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透过简易木窗的缝隙,在铺着干净亚麻布的单人床上投下斑驳的光斑。
妮诺迷迷糊糊地从沉睡中苏醒过来,眼皮沉重地眨动了几下,才缓缓睁开。碧蓝的眼眸中还带着几分刚睡醒的茫然和雾气,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之前发生了什么。
她下意识地用手臂支撑着身体,有些费力地从床上坐起身。浑身的肌肉传来一阵熟悉的、运动过度后的酸软感,但并没有预想中重伤后的剧痛。她揉了揉依旧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左右看了看这间属于她的、陈设简单却整洁的营地房间。
(这是……我的房间?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最后记得的是……和那个黑发红眼的家伙打了一架……然后……)
记忆的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有些混乱,需要时间梳理。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轻轻推开。莉莉雅端着一盆冒着温热蒸汽的清水,脚步轻盈地走了进来。当她看到妮诺已经坐起身时,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交加的神情。
“妮诺小姐!您醒了!”莉莉雅声音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她赶忙将手中的水盆放在靠墙的木桌上,甚至来不及将毛巾浸湿,便急匆匆地对妮诺说道:“您好好休息,别乱动!我这就去告诉保罗大人!”说完,她转身就快步走出了房间,甚至还细心地将房门虚掩上,生怕打扰到妮诺。
妮诺看着莉莉雅一阵风似的来去,有些困惑地抬手挠了挠自己有些凌乱的熔金色长发。(莉莉雅小姐怎么这么着急?我睡了很久吗?)
没等她想明白,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再次被推开,保罗·格雷拉特那高大的身影几乎堵住了整个门口!他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焦急和关切,大步流星地走到床边。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像两只小尾巴一样、扒着门框、探进两个小脑袋的爱夏和诺伦。两个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怯生生又充满好奇地望着床上的姐姐。
保罗一屁股坐在床边的木凳上,身体前倾,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在妮诺身上仔细扫视,语气沉稳却透着紧张:“怎么样?妮诺,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头还晕吗?身上还疼不疼?”他一边问,一边就想伸手去摸摸女儿的额头,试试体温。
妮诺微微摇了摇头,避开父亲的手,轻声回答:“我没事,父亲。就是感觉……有点没力气,好像睡了很久。”她活动了一下手臂,确认除了肌肉酸痛外,并无大碍。
听到女儿说没事,保罗紧绷的肩膀才明显松弛下来,长长地、实实在在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灿烂笑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可真是吓死老爹我了!”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语气恢复了往常的爽朗:“你这一觉,睡了差不多两天!要不是莉莉雅一直说你只是消耗过度,需要深度休息,我都要去城里绑个神医回来了!”
(两天?居然睡了这么久……)妮诺心中微微一惊。她下意识地伸手在旁边摸索了一下,似乎在寻找什么。目光随即落在了对面墙壁上——那柄造型优雅、剑身流淌着蓝白色光晕、剑锷处有着独特独角仙装饰的长剑,正静静地悬挂在那里。
看到长剑,尤其是看到剑身上那与记忆中略有不同的、更加内敛深邃的光泽和那个崭新的独角仙装饰时,妮诺脑海中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瞬间如同被线串起的珍珠般,清晰地连贯了起来!
(想起来了……和亚历山大的激战……模糊的金发女人……剑和铠甲……还有……)
她眨了眨眼,彻底理清了思绪。她转过头,看向一脸关切望着自己的父亲,问道:“父亲,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那些被救出来的孩子,怎么样了?”
“放心吧!”保罗咧嘴一笑,拍了拍胸脯,“都已经安排好了!拉托雷亚家的那个金发小鬼,当天就被他家派人接回去了,听说克蕾雅夫人看到孙子平安归来,激动得差点当场给咱们立个生祠!其他三个孩子,也都通过教会和市政厅,在帮忙寻找他们的家人了,暂时都安置在很安全的地方。”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张制作精美、带着淡淡香气的烫金请柬,递到妮诺面前,脸上带着点兴奋和期待说道:“哦,对了!说到克蕾雅夫人,她派人送来了这个。”他指了指请柬,“后天晚上,在圣米里斯大教堂旁的宴会厅,拉托雷亚家要举办一场盛大的答谢舞会,主要是为了感谢我们帮他们找回了宝贝孙子。请柬上特别注明了,希望我们父女二人务必赏光。”
保罗嘿嘿一笑,压低了些声音:“这可是个好机会!到时候,米里斯有头有脸的贵族和大人物估计都会到场。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拓展一下人脉,为咱们搜索团以后在这一带的活动,行个方便。”
妮诺接过请柬,打开看了看。上面用优美的花体字写着邀请保罗·格雷拉特大人及千金妮诺小姐的字样。对于祖母会举办舞会答谢,她起初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以拉托雷亚家的地位和对的后代和名誉重视,这倒也是合情合理的举动。她轻轻点了点头,将请柬放在床头,表示知道了。
“好了,你刚醒,再多休息会儿。”保罗见女儿神色如常,彻底放下心来。他站起身,揉了揉妮诺的头发(这次妮诺没躲开),“我那边还有点队务要处理,你先让莉莉雅帮你弄点吃的,别急着下床。”说完,他又叮嘱了站在门口的爱夏和诺伦两句“不许调皮吵姐姐休息”,便转身匆匆离开了房间,继续去忙他的事情了。
莉莉雅也对妮诺温柔地笑了笑,示意她有事就叫自己,然后便去准备早餐和换洗的衣物了。
见大人们都走了,早就按捺不住的爱夏和诺伦,立刻像两只欢快的小鸟,“嗖”地一下从门缝里钻了进来,叽叽喳喳地扑到床边。
“姐姐姐姐!你睡了好久哦!”
