有好事?”林越问道。
“大好事!”灰蝠压低声音,“刚收到内线密报,基本确认,‘天地灵胎’的线索,很可能指向此次万宝大会的一件压轴拍卖品——‘蕴神玉棺’!”
“蕴神玉棺?”林越心中一动,这名字他好像在哪本杂记里见过。
“对!据说此棺乃上古遗宝,以万年温玉辅以星辰核心炼制,有滋养神魂、保持肉身不腐之奇效。但最神奇的是,此棺能自行汇聚天地灵机,若有合适的‘胎体’置于其中,经年累月,有极微小的几率孕育出类似‘灵胎’的先天灵物!”灰蝠眼中放光,“虽然几率渺茫,但此棺本身已是至宝!更重要的是,根据情报,此棺近期有异常灵力波动,疑似内部已有灵机汇聚的迹象!上面判断,即便不是真正的天地灵胎,也必然是了不得的灵物,必须弄到手!”
林越恍然,原来是以讹传讹,或者说是影阁的猜测。不过,这“蕴神玉棺”听起来确实是个宝贝,就算没有灵胎,对他的修行也大有裨益。
“拍卖?那天机阁看守必然森严,我们怎么弄?”林越问道。
“硬抢肯定不行。”灰蝠摇头,“上面已有安排。我们会安排人参加拍卖,尽量拍下。若拍不下,或情况有变,则启动第二方案——在宝物运送途中或存放地动手!这就需要我们提供最精准的情报,包括护送力量、路线、仓库守卫布置等。”
他看向林越,郑重道:“夜枭,你心思缜密,手段……不凡。这打探护送路线和仓库情报的重任,恐怕要落在你身上了。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接近天机阁的护卫统领或相关管事。”
林越心中暗喜,这简直是瞌睡送枕头!他正愁没机会接近核心区域呢!“没问题,蝠哥!包在我身上!不过,天机阁的人警惕性很高,需要时间周旋。”
“这个自然,不能操之过急。万宝大会还有十天,我们还有时间。这是目标人物的基本资料和联络方式,你见机行事。”灰蝠递过一枚玉简。
林越接过玉简,神识一扫,里面是一个叫“赵虎”的元婴中期修士的信息,此人是天机阁的外堂护卫副统领,嗜酒贪财,是出了名的容易攻破的缺口。
“明白了,我会想办法接近他。”林越收起玉简。
接下来的几天,林越开始有针对性地行动。他通过茶楼和其他渠道,打听到了赵虎常去的几家酒楼和赌坊,摸清了他的活动规律。这家伙果然如资料所说,每天下值后,不是泡在“醉仙楼”喝酒,就是窝在“千金坊”赌钱,而且手气臭、酒品差,经常欠一屁股债。
林越决定从“赌”入手。这天晚上,他换了身富家公子哥的行头,揣着鼓鼓的灵石袋,晃进了千金坊。坊内人声鼎沸,烟雾缭绕。林很容易就找到了目标——赵虎正脸红脖子粗地押着“大小”,嘴里骂骂咧咧,显然又输了不少。
林越不动声色地凑到同一张赌桌,并不急着搭讪,而是看似随意地玩着,有输有赢,但总体上小赢一些,显得游刃有余。他刻意控制着节奏,偶尔在赵虎输得眼红时,“不经意”地提点一句,或者在他下对注时,跟着押一点,小赢一把。
几次下来,赵虎就注意到了这个“运气不错”又“有点眼力”的年轻人。趁着一局间隙,赵虎主动搭话:“嘿,小子,手气可以啊!跟谁学的?”
林越装作腼腆一笑:“家传的一点小把戏,混口饭吃。赵统领今天手风似乎不太顺?”
赵虎一听对方认识自己,又提到手风不顺,顿时觉得遇到了知音,大倒苦水:“别提了!妈的,连着倒霉好几天了!俸禄都快输光了!”
林越顺势请他到旁边雅间喝酒,几杯灵酒下肚,加上林越恰到好处的奉承和“偶露”的“赌术秘诀”,很快就把赵虎哄得眉开眼笑,称兄道弟。林越又“大方”地借给他一笔灵石翻本(当然是肉包子打狗),更是让赵虎把他当成了“及时雨”。
一来二去,林越就和赵虎混熟了。他从赵虎嘴里套出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比如天机阁近期的护卫排班、几位重要人物的性情、以及一些无关紧要的仓库位置。关于“蕴神玉棺”的护送安排,赵虎级别不够,知之甚少,只含糊听说会有内堂高手亲自负责,戒备极其森严。
林越也不急,耐心经营着这条线,时不时送点小礼,维持关系。同时,他通过其他渠道,不断验证和补充情报,对天机阁的防卫体系有了更清晰的了解。
这天,林越刚从千金坊出来,准备回棺材铺,经过一条暗巷时,心中警兆突生!混沌之眼察觉到巷子深处有极其隐晦的空间波动和杀意锁定!
他脚步不停,寂空步悄然运转,身形微不可察地偏向一侧。
“咻!咻!咻!”
三道漆黑的细针,快如闪电,无声无息地擦着他的衣角射入地面,针尖泛着幽蓝,显然淬有剧毒!
“幽冥宗的人?还是影阁的灭口?”林越心中冷笑,动作却“惊慌失措”,大叫一声“有刺客!”,连滚带爬地扑向大街方向,同时“手忙脚乱”地扔出几张低阶火球符。
火光和动静立刻引来了巡逻的天机阁守卫。
“怎么回事?”守卫队长带着人冲过来。
林越指着暗巷,一脸“惊恐”:“有……有人偷袭!”
守卫队长神识扫过暗巷,早已空空如也。他皱了皱眉,看了看林越“狼狈”的样子,又检查了一下地上的毒针,脸色凝重:“是‘无影针’,幽冥宗的手段。你最近得罪什么人了?”
林越“心有余悸”地摇头:“没……没有啊,我就是个小散修……”
“最近不太平,自己小心点。”守卫队长警告了一句,带人离开了。
林越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神冰冷。刚才偷袭之人身法诡异,一击不中,远遁千里,确实是幽冥宗的风格。看来,对方已经查到自己头上了,或者说,是想杀掉所有参与乱葬岗之战的影阁人员报复。
“阴魂不散……”林越拍了拍身上的土,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可不是挨打不还手的主。既然幽冥宗先动了手,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回到棺材铺,他将遇袭之事告知了灰蝠。灰蝠又惊又怒,立刻加强了据点的防卫,并再次上报。
“幽冥宗这是要撕破脸了!”灰蝠脸色难看,“夜枭,你最近千万小心,尽量不要单独行动。”
“我明白。”林越点头,心里却已有了计较。被动防御不是他的风格,得找个机会,给幽冥宗来个狠的,最好能嫁祸给……比如,流云巷那位?
他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万宝大会越来越近,这潭水,是时候再搅浑一点了。就看谁,能笑道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