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微步的灵动气流在脚底凝成细碎白芒,林越的身影如贴地轻烟掠过雪地。视线锁定前方那串深约半寸的足迹时,他猛地顿住——足迹间距五尺有余,边缘锋利如刀削,是星宿派“毒砂步”的特征,只有内力淬体的精锐弟子才能踏出这般痕迹。更让他心沉的是,足迹旁散落着半片青色劲装碎片,布料上绣着细小的蛇纹,与之前困住的“刀疤脸”服饰同源,显然是分舵主力亲率的队伍,比他预估的抵达时间足足提前了一个时辰。
“硬拼必败。”林越咬了咬牙,将雪参用兽皮紧紧裹住塞进怀中,武学册页卷成细筒别在腰后。足尖猛地一点身旁枯树的断枝,借势拧身转折,身形擦着积雪斜掠而出——原主记忆里的“藏风洞”就在西侧山坳,那里的聚气石能加速修炼,是眼下唯一能快速提升实力的破局之路。寒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他却清晰听见身后雪地传来“沙沙”声,那是星宿派弟子的追踪哨探,距离已不足百丈。
藏风洞的入口藏在三株虬结的偃松丛后,松枝上的积雪被林越用袖风扫开,露出仅容一人钻入的洞口。洞内并非漆黑一片,岩壁上嵌着数颗发光的“萤石”,是原主父亲当年特意凿入的,将通道照得隐约可见。洞道蜿蜒丈许后豁然开朗,主洞地面铺着干燥的松针,是原主养伤时铺就的,最深处那方半人高的聚气石泛着温润光泽,触手如暖玉,能将天地灵气凝聚成可感知的形态,是雪山罕见的修炼宝地。
林越刚钻进主洞,洞外就传来偃松被踩断的脆响,紧接着是狗剩带着哭腔的呼喊:“林大哥!快躲好!星宿派的人骑马追来了!”马蹄踏雪的“轰隆”声如闷雷滚过山坳,甚至能听见为首者的呵斥:“搜!那猎户肯定藏在附近,找不到人就烧了这山坳!”——星宿派的人竟直接追着他的踪迹来了。
“没时间耽搁了。”林越快步冲到聚气石前盘膝坐下,指尖抚过黑石表面天然形成的螺旋纹路——这纹路正是聚气的关键,能将散逸的灵气拧成丝线导入人体。他将《北冥神功》抄录册页摊在膝上,松针铺垫的地面柔软微凉,刚好让他心绪稍定。指尖划过“吸天地之气,融自身之元”的注解时,册页边缘磨损的痕迹触目惊心,那是灵鹫宫弟子当年批注时留下的,墨迹旁还有细小的指痕,显然曾被人反复翻阅。林越深吸一口气,按照经脉图的指引,缓缓将精神力沉入丹田。
视野中的面板立刻亮起淡金色光晕,与聚气石的光泽交相辉映:“检测到宿主主动修炼【北冥神功(基础)】,当前熟练度15.7%。环境加持:聚气石‘螺旋纹’共鸣,灵气吸收效率提升20%,真气融合阻力降低15%。”
林越摒弃杂念,丹田内的景象清晰浮现在识海——先天真气如琥珀色的溪流,在经脉中缓缓流淌,流经“手少阳三焦经”时仍有滞涩;九阴真气则如淡紫薄雾,萦绕在丹田边缘,带着一丝阴柔寒意;灵鹫宫的灵动气流最是活跃,像银白色的游丝,在经脉间穿梭不定。他按照北冥神功“引气入体”的法门,引导一丝先天真气从丹田出发,顺着“会阴→尾闾→命门”的督脉路径游走。
刚行至命门穴,聚气石突然震颤了一下,表面螺旋纹亮起淡青色光芒,洞室内的灵气瞬间变得粘稠——不再是之前的淡白散气,而是凝成无数细丝,顺着他的毛孔钻涌入体,化作清凉的北冥气流。这些气流像极了雪山融水,顺着督脉一路追逐先天真气,所过之处,原本滞涩的琥珀色溪流竟被“冲刷”得愈发通畅。
这股清凉气流与初见时的霸道截然不同,竟带着极强的包容性。当它与先天真气在膻中穴交汇时,林越刻意放缓真气运转速度——他能清晰感觉到,北冥气流正主动包裹住先天真气的“颗粒”,将其磨得愈发细腻。视野中的面板提示随之跳动,与体内感受完美同步:“触发真气融合判定——先天真气(厚重)与北冥气流(吸纳)属性适配,融合效率68%;九阴真气(阴柔)可中和北冥气流寒意,辅助融合稳定性提升30%。”