“姐姐,爸爸说你和很厉害的人打架了,是真的吗?”
两个小姑娘你一言我一语,问题像连珠炮似的砸向妮诺,小脸上充满了好奇和崇拜。
妮诺看着两个活泼可爱的妹妹,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昏迷两日的些许不适和对战后的疲惫,仿佛也被这温馨的童趣冲淡了不少。她伸手,轻轻捏了捏诺伦软乎乎的小脸,又揉了揉爱夏酒红色的头发,耐心地、挑着能说的、简单地回答着她们天真无邪的问题,房间里充满了姐妹间的欢声笑语。
和妹妹们玩闹了一会儿后,妮诺感觉精神好了很多,身上的酸软感也减轻了些许。她掀开被子,起身下床,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便装。然后,她走到墙边,踮起脚,小心翼翼地将“誓胜”从墙上取了下来。长剑入手的瞬间,一股熟悉的温暖感觉传遍全身,让她更加安心。
她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午后的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十分舒服。营地里一切如常,队员们各自忙碌着,看到妮诺出来,都纷纷投来关切和问候的目光,妮诺也一一点头回应。
她信步走到营地中央的空地附近,正好看到父亲保罗刚刚和一名负责物资的队员交接完工作。保罗将一张写满字的清单递给那名队员,又嘱咐了几句,队员恭敬地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保罗一回头,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女儿,脸上立刻露出了爽朗的笑容,大步走了过来:“嘿!这么快就出来了?不在床上多躺会儿?”他走到近前,上下打量了妮诺几眼,满意地点点头:“嗯!脸色红润了不少,看来恢复得不错嘛!”说着,他伸出大手,习惯性地想拍拍女儿的肩膀。
就在这时,旁边一位看起来二十出头、身材壮实、脸上带着腼腆笑容的年轻队员,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了过来,对着保罗行了个礼,语气恭敬又带着期待地说道:“队长,您现在有空吗?我最近练剑遇到了点瓶颈,想请您指点几招,可以吗?”
保罗闻言,看向妮诺,用眼神询问她的意见。妮诺微微一笑,示意父亲先去忙:“我没关系的,父亲。您去吧。”
保罗哈哈一笑,对那队员说道:“好!正好活动活动筋骨!”随后二人便走到旁边的训练空地上,各自从武器架上取了一柄训练用的木剑。
年轻队员显然有些紧张,摆开架势后,率先发动了攻击!他的剑法看得出基础很扎实,攻势也颇为凌厉!然而,在保罗这位身经百战的剑术高手面前,却显得有些稚嫩和急躁。
保罗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手中木剑或格、或挡、或引、或卸,每一次都精准地化解了对方的攻势,动作看起来轻松惬意,仿佛在陪孩童嬉戏一般。偶尔,他还会出声指点一两句:“发力太僵了!手腕要活!”“脚步!注意你的脚步!下盘不稳,力道就散了!”
两人你来我往,交手了大约十几个回合。终于,保罗看准对方一个力道用老、回防不及的破绽,手腕巧妙一抖,木剑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轻轻点在了年轻队员的手腕上!
“啪!”一声轻响。
年轻队员只觉手腕一麻,“哎呀”一声,手中的木剑便脱手飞了出去,“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年轻队员看着自己空空的手,脸上露出了沮丧的表情,摇了摇头,感叹道:“唉……队长您太厉害了!我还得再多加练习才行!”他捡起木剑,向保罗郑重地行了一礼,有些不好意思地跑开了。
保罗甩了甩手中的木剑,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他走回妮诺身边,却没有立刻放下木剑,反而显得有些欲言又止。他看了看女儿,又低下头,用脚蹭着地上的小石子,语气中罕见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和犹豫:
“那个………女儿,我……”他干咳了两声,似乎在酝酿措辞。
妮诺有些疑惑地看着父亲这副难得一见的扭捏模样,轻声问道:“怎么啦,父亲?有什么事吗?”
