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的晨雾像浸了水的轻纱,裹着练兵场的木栅栏,连空气都透着湿冷的凉意。林越站在靶场中央,玄色劲装的袖口挽至小臂,露出的手腕上还沾着未干的晨露。他右手食指微屈,指尖萦绕着一缕淡青色劲气 —— 那是九阴阴劲与段氏心法交融的痕迹,劲气细如蛛丝,却在晨光下泛着瓷釉般的光泽,比纯一阳指的金劲多了层若有若无的冰意,触之便能冻凝经脉。
靶场两侧的二十根松木靶,每根都被砂纸打磨得光滑,靶面上用朱砂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穴位图:“曲池穴” 旁标着淡红的 “臂力枢纽”,“足三里” 下写着墨色的 “下肢根基”,连 “风府穴” 周围都画了三道浅痕,标注着 “头颈平衡要穴”。更巧的是,木靶底座装着铁匠铺赶制的铜轴转轮,摇柄一转,靶身便会以不同速度旋转 —— 最快的那根转速堪比奔马,最慢的也似步行,这是郭靖特意让人根据蒙古骑兵、探子的移动速度打造的,为的就是让林越在实战般的环境里打磨一阳指的 “精准度”。
“再来!” 林越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的冷空气顺着喉管往下沉,他盯着左侧那根转速最快的木靶 —— 靶心 “膻中穴” 的朱砂点随着铜轴转动,在视野里拉出一道淡红的残影。他右手食指微微颤抖,不是紧张,是连日高强度练习后经脉的自然反应:前两日,他总因九阴阴劲的寒凉与段氏心法的温煦相冲,指力要么像散了架的棉絮,刚离指尖就飘向半空;要么穿透力过强,直接洞穿木靶,却偏了穴位半寸。直到昨日深夜,他在灯下翻一灯大师赠予的《段氏医典》,看到 “经脉如渠,敛之则水聚” 的注解,才试着用九阴 “敛息法” 收缩手臂经脉,只留指尖一缕细微通道,这才让劲气有了凝聚的模样。
此刻,淡青色劲气在林越指尖缠成细环,他借着转轮转动的间隙,猛地一弹指 ——“咻” 的劲气破空声比晨鸟的啼鸣还脆,指力如淬了冰的银针,精准扎进 “膻中穴” 的朱砂点。木靶瞬间 “咔” 地停住,铜轴还在惯性转动,却被指力震得卡了轴;更奇的是,劲气穿透木靶表层的松木,在内部留下一个细如针孔的凹痕,周围的木纹竟结了层薄霜,是九阴阴劲的冰封之力。
“成了!” 不远处传来郭靖的喝彩声。他提着铁剑刚从城防巡逻回来,玄铁剑鞘上还沾着城砖的灰屑,看到林越连续点中三个移动靶,黝黑的脸上绽开笑容,快步走过来时,靴子踩在融雪的泥地上,溅起细碎的水花,“林兄,你这指尖劲气的稳度,比三日前强了不止一倍!前日你连固定靶的‘曲池穴’都能偏,今日竟能点中奔马速的靶心!”
林越收回手,指尖的麻意从指腹蔓延到第二节指骨,像被细针轻轻扎着 —— 这是劲气凝聚过度的后遗症。他揉了揉食指关节,笑着走向另一处靶位:那里摆着五具稻草人,身上裹着破旧的麻布,模拟战场上常见的肩颈、腰腿淤伤,麻布上用墨圈标出 “肩井穴”“环跳穴” 等疗伤要穴。“一灯大师说,一阳指的‘阳’字,不是指刚猛,是指‘生机’,” 他伸出食指,淡青色劲气瞬间柔化,像裹了层棉花,轻轻点在稻草人肩颈的 “肩井穴” 上,劲气缓缓渗入麻布,连稻草都似舒展了些,“之前我总想着用它克敌,倒忘了它本是救人的功夫。”
话音刚落,练兵场东侧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丐帮弟子披着蓑衣,蓑衣下摆还滴着雪水,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脸上的灰泥混着汗水,顺着下巴往下淌,声音抖得像风中的树叶:“林少侠、郭少侠!东门…… 东门告急!蒙古军派了一队黑甲高手偷袭,已经冲破外城的鹿角阵,离城门楼只剩三十步了!”
