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兴城南的 “悦来客栈” 后院,暮色刚沉,空气中还飘着未散的硝烟味 —— 那是梅超风铁爪劈中木柱时,木屑与劲气摩擦的焦糊味,混着韩小莹金疮药的苦香、油灯的油烟味,在潮湿的江南晚风里缠成一团。墙角那盏裂了口的红灯笼,灯芯烧得只剩半截,昏黄的光晃悠悠地洒在满地狼藉上:柯镇恶断成两截的铁杖斜插在青石板缝里,杖头还沾着梅超风黑布上的丝线;张阿生左臂的伤口渗出血,染红了他衣襟下摆,连他脚边的青石都洇开一小片暗红;几片被爪风撕碎的黑布,像断线的风筝,贴在院角的青苔墙上,风一吹就簌簌发抖。
江南七怪此刻各有动作。张阿生坐在门槛上,眉头拧成疙瘩,左手死死按着右臂伤口,韩小莹蹲在他身旁,指尖捏着一小撮金疮药,小心翼翼地往他伤口上撒 —— 她的手还在微颤,方才梅超风的爪风擦着她鬓角过,几缕青丝被削断,此刻还粘在她汗湿的颊边。柯镇恶拄着临时找来的木杖站在院中央,盲眼朝着梅超风逃窜的方向,耳朵几乎贴在一起,连院外巷子里的狗吠声都听得一清二楚,铁杖头在青石板上轻轻点着,那是他紧张时的习惯动作。郭靖握着铁剑站在院门口,剑刃上的血珠还没擦干,顺着剑脊往下滴,在地上积成小小的血洼,他的肩膀绷得像拉满的弓,喉结动了动,显然还在回味方才与梅超风对招时的凶险。黄蓉则蹲在院角的木箱旁,正把散落的伤药、干粮往布袋里塞,她的指尖沾着药粉,却没顾上擦,目光时不时飘向林越 —— 后者正蹲在梅超风翻出的墙洞边,收拾着什么。
林越此刻正盯着地上的青铜剑穗发呆。方才与梅超风缠斗时,对方的铁爪勾住他剑穗,他猛一甩剑才挣脱,此刻剑穗的红丝断了好几根,坠着的玉坠也磕出了细纹。他伸手去捡,指尖却触到石缝里一片粗糙的东西 —— 不是砖石,倒像是绢帛的质地。他用指腹抠了抠,将那片东西从石缝里拽出来,展开一看,是块巴掌大的泛黄绢帛,边角磨损得厉害,边缘还留着撕裂的毛边,像是从某本册子上硬生生扯下来的。
绢帛上的字迹用朱砂写就,有些地方已经褪色,露出底下蚕丝绢的米白色。字迹是上古篆体,笔画扭曲如蛇,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 比如 “阴” 字写得像个蜷缩的人影,“气” 字的最后一笔拖得老长,像道爪痕。绢帛中央画着幅简笔人像,人像周身标着红色线条,从丹田起,分两路往上,一路过 “三阴交” 到指尖,一路绕 “命门穴” 到后颈,线条旁用小字注着 “九阴初章?锻骨篇”,还有几句心法:“气走三阴,爪聚幽冥,淬骨于寒,方得真劲”。
“这是…… 九阴真经!” 柯镇恶的耳朵突然动了动,猛地转向林越的方向,木杖在地上顿了一下,声音里带着几分凝重,“当年梅超风和陈玄风从桃花岛偷走的,就是这真经残篇!他们只练了‘阴寒淬骨’的法子,没学‘阳和调和’的后半段,才把自己练得人不人鬼不鬼 —— 阿越,快把它收起来,这东西是祸根!”
