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君山去的官道被午后的太阳烤得发烫,脚踩上去能感觉到热浪从鞋底往上钻,扬起的尘土粘在汗湿的衣料上,结成一层灰黄的壳。林越一行走了近两个时辰,郭靖背上的铁剑鞘都被晒得烫手,柯镇恶的木杖头沾着的泥块早已干透,一碰就簌簌往下掉。最难受的是洪七公,他那身打满补丁的灰布袍吸足了汗水,贴在背上像块湿抹布,连他最爱的打狗棒都懒得甩动,只拖在地上划出一道浅浅的土痕。
“歇!必须歇!老叫花子的舌头都快粘在上颚了!” 洪七公突然停住脚,往道旁指了指 —— 不远处的老槐树下,立着间茅草搭的茶寮,屋顶歪得像随时会塌,挂在檐下的 “王记茶寮” 幌子褪成了淡粉色,边角卷着毛边,被风刮得 “吱呀” 乱晃,倒成了这燥热天地里唯一的阴凉。
黄蓉眼睛一亮,拉着林越的衣袖就往茶寮跑:“我刚才就瞅见茶寮后有棵梨树!说不定能摘两个解解渴 —— 掌柜的要是小气,我就用桃花岛的蜜饯跟他换!” 她怀里还揣着从桃花岛带的蜜饯,用油纸包得严实,是特意留着路上解馋的。郭靖赶紧扶着柯镇恶跟上,南希仁、张阿生几个也加快了脚步,南希仁手按在腰间的短刀上,目光扫过茶寮四周,保持着警惕 —— 自得了九阴残篇,他们总怕有人暗中跟踪。
茶寮里比外面凉快不了多少,空气中飘着股淡淡的霉味,混着劣质茶叶的苦涩。两张缺腿的木桌用石头垫着才勉强放平,桌面上裂着深浅不一的缝,缝里嵌着褐色的茶渍和饭粒,几只绿头苍蝇在上面嗡嗡打转。掌柜是个满脸皱纹的老汉,下巴上沾着饭粒,趴在柜台后打盹,头一点一点的,口水都快流到账本上。听到脚步声,他迷迷糊糊抬起眼,扫过洪七公的破袍、郭靖的粗布短打,眼神里先闪过丝嫌弃,又飞快地落到黄蓉手里的油纸包上,才慢吞吞地直起身:“要啥?凉茶一文钱一碗,酱牛肉二十文一斤,概不赊账。”
“五碗凉茶!两斤酱牛肉!再要一碟咸菜!” 黄蓉掏出几枚磨得发亮的铜钱 “啪” 地拍在柜台上,铜钱滚了两圈,正好停在掌柜面前。掌柜的眼睛顿时亮了,麻利地从柜台下拖出个陶壶,倒出五碗深褐色的凉茶 —— 茶水沉底的地方还飘着些茶渣,却透着股沁人的凉意。
众人刚在桌旁坐下,柯镇恶突然皱起眉,木杖在地上轻轻敲了敲:“有马蹄声,两匹,来得快。” 他虽看不见,耳朵却比常人灵数倍,能从马蹄声里听出马匹的品种 —— 前一匹蹄声厚重,是西域的汗血马,后一匹轻快,该是江南的乌骓。
林越顺着柯镇恶的方向望去,只见两道尘土从官道尽头涌来,蹄声 “嘚嘚” 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女子娇柔的笑语。片刻后,两匹高头大马就到了茶寮门口:前面一匹白马油光水滑,马背上坐着个锦衣少年,月白锦袍镶着银边,腰间佩着柄镶嵌红宝石的弯刀,领口露出半截狐狸毛,正是杨康;后面一匹黑马更显神骏,欧阳克斜倚在马背上,青衫折扇,身后跟着两个穿粉衣的侍女,手里各捧着个描金食盒,食盒盖缝里飘出淡淡的熏香,一看就不是寻常赶路的排场。
“哟,这不是郭兄弟吗?” 杨康翻身下马时动作刻意透着潇洒,锦袍下摆扫过马镫却浑然不觉,快步走进茶寮时,目光先在黄蓉身上转了圈,才落在郭靖脸上,堆着假笑,“真巧啊,你们这是要往哪里去?”