两人脸色骤变,郭靖一把抓起地上的铁剑,剑鞘 “哐当” 撞在石台上;林越也迅速系好劲装袖口,跟着往东门跑。刚到城门下,就听见 “轰隆” 的重锤砸门声,震得城砖缝里的积雪簌簌往下掉。城楼上的守军嘶吼着放箭,可箭矢射在蒙古高手的重甲上,大多被弹开,只留下浅浅的凹痕。
林越扒着垛口往下望,心瞬间沉了半截:三名蒙古重甲高手,浑身裹着玄铁鳞甲,甲片上刻着狼头纹,每片鳞甲边缘都磨得锋利,手里的重锤足有半人高,锤身缠着烧红的铁索,砸在城门上时,木城门瞬间凹下去一块,木屑混着火星飞溅;还有两名轻功探子,身披黑色羔皮袄,腰间系着牛筋带,皮袄下摆剪得细碎,方便腾跃,他们踩着城墙上的砖缝往上爬,手里的短刀泛着蓝光,显然淬了毒,已有两名守军被他们割破喉咙,尸体从城墙上摔下去,砸在雪地里没了声息;最棘手的是城楼下的蒙古萨满,他披着件镶了白狐毛的黑袍,手里握着根三尺长的骨杖,杖顶的骷髅头眼眶里泛着绿光,正闭着眼睛念咒,黑袍下摆的银铃随着咒语轻响,城楼上已有七八名守军僵在原地,像被冻住的石像,手里的弓箭掉在地上都没反应 —— 是蒙古的 “锁魂咒”,专断人的气血流转。
“先解决萨满!他的邪术能瘫痪半个城楼的人!” 郭靖的吼声压过锤击声,他提着铁剑冲向城楼下的萨满,玄铁剑划出一道银弧,直取萨满的头颅。可最左侧的重甲高手反应极快,猛地挥起重锤,锤身带着呼啸的劲风,“铛” 地撞在剑身上,郭靖被震得后退三步,虎口发麻。
林越盯着那名萨满,脑子飞速转动:前几日一灯大师曾提过,邪术多依赖手部穴位发力,尤其是 “劳宫穴”,是气劲外泄的关键 —— 萨满此刻双手结着 “锁魂印”,拇指紧扣掌心的 “劳宫穴”,显然是靠这个穴位催动邪术。他悄悄绕到城楼西侧的箭楼后,那里的垛口有个半尺宽的缺口,正好能遮住身形。他深吸一口气,右手食指贴在冰凉的城砖上,借着凉意压下指尖的麻意,淡青色劲气再次凝聚,这次比之前更凝练,在指尖缠成一个细环,连周围的空气都似被冻得发僵。
萨满还在念咒,黑袍下摆的银铃响得更急,城楼上又有两名守军僵住了。林越抓住这个间隙,指尖猛地一弹 —— 淡青色劲气像无声的冰箭,穿过城楼与地面的空隙,精准扎进萨满左手的 “劳宫穴”。萨满浑身一僵,咒语戛然而止,骨杖顶的绿光 “噗” 地灭了,像被风吹熄的烛火;城楼上那些僵住的守军,也渐渐恢复了动作,有人晃了晃脑袋,有人揉着胳膊,显然是气血通了。
“谁?!” 萨满惊恐地睁开眼睛,左手掌心已经结了层薄霜,他刚想抬起骨杖反击,林越的第二道指力已射了过来 —— 这次瞄准的是他丹田处的 “气海穴”。萨满的黑袍虽厚,却挡不住凝练的指力,淡青色劲气穿透布料,直入丹田,不仅打断了他的内力流转,还让丹田周围的经脉结了冰。萨满闷哼一声,身子软得像没了骨头,瘫倒在雪地里,骨杖 “哐当” 滚出去老远。
解决了萨满,林越立刻转向城墙上的轻功探子。那探子刚爬到城楼一半,正用短刀刺向一名年轻守军的后背,守军还没反应过来,林越已探出半个身子,指尖劲气再次凝聚 —— 这次他瞄准的是探子后颈的 “风府穴”。探子的羔皮袄领口很松,露出的后颈皮肤呈古铜色,林越算准他腾跃的间隙,指力 “咻” 地射出,正好点中 “风府穴”。探子的身体瞬间僵住,像被冻住的蚂蚱,从城墙上摔下去,“咚” 地砸在雪地里,被下方赶来的守军按住捆了。