洞外传来星宿派弟子踹门的“哐当”声,夹杂着村民的怒骂,林越却如老僧入定——此刻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真气交融的奇妙感受中。经脉被充盈的混合真气撑得微微发胀,却像被温水浸泡般舒适,原本因先天功修炼留下的细微经脉损伤,竟在北冥气流的滋养下缓缓愈合,这种“久旱逢甘霖”的舒畅,让他忍不住微微眯起眼。
他心中一喜,索性放开吸纳闸门,北冥气流如决堤的溪流涌入体内,与先天真气在丹田内缠绕成螺旋状气旋。原本只有拇指大小的气旋,竟在一呼一吸间膨胀到拳头大小,旋转时发出“嗡嗡”的轻响,像是在打磨着丹田壁。聚气石的光芒愈发炽盛,青色螺旋纹蔓延到林越的手腕,将他的手臂映照得通透,连经脉中流淌的混合真气都清晰可见——琥珀色的基底中,缠绕着银白色的灵动与淡紫色的阴柔,三色交织,和谐共生。
“北冥神功熟练度提升至20.3%!”面板提示刚出现,林越就感觉到丹田猛地一缩,气旋转速陡然加快,将吸纳的灵气压缩成更精纯的内力,“内力总量增加1.2倍,耐力属性小幅提升:9.8\/15。当前状态:经脉拓宽10%,真气运转阻力降低25%。”他试着活动手指,指尖竟渗出细微的白芒——那是内力充盈到快要外放的迹象。
面板提示音未落,聚气石的灵气涌入速度突然翻倍——他的气旋转速与黑石螺旋纹彻底同步,青色光芒顺着他的脊椎攀升,在头顶凝成淡淡的气柱。林越抓住这绝佳时机,引导融合真气冲击“玉枕穴”——这是先天功修炼三年都未能彻底打通的瓶颈,此刻在北冥气流的润滑下,混合真气如穿云箭般穿透穴位,没有遇到丝毫阻碍。玉枕穴被冲开的瞬间,一股清凉感从头顶直灌脚底,像是雪山清泉浇遍全身,连识海都变得格外清明。
“真气运转效率提升40%!北冥神功熟练度暴涨至28.7%!”面板的光晕从金色转为淡蓝,与逍遥派武学的气息呼应,“检测到宿主内力质变——先天真气与北冥内力深度融合,九阴真气、灵鹫气流为辅,形成‘北冥先天气’,技能等级进阶:【北冥神功(熟练)】22.5%。”
这一次,是真正的力量爆发——丹田内的气旋轰然炸开,三色真气化作洪流涌向四肢百骸,林越的衣衫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他能清晰感觉到经脉被拓宽到原来的两倍,原本纤细的毛细血管中都充满了内力,连指尖的神经都变得异常敏锐,能捕捉到洞外雪花飘落的轨迹。
他低头看向面板,耐力属性最终定格在“11.2\/15”,补充说明的字迹闪烁着微光:“内力总量暴涨3倍,北冥先天气具备‘吸纳+防御+滋养’三重特性,可安全吸噬初级异种真气(如星宿派毒砂真气);与天山六阳掌、凌波微步技能联动,招式威力提升15%,真气消耗降低20%。”
林越下意识握紧拳头,掌心泛起莹白的气芒,竟在空气中留下短暂的残影。他抬手打出半招天山六阳掌的“阳歌天钧”——掌风呼啸而出,不是之前的虚浮劲风,而是凝实如拳的气劲,将洞壁上的积雪震得簌簌落下,甚至在石墙上留下浅浅的掌印。更惊喜的是催动凌波微步时,北冥先天气会自动在足底凝聚,足尖点雪不沾痕迹,同时吸纳雪地散逸的微量灵气,完全没有了之前真气耗竭的窘迫,真正做到了“踏雪无痕,行气不殆”。
“这才是逍遥派武学的底蕴。”林越长舒一口气,吐出的白雾中竟带着淡淡的灵气。丹田内的北冥先天气已恢复平和,如平静的湖泊般蛰伏,却能随时爆发出江河般的力量。他将册页仔细卷好,塞进涂过松脂的兽皮袋——这是原主防潮的法子,能保护典籍不被雪水浸湿。刚站起身,洞口的偃松就被轻轻拨动,伴随着狗剩压低的、带着哭腔的声音:“林大哥?你在里面吗?星宿派的人把村子围死了,分舵主说……说再不交人,就放火烧王婆婆的屋子!”
