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国朝会次日,一则消息如野火燎原:北离公主童迦嫣约战灵毓郡主苏浅浅于京城第一销金窟——千金台!
千金台三层,灯火璀璨,权贵云集。童迦嫣一身红衣,傲然挺立;苏浅浅天青胡服,沉静如水。
“苏浅浅,昨日殿上巧言令色,今日可敢真刀真枪赌上一局?”童迦嫣下巴微扬,语带挑衅。
“公主想赌什么?”苏浅浅淡然回应。
“就赌骰子大小!赌你苏家金陵、扬州、临安三处绸缎庄!”
众人哗然,这可是苏家核心产业。
苏浅浅眼皮未抬:“可以。公主以何作赌?”
“十车寒铁!”
“不够。”苏浅浅摇头,“三处绸缎庄年利远超于此。公主若无诚意,不若作罢。”
童迦嫣咬牙:“再加三件皇室雪狐裘!”
“成交。”
骰盅在顶尖荷官手中摇晃,声声扣人心弦。童迦嫣身边的老者凝神侧耳,低语:“应是四、五、六,大!”
童迦嫣自信满满:“我押大!”
苏浅浅揉了揉眉心,沉默片刻:“……我押小。”
骰盅揭开,一、三、五,九点小。
童迦嫣脸色微变:“不过是运气!继续!”
烛火彻夜未熄,骰声不绝于耳。两人眼底渐布血丝,却无人喊停。这不仅是赌术较量,更是意志比拼。至日落时分,苏浅浅以微弱优势赢下寒铁与雪狐裘。
童迦嫣嗓音沙哑:“接下来再赌你苏家粮种在江南三郡的五年专营权!”
满场哗然,这已触及苏家命脉。
“公主以何对赌?”苏浅浅深吸一口气,试图驱散困意。
“我北离黑水城!五年管辖权!”
以城池为注,堪称疯狂!萧策皱眉,寒叙白凝重,独孤蔚吹哨称绝。
苏浅浅瞳孔微缩:“城池为注?公主此言当真?需立字为据,公告天下!”
“本公主一言九鼎!”
赌局愈显惊心。北离老者额角沁汗:“公主,此次只能听出似是双六……”
童迦嫣烦躁:“到底大小?”
苏浅浅趁其犹豫,强打精神推出筹码:“我赌围骰,三个六!”
“你疯了?!”童迦嫣难以置信,“好!我跟你!”
骰盅揭开,三个六点!
苏浅浅长舒一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承让……黑水城五年管辖权,归我了。”
童迦嫣踉跄后退,扶住桌沿,眼神怨毒:“明日最后一局!定要你输得心服口服!”
第三日破晓前,空气凝固。连续不眠不休,两人皆近极限。童迦嫣钗环凌乱,双目赤红;苏浅浅脸色苍白,唇裂手颤。
童迦嫣声音嘶哑破碎:“最后一把!赌你自愿嫁去北离,带上粮种!若你赢……我立誓放弃和亲靖王!黑水城永久归你!”
满场死寂,所有目光聚焦苏浅浅。
苏浅浅一阵眩晕,用力掐手心保持清醒:“公主……你已心浮气躁……何必……”
“少废话!敢不敢?!”童迦嫣厉声打断。
苏浅浅闭目,深吸浑浊空气,睁眼时只剩疲惫决然:“……如你所愿。”
最终骰盅摇晃,声音在苏浅浅听来模糊遥远。
“大!我押大!”童迦嫣用尽最后力气嘶喊。
苏浅浅视线模糊,看着对面扭曲的脸,沉默如世纪漫长,终于轻声道:“我……押小。”
骰盅揭开——一、二、四,七点小!
“不——!!!”童迦嫣凄厉尖叫,瘫软在地。
苏浅浅摇摇晃晃起身,声音沙哑却不容置疑:“公主……记住承诺……立字据……”
她接过沉甸甸的契书,手指不受控地颤抖。不再看任何人,一步步缓慢虚浮地向外走去。踏出千金台大门,接触清冷晨风的瞬间,腿一软向前倒去……
落入一个带着熟悉清冷气息的坚实怀抱。
“……够了,别再硬撑了。”萧策紧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苏浅浅再无力回应,彻底失去意识。
连赌三日,赢寒铁,夺城池,逼退和亲。灵毓郡主苏浅浅之名,自此深烙人心。而这场倾城之赌引发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