林越心里一凛,指尖捏着绢帛的力度不自觉加重。他再看那些心法字句,突然想起方才梅超风攻向柯镇恶时的招式 —— 当时她左爪探向柯镇恶心口,指尖泛着青黑,内力运转的轨迹,正好和绢帛上 “气走三阴” 的线条对上。可梅超风的内力过于刚猛阴寒,运转时经脉隐隐有爆裂之相,这正是道学里 “孤阴不生” 的道理 —— 她只抓了 “阴” 的一端,却丢了 “阳” 的平衡,才会落得经脉逆行、容貌枯槁的下场。
“我瞅瞅。” 郭靖凑过来,他虽认不全篆体,却能看懂人像上的经脉走向。他指着丹田处的线条,眉头皱了皱:“这走势,和我练降龙掌时‘气贯丹田’的路数有点像,可它往‘三阴交’走,我是往‘膻中穴’走 —— 它更偏下,也更冷。”
黄蓉也凑了过来,她指尖划过绢帛上的篆体,突然 “呀” 了一声:“这字是我爹书房里那本《上古篆释》里的字体!你看这个‘和’字,旁边有个小勾,是我爹批注的记号!他以前说过,九阴真经完整版讲究‘阴阳相济’,梅超风偷的只是前半卷‘阴篇’,后半卷‘阳篇’还在桃花岛的密室里呢!”
林越点点头,借着灯笼的微光,逐字逐句地琢磨绢帛上的内容。起初看 “淬骨于寒”“幽冥聚气” 这些字句,只觉得内力运转路数过于偏激,像走在悬崖边上,稍不注意就会坠入深渊。可当他想起道学 “反者道之动” 的理论 ——“物壮则老,谓之不道,不道早已”,突然有了新思路:阴与阳本是相生相克,若用自己的全真内功(小成 32.1%)作为 “阳劲” 底子,将绢帛里的 “阴劲” 引为辅助,以阳济阴,以阴补阳,说不定能化解其中的戾气,练出更温润的内力。
他决定试试。先是盘膝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将绢帛铺在膝头,再深吸一口气,运转全真内功 —— 温热的阳劲从丹田升起,顺着 “督脉” 慢慢上行,先护住 “命门穴”,这是防止阴劲反噬的关键。接着,他用意念引导一丝极细的阴劲,从绢帛上标注的 “三阴交” 入口,小心翼翼地往里探。
刚一接触,两股气劲就像仇人见面 —— 阳劲往回收缩,阴劲往外出冲,在 “足三里” 处撞在一起,林越只觉膝盖一麻,差点闷哼出声。他赶紧想起道学 “和光同尘” 的道理:“不欲盈,故能蔽而新成”,不非要让两股气劲分出胜负,而是让它们像水和泥一样,慢慢融合。于是他放缓阳劲的收缩力度,让阳劲像温水裹着冰块似的,一点点包裹阴劲,再用意念引导着这团 “温冰”,顺着经脉慢慢流转。
起初还很滞涩,像拉着生锈的铁犁耕地,可转了两圈后,阴劲渐渐被阳劲暖化,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刺骨。当这团融合后的气劲回到丹田时,林越突然觉得丹田处传来一阵舒服的温热 —— 不是全真内功那种纯阳的燥热,也不是九阴阴劲那种蚀骨的寒冷,而是像春日里的阳光晒在身上,温润又有力。
【道学理论(圆满 98.5%)解析九阴残篇心法,触发 “阴阳调和” 特殊领悟:】
【1. 解锁新技能:九阴内功(基础):入门 12.6%—— 可运用阴柔内力辅助攻击,与阳劲形成 “刚柔互补” 效果,需持续以道学理论调和,否则有阴劲反噬风险】
【2. 全真内功进阶:通过九阴残篇经脉图,打通 “阳池穴”“太溪穴” 两处淤塞经脉,内力运转效率提升 12%,当前进度:小成 32.1% → 35.9%(其中经脉打通 + 1.5%,阴阳调和 + 1.3%,实战后巩固 + 1%)】
【3. 道学理论应用深化:对 “阴阳相生”“守中致和” 的武学适配度 + 8%,后续解析武学心法效率提升】