郭靖 “噌” 地站起身,铁剑鞘在桌腿上撞出一声脆响,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杨康!你认贼作父,帮着金国害中原百姓,还敢出现在我们面前!”
杨康脸上的笑容僵了瞬,随即又化开,走到桌旁自顾自坐下,粉衣侍女立刻上前,从食盒里取出个白瓷茶杯,斟上温热的花茶 —— 茶水里飘着两片茉莉花瓣,比茶寮的凉茶精致百倍。“郭兄弟,话可不能这么说。” 杨康端着茶杯抿了口,眼神里带着轻蔑,“我爹是大金赵王,我认他是天经地义;倒是你们,跟着个讨饭的老叫花子,吃着粗茶淡饭,风餐露宿,这又是何苦?” 他说 “讨饭的” 时,特意加重了语气,目光扫过洪七公的破袍,满是不屑。
欧阳克这时也摇着折扇走进来,扇面上画着幅 “仕女图”,扇风带着股甜腻的熏香。他的目光像黏在黄蓉身上似的,从她的发梢扫到裙摆,嘴角勾着轻佻的笑:“黄姑娘,多日不见,你倒是越发水灵了。不如跟我回白驼山,山珍海味管够,绫罗绸缎任你挑,何必跟着这些粗人受苦?”
“你找死!” 郭靖猛地按在剑柄上,就要拔剑,却被洪七公伸手按住肩膀。洪七公眯着眼,浑浊的目光落在杨康腰间的弯刀上 —— 弯刀刀柄处缠着块黑色的皮子,皮子上刻着个模糊的狼头图案,虽比正宗丐帮令牌小了圈,却刻意模仿了令牌的样式。“杨小子,” 洪七公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透着威严,“你腰间这佩饰,怎么看着像丐帮的帮主令牌?老叫花子当了这么多年帮主,怎么不知道丐帮啥时候出了个金国王爷当弟子?”
杨康的手指下意识摸向刀柄,锦袍袖口往上缩了缩,露出半截手腕 —— 林越的目光突然一凝,只见杨康手腕内侧有块淡青色的印记,像是毒素沉积的痕迹,和当初梅超风练九阴白骨爪时指尖的青黑如出一辙。他心里顿时有了数,悄悄运转全真内功,温润的气劲从丹田升起,顺着手臂经脉往掌心涌去,掌心渐渐泛出淡淡的莹白,连放在桌沿的手指都带着丝暖意。
“七公说笑了。” 杨康很快收回手,强装镇定地端起茶杯,指尖却微微泛白,“这只是块普通的佩饰,是我爹赏我的,怎么会是丐帮令牌?我这次出来,就是想找郭兄弟叙叙旧,顺便看看江湖上的热闹 —— 听说君山要开大会,我也想去凑个趣。”
“叙旧?” 林越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让茶寮里的空气瞬间凝住。他抬眼看向杨康,目光锐利得像剑,“你伪造丐帮令牌,勾结欧阳锋,想在君山大会上逼走鲁长老,篡夺帮主之位,还想抢走丐帮藏的九阴真经残页 —— 这就是你说的叙旧?”
“你胡说八道什么!” 杨康猛地站起身,腰间的弯刀 “唰” 地出鞘,刀光闪过茶寮的霉味,带着股阴寒的气息,“小子,我看你是活腻了!”
“是不是胡说,试试就知道。” 林越也缓缓起身,右手微微抬起,掌心的莹白更盛 —— 他想试试降龙掌的 “亢龙有悔”,这招刚劲十足,既能试探杨康的武功路数,又能留有余地,不至于一上来就下死手。他刻意控制着内力,只运转了六成劲,气劲从丹田出发,顺着任脉往上,过膻中穴时微微一滞,随即顺着手臂的曲池穴涌向掌心,掌风未出,桌旁的茶碗却轻轻颤了颤,碗沿的茶渍震落下来。
杨康见林越要动手,眼中闪过丝狠厉,手腕翻转,弯刀劈向林越的左肩 —— 刀风带着股异样的凉意,不像寻常铁器的寒气,倒像是淬了冰,林越甚至能感觉到汗毛被刀风扫得立了起来。他不慌不忙,左脚往后退半步,脚跟碾在地面的尘土上,划出道浅痕,右手猛地拍出,掌风如雷,正好撞在弯刀的侧面。
“铛!” 一声脆响在茶寮里炸开,弯刀被掌风震得往外侧偏了半尺,杨康只觉虎口发麻,弯刀差点脱手,他踉跄着后退半步,脚踢到了身后的木凳,凳子 “哐当” 倒在地上。他没想到林越的掌力这么强,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突然弃了弯刀,右手五指猛地弯曲,指尖瞬间泛起青黑色,比手腕内侧的印记更深,像涂了层墨,爪风带着股腥气,直取林越的咽喉 —— 正是九阴白骨爪的起手式 “幽冥探爪”!
