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下的一线天峡谷,两侧赭红色峭壁如被巨斧劈开,直插云霄,仅容一人一马侧身通行。午后的阳光挤过狭窄的谷口,在青石板路上投下长短交错的光影,风穿过岩壁缝隙,发出 “呜呜” 的低鸣,混着远处山林的鸟啼,竟透着几分诡异的寂静。
林越牵着枣红马走在谷中,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墨阴剑的鲨鱼皮剑柄 —— 剑鞘上的冰裂纹路沾了晨露,触感微凉。他刚出重阳宫三十里,后背就总萦绕着一股针扎似的寒意,不是山间的冷风,而是被人窥伺的恶意,像有一条毒蛇隐在暗处,正盯着他的要害。
“吁 ——” 枣红马突然焦躁地刨了刨蹄子,鼻息喷着白汽,不肯再前进一步。林越心中一凛,目光扫过前方路面:几枚泛着青黑光泽的毒针半埋在碎石里,针尾缠着暗红丝线,丝线顺着岩壁缝隙向上延伸,隐没在垂落的墨绿色藤蔓间。他顺着藤蔓望去,隐约看见十几道黑影蜷缩在岩缝中,手中握着涂满黑膏的弩箭,箭尖反射着冷光,正对着谷道中央的他。
“林越!你以为能逃得掉?” 谷口方向传来李莫愁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怨毒。绛红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走出,玄色腰带束着纤细的腰肢,腰间毒囊鼓鼓囊囊,身后跟着四名赤裸上身的壮汉 —— 他们左臂都纹着黑风寨的骷髅图腾,手中握着碗口粗的毒杖,杖头骷髅的眼窝中滴着黑血,落在地上 “滋滋” 作响,烧出细小的黑洞。
“这一线天是我特意选的葬身地。” 李莫愁拂尘一甩,银丝上的毒粉簌簌落在地上,染得青石泛起黑痕,“黑风寨欠我一份‘化骨毒经’的人情,今日正好让他们还债。就算你有先天功护体,也得被毒弩射成筛子,让你的先天劲气连净化的机会都没有!”
话音未落,岩壁上的黑影突然起身,弩机 “咔嗒” 声连成一片。十几支毒弩如暴雨般射来,箭尖裹着灰黑色毒雾,空气中瞬间弥漫开腐肉般的腥臭,呛得人喉咙发紧。林越翻身下马的瞬间,墨阴剑已出鞘,深青裹银的剑劲在刃口凝成半尺宽的剑幕,“叮叮当当” 的脆响中,毒弩被纷纷击落,箭头扎进青石板,黑液顺着箭杆渗出,很快腐蚀出一圈黑痕。
可他没注意到,李莫愁的右手悄悄摸向腰间毒囊,三枚细如牛毛的赤练毒针顺着指缝滑落,借着箭雨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射向他的脚踝 —— 毒针淬了 “瞬息倒”,只要擦破皮肤,半个时辰内就能让经脉僵硬。
林越脚尖点地,踏着全真教的 “踏雪无痕” 向后飘出三尺,毒针擦着靴底钉进地面。可就在他身形未落时,脚下的青石板突然 “咔嗒” 翻转,露出一个深三尺的陷阱,陷阱底部铺着密密麻麻的毒刺,泛着暗紫色光泽,刺尖上的黑液正缓缓滴落。
“这次看你还怎么卸力!” 李莫愁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她趁着林越下坠的间隙,纵身跃起,双掌推出两道青黑毒劲,比在重阳宫时更烈三分 —— 毒劲中掺了她刚从黑风寨取来的 “腐骨浆”,触到皮肉就能蚀穿筋脉,连先天劲气都未必能挡。
危急关头,林越脑中突然闪过小龙女在玉女溪畔说的话:“若遇危难,可对着古墓方向运力,古墓与终南地气相通,我能感知到。” 他来不及多想,丹田内的先天劲气顺着督脉急涌,右手食指对着峡谷上方的峭壁猛地一弹 —— 淡金裹银的气劲如一道流光冲上云霄,在半空炸开一朵银白气花,气花落地时,竟引动岩壁微微震颤,藤蔓上的露珠簌簌滴落。
“咻 ——” 一道银白剑光突然从藤蔓间掠下,快得像月光划过黑夜。小龙女的身影从藤蔓上轻盈跃下,月白裙裾如蝶翼般展开,手中玉剑泛着莹白光泽,精准挑中李莫愁的手腕。银白剑劲顺着李莫愁的手臂蔓延,瞬间冻结了她掌中的毒劲,青黑毒雾遇冷凝成细小的冰晶,落在地上碎成粉末。
“龙姑娘!” 林越心中一松,借着小龙女剑劲传来的力道,脚尖在陷阱边缘的石板上一点,身形如柳絮般跃回谷道中央,稳稳落在枣红马旁。
李莫愁被震得后退三步,手腕上传来刺骨的寒意,掌中的毒劲竟被冻得无法运转。她看着小龙女,眼中满是忌惮,却又带着几分不甘:“古墓派的人?你敢管我的事?林越杀我徒弟,毁我武功,这笔账我必须算!”