“好小子!这指力比我的箭还准!” 郭靖看得眼热,铁剑再次冲向重甲高手,这次他避开重锤的正面,转而攻击重甲的关节处。林越也跟着上前,盯上了最右侧的重甲高手 —— 那家伙正挥锤砸向城门的铜栓,重锤上的铁索烧得通红,眼看铜栓就要被砸断。林越纵身跃到城楼的横梁上,借着横梁的掩护,仔细观察重甲的缝隙:玄铁鳞甲在关节处有磨损的痕迹,尤其是右臂的 “曲池穴” 周围,鳞甲边缘磨得发亮,显然是挥锤时经常活动的地方,那里的缝隙足有半寸宽,正好能容下指力。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劲气凝聚到极致,淡青色几乎变成了深青。等重甲高手再次挥锤的瞬间,林越猛地一弹指 —— 指力精准扎进 “曲池穴” 的缝隙,重甲高手 “啊” 地闷哼一声,持锤的右臂瞬间垂了下去,重锤 “哐当” 砸在城砖上,震得雪地里的冰壳都碎了。他还想换左臂挥锤,林越的第二道指力已点中他膝盖的 “足三里”,左腿一软,“噗通” 跪倒在地,玄铁重甲砸在地上,溅起一片雪。城楼上的守军趁机冲过来,用铁链缠住他的胳膊,把他拖到了城楼内侧。
短短半炷香的功夫,林越用一阳指连续制服了萨满、轻功探子和一名重甲高手。剩下的两名蒙古高手见势不妙,想转身撤退,却被郭靖和丐帮弟子缠住 —— 郭靖的铁剑劈中一名高手的重甲缝隙,丐帮弟子的打狗棒则缠住另一名高手的腿,两人很快被制服,押到了城楼中央。
战斗结束后,城楼上爆发出震天的欢呼。有个年轻的守军激动地把头盔抛到空中,头盔落在雪地里滚了几圈;还有人拍着林越的后背,力道大得让他差点呛到。不少受伤的士兵也围过来,有的捂着肩膀,有的揉着腰腿,眼里满是期待。林越走到一名被邪术影响的老兵身边,老兵的胳膊还僵着,手指弯不了。林越伸出食指,淡青色劲气柔得像春风,轻轻点在他肩颈的 “百会穴” 和 “肩井穴” 上,劲气缓缓渗入,老兵的胳膊渐渐能活动了,他试着抬了抬胳膊,激动得声音都发颤:“林少侠!您这手指比老郎中的银针还管用!刚才我胳膊僵得像块铁,现在竟能举起来了!”
林越收回手,指尖的淡青色劲气比之前深了些,连凝聚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每制服一个敌人,每治好一名士兵,他对一阳指的理解就深一分:对付萨满时,他学会了根据穴位功能调整劲气的 “破法” 力度;对付轻功探子时,他掌握了移动目标的穴位预判;治伤时,他摸清了柔劲的 “生机” 流转规律。面板上的一阳指进度,也从练习时的 “熟练 22.8%”,悄然跳到了 “精通 40.5%”,指尖的劲气甚至能在空气中停留三息才消散,比之前多了两息。
郭靖走到林越身边,手里拿着块干净的麻布,递给他擦手:“林兄,你这一阳指真是守城的宝贝!之前咱们对付蒙古高手,总要折损十几个弟兄,今日竟只伤了三人,还活捉了五个敌人 —— 这都是你的功劳!”
林越接过麻布,擦了擦指尖的霜气,望向远处蒙古军撤退的方向 —— 雪地里的马蹄印像串黑色的珠子,一直延伸到地平线。他忽然明白一灯大师说的 “生机” 是什么意思:一阳指的 “阳”,不是用来击穿铠甲的刚猛,是用来唤醒士兵的生机,是用来守护城池的暖意。用精准的指力,让受伤的人站起来,让受惊的人稳住心神,这才是这门武功真正的 “奇效”。
夕阳西下时,襄阳城的城门缓缓关闭,铜栓 “哐当” 落回原位。守军开始修复城门的凹痕,有人用木楔子填补缝隙,有人往城墙上泼热水融雪。林越站在垛口旁,右手食指轻轻转动,淡青色劲气在指尖缠成细环,映着夕阳的光,像颗小小的冰珠。他知道,下次蒙古军再来,他的一阳指会更熟练,会守护更多人 —— 这既是对一灯大师传功的回报,也是对襄阳百姓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