“小心!” 郭靖和黄蓉同时惊呼,郭靖已经拔出了铁剑,就要上前帮忙,却被南希仁拉住 —— 南希仁摇了摇头,示意他先看看林越的应对,眼神里带着信任。
林越早有准备,左手立刻抬起,指尖也泛起一丝青黑 —— 这是他从梅超风那里领悟的九阴白骨爪(破解版),再结合道学 “以柔克刚” 的道理,用全真内功的阳劲包裹九阴残篇的阴劲,正好能克制杨康的纯阴爪法。他的五指精准地扣住杨康的手腕,温润的气劲顺着指尖传入杨康的经脉,像温水浇在冰块上,瞬间化解了爪上的阴寒 —— 杨康只觉手腕一麻,原本凝聚的爪劲突然消散,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似的,连手臂都变得酸软无力。
“你…… 你怎么会九阴白骨爪?” 杨康抬头看向林越,眼神里满是惊恐,挣扎着想挣脱,却发现林越的手像铁钳一样,死死扣着他的手腕,怎么也动不了,“这不可能!梅超风的功夫,怎么会传给你?”
“我不仅会,还知道怎么破解。” 林越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气劲再次涌入杨康的经脉,这次他特意放慢了气劲流转的速度,能清晰地感觉到杨康经脉里的阴寒内力在颤抖,“你从梅超风那里偷学了九阴白骨爪,却只学了‘阴寒淬骨’的皮毛,没学‘阳和调和’的法子,经脉早就被毒素侵蚀了 —— 你手腕上的青印,就是练错功夫的痕迹,对吧?”
【九阴白骨爪(破解版)实战压制:通过阴阳气劲调和(阳劲 70%+ 阴劲 30%),精准化解杨康纯阴爪劲,同步解析其内力运转路数(从三阴交穴入,经足三里穴出,为九阴白骨爪前六式基础路径)】
【九阴白骨爪(破解版):熟练 32.5% → 精通 40.3%(突破精通阈值,可拆解 “幽冥探爪”“白骨裂心” 等前十二式,压制阴寒内力效率提升 55%,毒素化解能力 + 30%)】
【检测到杨康经脉内有微弱蛤蟆功内力残留(气劲偏燥,带着西域毒草气息),与欧阳锋内力特征匹配,确认 “杨康勾结欧阳锋” 线索属实】
杨康被林越说中心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额角渗出细汗。欧阳克见杨康吃亏,立刻摇着折扇冲过来,扇尖对着林越的后背点去 —— 林越从余光里瞥见扇尖闪着丝银光,立刻想起黄蓉说过,欧阳克的折扇里藏着三寸长的细针,针上淬了西域麻药,见血封喉。
“小心背后!” 黄蓉反应最快,从怀里掏出几块磨得圆润的碎石,手指一弹,碎石 “嗖嗖” 地飞向欧阳克的眼睛。欧阳克不得不侧身避开,扇尖的细针擦着林越的衣料划过,钉在后面的槐树上,针尾还在轻轻颤动。郭靖趁机冲过去,铁剑横劈,剑风带着股刚劲,逼得欧阳克连连后退,青衫下摆被剑风扫到,裂了道口子。
洪七公这时也站起身,打狗棒在地上一顿,震得桌腿上的苍蝇四散飞逃,对着杨康冷声道:“杨小子,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伪造丐帮令牌,勾结西毒,偷学邪功,你以为老叫花子和丐帮弟子都是傻子吗?”