“你徒弟陆无双勾结蒙古密探,残杀襄阳百姓,死有余辜。” 小龙女语气清冷,玉剑斜指地面,银白剑劲在刃口流转,映得她眼底一片澄澈,“林越守襄阳、护中原,是行大义之事。你滥杀无辜、勾结盗匪,本就违背江湖道义,我不会让你伤他。”
说罢,小龙女脚尖在青石上轻轻一点,身形如风中飘萍般掠向岩壁。她的动作轻盈得不像凡人,衣袂擦过藤蔓,竟没带起一片落叶。玉剑划出几道柔和的弧线,“玉女穿梭” 的剑招使出 —— 剑劲不伤人,只精准挑断黑风寨喽啰手中的弩弦,同时银白剑劲凝成细针,点中他们左臂的 “曲池穴”。喽啰们只觉手臂一麻,毒弩 “哐当” 落地,再也握不起来。
“一群废物!” 李莫愁气得脸色铁青,双掌同时拍出,两道青黑毒劲如毒蛇吐信,绕过小龙女的身影,直取她的后背 —— 她知道小龙女剑法虽巧,却不善硬接毒劲,这一掌若中,就算是古墓派的内功,也得被毒劲蚀穿经脉。
林越早已留意到李莫愁的动作。他挥剑迎上的瞬间,深青裹银的剑劲突然变向,不是硬接毒劲,而是顺着毒劲的轨迹缠绕而上,如藤蔓裹树般将青黑毒劲困住。“嘭” 的一声闷响,毒劲被剑劲冻结成黑冰,碎落在地上,黑冰触到空气,很快化成一滩黑水。
“林越,你用剑锁住她的掌劲,我来攻她破绽!” 小龙女的声音从岩壁方向传来。她刚解决最后一名喽啰,正轻盈跃回谷道,玉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她出掌时习惯先抬左肩,那是她运气的死角,你锁住她右掌,我攻她左肩‘肩井穴’。”
林越立刻会意,墨阴剑舞出密不透风的剑幕,剑劲刻意偏向右侧,将李莫愁的右掌毒劲牢牢锁住,却在左侧留出一寸空隙 —— 那是李莫愁左肩转动的必经之路。果然,李莫愁为了避开剑幕,下意识抬了抬左肩,想换左掌进攻。
就是现在!小龙女的身影如离弦之箭般掠来,玉剑如银蛇般穿过剑幕空隙,“玉女点剑” 的招式使出 —— 剑尖凝聚的银白剑劲细如发丝,精准点向李莫愁的左肩井穴。李莫愁慌忙收掌回防,却没想到林越的墨阴剑突然变招,深青剑劲顺着她的右臂缠绕而上,瞬间冻结了她的手腕经脉,让她的右掌再也无法抬起。
【面板提示触发:解锁玉女剑法(基础):入门 19.8%】
基础特性:通过双剑合璧的实战共鸣,掌握玉女剑法 “柔引卸力、巧点击穴、穿梭避敌” 三大核心要义,可初步复刻 “玉女穿梭”“玉女点剑”“玉女素心” 三式基础剑招;玉女剑的银白劲气与墨阴剑的深青冰封劲气形成 “阴阳互补”,合璧时对阴邪类劲气的克制效率提升 50%,毒劲净化速度加快 30%
配合优势:与墨阴剑合璧时,招式衔接间隙缩短至 0.05 息,双剑劲气交织形成 “太极轨迹”,可自动牵引敌方劲气流向,使其陷入 “劲气紊乱” 状态,招式偏差率提升 40%;林越的先天九阴气劲可与小龙女的玉女劲气共鸣,降低双方 30% 内力消耗
李莫愁被两人的剑招逼得连连后退,身上已添了三道浅伤 —— 伤口泛着银白色的霜花,那是小龙女剑劲的冰封效果,黑血被冻在经脉里,无法流出,只觉得半边身子又麻又胀,动作越来越迟缓。她看着林越与小龙女的配合,眼中第一次露出绝望,声音带着颤抖:“你们…… 你们这是什么剑法?为什么我的毒劲连靠近都做不到?”