保罗像是下定了决心,抬起头,目光变得郑重起来,看着妮诺的眼睛,声音也提高了些许,仿佛在宣布一件大事:
“没什么,哈哈!”他先是习惯性地打了个哈哈,然后才切入正题,语气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又充满了期待:“就是……那个……你能……教导我……‘光之太刀’吗?”
(光之太刀?)
妮诺闻言,明显愣了一下。她没想到父亲憋了半天,竟然是想学这个。看着父亲那带着些许窘迫、却又眼神发亮的样子,她不由得轻笑出声:
“原来是这个呀?”她的嘴角弯起一抹了然的笑意,“看父亲您支支吾吾了半天,我还以为是什么难以启齿的大事呢,原来只是为了学一招剑术?”
保罗被女儿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抬手用力挠了挠他那头乱糟糟的金发,尴尬地笑了笑:“嗯,是的。”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强大招式的向往和一丝……不愿被女儿比下去的好胜心?
妮诺看着父亲像个讨要糖果的大孩子般的神情,心中觉得既好笑又温暖。她点了点头,爽快地答应道:“好啊,没问题。不过,‘光之太刀’对发力的技巧和时机的把握要求很高,需要大量的练习才能掌握。”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训练场边,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巴掌大小、较为扁平的鹅卵石。她拿着石头,走回场地中央,站在父亲面前。
“看好了,父亲。最基本的发力是这样的。”妮诺将石头轻轻向上抛起。就在石头到达最高点、即将下落的瞬间——
“嗖——!”
她的身影骤然模糊!仿佛化作一道贴地疾掠的残影!一记迅如闪电、凌厉无匹的突刺,精准地斩在了空中那块下落的石块!
“啪嚓!”
石块应声从中裂为两半,断面光滑如镜!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保罗站在一旁,眼睛瞪得老大,死死地盯着那裂成两半的石块,脸上充满了惊叹。他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喃喃道:“这么快?这……是怎么做到的?感觉不完全是靠手臂的力量……”
妮诺捡起地上的碎石,走到父亲身边,开始详细地讲解起来:“基列奴老师当初教我时说过,‘光之太刀’的精髓,在于‘瞬’和‘凝’二字。首先要将全身的力量和精神,在刹那间‘凝聚’于一点,然后借助脚步蹬地的爆发力和腰腹扭转的惯性,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般‘瞬间’释放出去……”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发力的轨迹和重心的变化。
保罗听得十分认真,不时点点头,又摇摇头,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显然,这与他习惯的、更偏向大开大阖、以力破巧的战斗风格有不小的差异。尤其是那种需要将力量极度内敛、于瞬间爆发的技巧,让他感觉有些别扭和难以掌握。
“等等……是这样吗?”保罗模仿着妮诺的动作,尝试了一次踏步突刺。然而,他的动作看起来更像是一往无前的猛冲,少了那种极致的速度和穿透感。
“父亲,您的‘踏地’太用力了。”妮诺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走上前,轻轻拍了拍父亲的小腿,“力量要含而不发,就像是……毒蛇在攻击前的蓄势,而不是蛮牛的冲撞。还有,您的肩膀太紧张了,要放松,力量应该从脚下升起,通过腰,传递到手臂,而不是光靠手臂的蛮力。”
时间在妮诺耐心的讲解和保罗一次次不厌其烦的尝试中悄然流逝。夕阳渐渐西斜,将父女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保罗也没能成功地施展出一次像样的‘光之太刀’,最多就是速度比平时快了些。
然而,保罗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气馁。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将木剑扛在肩上,发出一阵豪迈的大笑,声音在傍晚的营地中回荡:
“哈哈哈!一次不成?那就练一百次!一百次不成?那就练一千次、一万次!我就不信,我保罗·格雷拉特,还学不会剑术了,我当初可是也是被叫做天才的呀!”
看着父亲那在夕阳余晖下显得格外灿烂和充满活力的笑容,听着他那不服输的豪言壮语,妮诺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心中充满了一种踏实而温暖的感觉。
父女二人有说有笑地收拾好木剑,并肩朝着营地的住所走去。回到那顶最大的帐篷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帐篷里,莉莉雅早已准备好了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晚餐。爱夏和诺伦也乖乖地坐在桌子旁,眼巴巴地等着他们回来开饭。
看到父女二人回来,尤其是看到保罗那一身汗水和满脸的笑容,莉莉雅的脸上也露出了安心的微笑。爱夏和诺伦则立刻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跑到妮诺身边,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
“姐姐姐姐!你和爸爸去练剑了吗?”