杨康看着围过来的众人,知道自己瞒不住了,眼中闪过丝狠厉,突然用力挣扎,左手从怀里掏出个铜制的烟火筒 —— 那烟火筒是从粉衣侍女捧着的食盒里拿的,显然是早就备好的。他 “啪” 地一声点燃引线,红色的烟火 “咻” 地冲上云霄,在天上炸开一朵妖异的花,像滴在白纸上的血。
“你们等着!” 杨康嘶吼着,趁着林越被烟火晃了下眼睛,猛地发力挣脱手腕 —— 他的手腕被林越扣得发红,却顾不上疼,转身就往门外跑,“君山大会上,我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欧阳克也趁机跳出茶寮,翻身上马时动作有些慌乱,青衫被马镫勾住,扯破了块布。他拍了拍马屁股,跟着杨康往君山方向逃去,马蹄扬起的尘土溅了茶寮掌柜一脸,掌柜的却不敢抱怨,只能缩在柜台后发抖。
“别让他们跑了!” 郭靖就要追,却被洪七公拉住。
“追不上了。” 洪七公摇摇头,看着天上渐渐散去的烟火,眉头皱得更紧,“那是杨康给欧阳锋报信的信号,烟火里掺了西域的硫磺,欧阳锋在十里外都能看见。咱们得赶紧去君山,鲁长老他们只带了些污衣派弟子,要是遇上欧阳锋,怕是要吃亏。”
林越站在茶寮门口,看着杨康和欧阳克逃走的方向,指尖还残留着杨康爪上的阴寒和腥气。他低头看了看掌心,刚才扣住杨康手腕的地方,还沾着丝淡淡的青黑色,那是杨康爪上的毒素,却被他的阳劲悄悄化解了。面板上 “九阴白骨爪(破解版):精通 40.3%” 的字样在闪烁,还有一行提示:
【通过杨康实战,完整解析九阴白骨爪前十二式内力路径,获取 “杨康仅掌握九阴阴篇基础,欧阳锋已传授其蛤蟆功入门心法” 关键线索,为君山大会应对提供战术依据(建议优先破解九阴爪,再针对蛤蟆功弱点攻击)】
“林兄,你没事吧?” 黄蓉走过来,递过一块绣着桃花的手帕 —— 这是她娘冯蘅生前绣的,一直带在身边。她看着林越掌心的淡青印,眼神里满是担忧,“刚才杨康的爪上有毒,你要不要用解毒丸?我带了桃花岛的九花玉露丸。”
林越摇摇头,接过手帕擦了擦掌心,淡青印很快就消失了:“没事,我的气劲能化解毒素。不过…… 杨康的蛤蟆功虽然只学了入门,却能和九阴白骨爪配合,招式更阴狠,君山大会上,咱们得提前想好应对的法子。”
柯镇恶这时也走过来,木杖在地上敲了敲:“老叫花子说得对,不能再耽搁了。欧阳锋的蛤蟆功厉害,杨康又熟悉丐帮的规矩,他们要是联手,鲁长老怕是挡不住。” 南希仁也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几块烤得酥脆的饼,分给众人:“先垫垫肚子,赶路要紧。”
众人不再耽搁,匆匆付了茶钱,掌柜的连铜钱都不敢数,只敢点头哈腰地送他们出门。午后的太阳依旧毒辣,官道上的尘土被风吹得更猛,粘在汗湿的脸上,又痒又疼,却没人再抱怨 —— 刚才的偶遇,像一盆冷水,浇醒了他们对君山大会的侥幸心理,也让他们更清楚地知道,接下来的对手,比想象中更凶险。
林越走在队伍中间,手里握着青铜剑,剑柄被汗水浸得有些滑。他想起刚才破解杨康爪法时的感觉 —— 温润的阳劲像溪流,一点点包裹住阴寒的爪劲,将毒素化解在经脉之外,这正是道学 “以柔克刚” 的真谛,不是强行对抗,而是顺势引导。他摸了摸怀里的九阴残篇,绢帛的粗糙质感让他更加坚定:不管杨康和欧阳锋有什么阴谋,他都会用道学智慧和武功,守住丐帮,守住真经,不让他们的奸计得逞。
官道前方,君山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 —— 夕阳把君山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头蛰伏在地面的巨兽,等着他们到来。林越握紧青铜剑,脚步加快,跟上前面的队伍,热浪和尘土挡不住他的方向,也挡不住他心里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