“这不是固定的剑法,是‘配合’。” 林越一边挥剑,一边感受着双剑合璧的玄妙。他能清晰感觉到,小龙女的玉女剑劲如流水般环绕着他的墨阴剑劲,每当他的冰封劲气锁住李莫愁的毒劲,小龙女的剑劲就会顺着缝隙钻进破绽,像水流淌过石头的缝隙,没有一丝滞涩。而他的墨阴剑,也在为小龙女的柔剑挡住反击,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
他突然想起王重阳《武学感悟》里的话:“道者,和而不同也。阴与阳异,却能相生;刚与柔别,却能相成。” 之前他总想着独自突破先天境,以为只要内力足够精纯就能成功,却忽略了 “配合” 也是武学的一部分 —— 与天地配合,是借灵气;与他人配合,是借所长。这才是 “天人合一” 的真正含义:不仅要融于天地,也要融于同道。
丹田内的先天九阴气旋突然加速运转,淡金裹银的气劲与小龙女的银白剑劲产生共鸣,峡谷中的风仿佛被引动,顺着双剑的轨迹流转,剑劲变得更加凝实。林越与小龙女对视一眼,无需多言,已明白彼此的心意。
“墨阴冰封!” 林越低喝一声,墨阴剑横扫,深青裹银的剑劲如潮水般涌向李莫愁,将她周身的毒劲尽数冻结,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冰壳。
“玉女素心!” 小龙女同时出剑,玉剑如月光般穿过冰壳缝隙,银白剑劲精准点中李莫愁的 “气海穴”“膻中穴”“曲池穴” 三处大穴。剑劲入体的瞬间,李莫愁体内的毒劲便如潮水般退去,经脉被银白劲气暂时封住,再也无法运转内力。
“噗 ——” 李莫愁喷出一口黑血,踉跄着跪倒在地,双手撑着地面,却再也站不起来。她看着自己的掌心,原本青黑的毒劲已消失无踪,只剩下一片苍白,眼中满是不甘与绝望:“我练了三十年赤练掌,收集了天下奇毒,竟敌不过你们两个小辈的配合…… 我不甘心!”
小龙女收起玉剑,走到林越身边,月白裙裾上沾了几片落叶,她抬手轻轻拂去:“她的经脉被我的剑劲封住,半个时辰内无法动用内力,毒劲也被你的先天劲气净化了大半。你可将她交给全真分观,日后交由江湖公审,以儆效尤。”
林越点头,从怀中取出丘处机赠予的羊脂玉牌 —— 玉牌上刻着 “全真” 二字,温润的玉质透着道韵。他将玉牌对着谷外晃了晃,三道青烟从玉牌顶端升起,那是全真教弟子约定的信号。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三名身着月白道袍的弟子便策马赶来,他们看到瘫倒在地的李莫愁,眼中满是震惊,却还是迅速上前,用玄铁锁链将她捆好,又将昏迷的黑风寨喽啰扛上马背。
“林少侠,我们会将李莫愁押往终南全真总观,交由掌门真人处置。” 领头的弟子对着林越拱手行礼,“多谢少侠清除黑风寨隐患,江南百姓也能少受一份祸事。”
待全真弟子离开,峡谷中的风渐渐平息,阳光透过谷口,洒在林越与小龙女身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林越看着小龙女手中的玉剑,剑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银白劲气,与他墨阴剑上的深青劲气隐隐呼应,像一对互补的阴阳。
“今日若不是姑娘相助,我怕是真要栽在这一线天。” 林越收起墨阴剑,语气带着真诚的感激,“你的玉女剑法与我的墨阴剑,像是天生该配合在一起。”
小龙女轻轻擦拭着玉剑上的灰尘,指尖划过剑刃,动作轻柔:“玉女剑法本就与先天功互补,王重阳与林朝英当年创武功时,就想着若有朝一日,两派传人能联手御敌,便能守住终南,护住中原。你练了先天功,我练了玉女剑法,配合起来自然契合。”
她抬头看向林越,眼底闪过一丝微光:“你若有兴趣,日后可来古墓。我派典籍中有‘玉女心经’的基础心法,与你的先天九阴劲很适配,或许能帮你找到突破先天境的机缘。”
林越心中一喜,连忙拱手:“多谢姑娘!待我清除江南李莫愁的余孽,定去古墓拜访,向姑娘请教玉女剑法的精妙。”
小龙女点头,转身走向岩壁,指尖轻轻抚过垂落的藤蔓:“江南烟雨多,毒瘴也重,你多加小心。若再遇危难,只需对着终南方向运转先天劲气,我在古墓能感知到地气共鸣,会尽快赶去帮你。”
说罢,她足尖轻点藤蔓,身形如蝶翼般向上跃起,很快便消失在岩壁的阴影中,只留下几片飘落的月白裙角,在空中打着旋儿落下。
林越牵着枣红马,继续向江南走去。墨阴剑的剑鞘上,还残留着与玉女剑劲共鸣的余温,提醒着他刚才双剑合璧的玄妙。他低头看着掌心,淡金裹银的先天劲气缓缓流转,心中突然明悟:先天境的机缘,或许不只是独自守护的大义,也是与同道协同的信任 —— 就像他与小龙女的双剑合璧,阴阳互补,和而不同,这才是 “道” 的真谛。
一线天峡谷的阴影渐渐被甩在身后,前方的路隐在江南的烟雨朦胧中,却不再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