林越快步走到洞口,拨开松枝的瞬间,就看到狗剩冻得发紫的脸——少年蹲在雪地里,粗布棉袄的袖口磨破了,露出的手腕上满是冻疮,身后两个村里的少年更甚,握着木矛的手都在发抖,却死死咬着牙。狗剩看到林越,眼睛瞬间亮了,连忙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布包上还沾着雪粒,他用冻得僵硬的手指笨拙地解开绳结:“这是王婆婆让我给你的,火折子用蜡封过,潮不了;铁蒺藜是李大叔帮忙磨的,尖儿淬了雪蝎子草汁,能麻住马蹄!”
林越接过油布包,入手沉甸甸的——铁蒺藜被细心地按大小排好,用油纸隔开,火折子的蜡封完好无损,显然是王婆婆连夜准备的。他摸了摸狗剩的头,将怀中那截最粗壮的雪参塞到他手里,雪参还带着体温:“回去给王婆婆熬汤,放三块生姜驱寒,告诉她,我不仅能把人救出来,还能让星宿派的狗贼再也不敢来石洼村。”他顿了顿,从箭囊里抽出三支燧石箭递给少年们,“守在藏风洞的侧出口,看到穿青劲装的人靠近就射,箭尖反光能引我过来。”
狗剩用力点头,攥着雪参的手紧了紧,带着两个少年钻进侧洞。林越运转北冥先天气,足尖点在偃松枝上,身形如白鹭般掠起,稳稳落在洞顶的岩石上。居高临下望去,石洼村的景象一览无余——村口空地上,二十多匹黑马围成圈,马上弟子都握着涂毒的短枪,腰间毒砂袋鼓胀,为首的紫衫汉子正用马鞭指着跪在雪地里的王婆婆,蛇形令牌在阳光下泛着阴冷的光。
王婆婆的额角还在渗血,用破布草草缠着,却依旧梗着脖子怒骂:“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东西,抢粮还伤人,迟早被灵鹫宫的仙子收了!”按住她的两个弟子刚要动手,就被分舵主抬手拦住——他的目光扫过村子,显然在找林越的踪迹,想“斩草除根”。
林越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北冥先天气在体内高速运转,化作暖流涌向双拳。他没有直接冲下去——东侧山坡是星宿派的后方,不仅防御薄弱,更是下风处,星宿派的毒砂被风吹向村口,反而会误伤自己人,这是他刚才观察地形时就定下的战术。更重要的是,他新掌握的北冥神功,刚好能克制星宿派的毒砂真气——对方的毒力越强,被他吸噬后转化的内力就越精纯。
雪风吹过山坡,卷起林越的兽皮短打,猎猎作响如战旗。他握紧手中的牛角猎弓,箭囊里的燧石箭泛着冷光,箭尖都淬上了雪蝎子草汁——不是为了致命,而是为了麻痹敌人,方便后续用北冥神功吸噬其真气。丹田内的北冥先天气如江海般奔腾,他能清晰感知到每个星宿派弟子的真气波动,其中分舵主的气息最是浑浊,带着浓郁的毒意,像一滩发臭的泥水。
“就是现在。”林越足尖猛地一点,运转凌波微步的“坎位”步法,身形瞬间在雪地里划出三道残影——北冥先天气在足底凝成的白芒,让他踏雪无声,连雪花都来不及沾在靴底。他瞄准的是分舵主右侧那个手持毒砂袋的弟子,那弟子正转头与同伴说笑,毒砂袋的系带松了半截,露出里面墨绿色的粉末,正是防御最松懈的瞬间。
距离缩短至十丈时,林越猛地停步,左手搭弓如满月,右手扣箭似流星——北冥先天气顺着手臂涌入箭杆,水牛角弓的裂痕竟被真气暂时填补,发出沉稳的“嗡”鸣。“咻”的一声,燧石箭破空而出,不是射向弟子的要害,而是精准命中他的毒砂袋系带。系带断裂的瞬间,林越已再次动身,身形如离弦之箭冲下山坡,北冥先天气包裹的拳头,正蓄势待发,迎向那个转身惊怒的星宿派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