“林兄,你咋样?” 郭靖见林越闭着眼,额角渗出细汗,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忍不住伸手想拍他肩膀,却被黄蓉拉住 —— 她知道练功时不能打扰,只能小声叮嘱:“再等等,他这是在调和内力,打断了会走火入魔。”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林越才缓缓睁开眼。他抬起右手,指尖泛着一层淡淡的白气 —— 那是融合后的阴阳气劲,比单纯的全真气劲更内敛,却更有韧性。他对着院角那根断木杖轻轻一点,气劲如细丝般飞出,“咔” 的一声轻响,木杖从中间裂开,断面平整得像用刀削过,没有丝毫爆裂的痕迹 —— 这要是换以前的全真气劲,木杖早就碎成木屑了。
“成了!” 林越松了口气,将绢帛叠好,递给柯镇恶,“柯前辈,这残篇的心法虽偏阴寒,但用道学调和后,能和全真内功互补。只是它内容不全,少了‘阳和’的部分,若旁人拿去练,十有八九会走火入魔,得找个稳妥的地方收起来。”
柯镇恶接过绢帛,用手指仔细摩挲着上面的字迹和人像 —— 他虽看不见,却能通过触感分辨出笔画的走向,也能摸到黄蓉说的那个 “小勾”。他把绢帛塞进怀里,用布条紧紧裹住,沉声道:“这东西不能带在身上太久。梅超风丢了它,肯定会回头来抢;江湖上要是知道这残篇在咱们手里,那些觊觎真经的人也会来寻麻烦。咱们得尽快离开嘉兴,去牛家村找洪七公 —— 他武功高,又讲义气,有他护着,咱们才能安全。”
韩小莹这时也给张阿生包扎好了伤口,她走过来,看着林越道:“阿越,你刚才练功时脸色不太好,以后可别这么冒险了。九阴真经虽厉害,可也不能拿自己的经脉开玩笑。” 南希仁在旁点点头,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递给林越 —— 里面是几块烤得酥脆的饼,是他早上买的,特意留着给大家当干粮。
黄蓉则蹲在木箱旁,把最后一瓶金疮药塞进布袋,抬头道:“我爹说过,九阴真经的真正厉害之处,不是‘阴寒淬骨’,而是‘阴阳相济’后的‘易筋锻骨’。林兄能用道学摸到这层门道,已经比梅超风强多了。咱们今晚就走,我知道有条小路去牛家村,能避开城里的关卡。”
林越接过南希仁的油纸包,心里暖烘烘的。他看着手中残留的气劲,突然明白:道学不仅是读书的道理,更是练武学武的 “钥匙”—— 它能帮自己看透武学的本质,不被表象的阴寒、刚猛迷惑,找到最适合自己的路。只是他也清楚,这残篇的出现,只是个开始 —— 江湖上盯着九阴真经的人多了去了,接下来的路,只会比在桃花岛时更难走。
夜渐渐深了,客栈的油灯终于烧尽,最后一点光也灭了。众人收拾好行装:郭靖背着铁剑,腰间挂着洪七公给的降龙掌拳谱;黄蓉提着装满伤药和干粮的布袋,还揣着父亲画的牛家村地图;柯镇恶把绢帛藏在贴身处,拄着木杖走在最前面探路;张阿生和韩小莹走在中间,南希仁断后;林越则走在郭靖旁边,手里握着青铜剑,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一行人悄悄出了客栈,沿着青石板路往城外走。月光洒在地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叠在一一起,像一串紧紧连在一起的脚印。巷子里的狗不叫了,只有他们的脚步声 “嗒、嗒” 地响,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走到码头时,远处传来摆渡人的梆子声,一盏渔灯在水面上晃,像颗星星 —— 那是他们要找的船,要载着他们去牛家村,去见洪七公,也去面对接下来的江湖风雨。
林越摸了摸怀里的《道德经注》,又想起那卷九阴残篇 —— 道学与武学,传统与江湖,好像就在这一刻,紧紧地缠在了一起。他抬头望向天边的月亮,心里默默道:不管接下来有多少麻烦,只要守住 “守中致和” 的道理,总能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