“爸爸是不是很厉害?他打赢你了吗?”
妮诺看了一眼旁边突然变得有些紧张兮兮、偷偷朝她使眼色的保罗(显然,这位父亲并不想在小女儿们面前暴露自己向大女儿请教剑术还“学艺不精”的糗事),心中觉得有些好笑。
她想了想,为了维护父亲在妹妹们心中那“高大伟岸”的形象,便笑着摸了摸爱夏的头,避重就轻地说道:“是呀,父亲今天可厉害了!他和一位很厉害的叔叔对练,只用了十招,就把对方的剑都打飞了呢!”
“哇!爸爸好棒!”爱夏和诺伦立刻发出了崇拜的欢呼声,两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满是小星星地看向保罗。
保罗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又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挺直了腰板,故意用浑厚的嗓音说道:“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爸爸!哈哈哈!好了好了,快吃饭!菜都要凉了!”
一顿温馨而愉快的晚餐,在欢声笑语中结束。饭后,一家人又围坐在一起,聊了会儿天。爱夏和诺伦缠着妮诺讲了几个有趣的冒险小故事(当然是经过“无害化”处理的版本)后,便被莉莉雅催促着去洗漱睡觉了。
待妹妹们睡下后,妮诺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关上门,走到床边,并没有立刻躺下。而是再次拿起了放在床头柜上的“誓胜”。
长剑在昏暗的油灯光线下,流淌着静谧而深邃的蓝白色光晕。那个独角仙装饰,仿佛也在随着光线的流动而微微闪烁。
妮诺握着剑柄,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将体内的魔斗气,小心翼翼地、如同溪流般注入剑身之中。
“嗡——!”
长剑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可闻的嗡鸣!剑身上光芒骤然亮起!下一刻,一股清凉的旋风,毫无征兆地以长剑为核心,凭空生成!
旋风迅速包裹了妮诺的全身!她能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正作用在她的身体表面!无数细微的、闪烁着蓝银色光芒的能量粒子,如同拥有生命般,快速地附着、组合、构建!
眨眼之间,旋风散去!妮诺低头看向自己——
一套与她昏迷前记忆中那模糊身影所穿几乎一模一样的蓝、白、金三色为主色调的骑士裙甲,已然完美地覆盖了她的全身!银灰色的主甲闪烁着金属的冷冽光泽,其上蚀刻着流畅而神秘的蓝色魔纹!下身是便于行动的蓝黑色战裙,边缘点缀着精致的金色纹饰!她的熔金色长发,被一条不知何时出现的蓝色丝带,利落地在脑后束起她的发丝!脸上,则覆盖着一个带有蓝银色覆盖式护目盔,将她的鼻梁以上都保护了起来!
妮诺有些好奇地抬起手,仔细打量着覆盖在小臂上的银色护甲。护甲的材质似乎并非纯粹的金属,触手一片温凉,带着一种玉石般的细腻质感,却又散发着金属的光泽。她伸出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护甲。
“叩、叩。”
发出的并非沉闷的金属声,而是一种更加清脆、带着点空灵回响的声音,十分奇特。
更让她感到惊奇的是头盔上的护目镜——从外面看,是不透明的铠甲,但从内部看出去,视野却异常清晰、毫无阻碍,甚至比肉眼直视还要明亮和广阔几分,仿佛自带夜视和广角功能!
(好奇特的铠甲……不仅防御力惊人,还有这种辅助功能……那个女人……究竟是谁?)
她又活动了一下手脚,做了几个挥剑、格挡的动作。铠甲虽然覆盖了全身,但重量却出乎意料地轻盈,几乎感觉不到负担。关节处的设计也十分精妙,丝毫不影响活动的灵活性。而且,铠甲似乎还能随着她的动作,微微调整形状,提供额外的支撑和助力,让她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这套铠甲……似乎还能增强我的力量和速度?)
仔细感受和研究了一番这套神奇的铠甲后,妮诺心念一动。
随着她的意念,身上的铠甲再次化作无数蓝银色的光粒,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重新汇聚到她手中的“誓胜”长剑之中。最终,只剩下那独角仙装饰,微微闪烁了一下,便恢复了平静。
房间内,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能量余韵。
妮诺将长剑轻轻放在枕边,自己也躺了下来。她望着帐篷顶,脑海中不禁回放着与亚历山大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细细品味着从中获得的宝贵经验。同时,那个神秘的金发女人的身影,也再次浮现在她的眼前。
(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带着这些纷乱的思绪,以及身体传来的深深疲惫感,妮诺的眼皮渐渐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