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的老松木梯在脚下发出 “吱呀 —— 吱呀” 的闷响,每一级梯板都裂着细密的纹路,积着经年的灰尘,被林越的脚掌蹭过,扬起细小的灰雾,混着廊间的油味,呛得他鼻尖微痒。他攥着木剑的右手,指节已泛出青白,虎口处练剑磨出的老茧死死蹭着榆木剑鞘 —— 鞘上那道与贼寇交手的浅痕,在廊灯的微光里像道沉默的伤疤,映着他眼底紧绷的光。
项少龙走在前头,玄色夜行衣的下摆轻扫过梯板,几乎没发出声响。他那柄青铜剑贴着小臂,剑鞘上的墨纹被灯影染得更深,指尖在剑首轻轻摩挲,这是他紧张时的习惯。刚绕过二楼转角,他突然抬手按住林越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夜行布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 阁楼西侧的走廊里,三道玄色身影正背对着他们立在廊柱旁,玄铁鳞甲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甲片衔接处的铜铆钉磨得发亮,腰间的玄铁短刃出鞘半寸,刃口映着廊灯的跳动火光,比赵府护卫的环首刀锋利数倍,连空气都似被刃口割得发紧。
“是赵穆的‘黑甲卫’,” 项少龙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贴着林越的耳朵,吐息间带着淡淡的米酒味(傍晚在墨溪据点喝的),“这些人是他从秦国买来的死士,比府里的护卫难对付十倍,鳞甲能挡普通刀剑,你别硬拼。” 他指尖在林越的剑鞘上轻轻敲了三下 —— 这是昨夜约定的 “分头牵制” 信号,“我引开左边两个,你盯着最右边那个,等我用剑鞘敲廊柱三声,你再动手。”
林越刚点头,眼角余光已捕捉到黑甲卫的动静:最左侧的护卫突然转身,玄铁短刃带着破风的 “咻” 声直劈而来,刃口擦过廊柱的老松木,木屑飞溅,有的还弹到了林越的手背,带着点刺痛 —— 显然这护卫早察觉了动静,只是故意引他们现身。项少龙的青铜剑瞬间出鞘,“铛” 的一声锐响震得廊灯剧烈摇晃,灯芯的火星溅落在地,转瞬熄灭。另外两名黑甲卫立刻围上来,长戟直刺项少龙腰侧,戟尖的玄铁闪着冷光,招式狠辣得没有半分拖泥带水,连呼吸都压得极轻,显然是常年协同作战的老手。
林越刚想提剑上前,后背突然袭来一股劲风 —— 最后那名黑甲卫竟绕到了他身后,长戟的戟杆带着铁锈味,直指他的后心。这护卫比他高出半个头,玄铁鳞甲从肩头覆盖至手腕,甲片缝隙里还沾着干涸的黑褐色血迹,握戟的手指关节泛白,指缝里嵌着泥垢,显然刚经历过厮杀。林越下意识往左侧身,长戟擦着他的夜行布划过,戟尖 “噗” 地钉在廊柱上,木屑簌簌落在他的肩头,带着老木头的涩味。
他借着侧身的力道快速转身,木剑直刺护卫胸口 —— 这是墨子剑法的 “直刺式”,图谱里注着 “力从腰发,剑走直线”,本是应对正面攻击的招式。可眼前的黑甲卫却突然矮身,长戟横扫,戟杆带着风声擦过林越的膝盖,目标是他的下盘。林越心头猛地一紧,脑海里瞬间闪过图谱最后几页的小字:“变招之要,在腕在腰,不泥于形”,手腕猛地翻转半寸,原本直刺的剑势陡然上扬,木剑从下往上撩起,“撩剑式” 的变招顺势而出,剑刃擦过长戟的戟杆,借着对方的力道将长戟往上挑开。
“叮!” 木剑与玄铁戟杆相撞,震感从手腕顺着小臂传到肘弯,麻得他指尖微颤,却也借着这股反作用力往后纵跃 —— 这是前日刚练熟的基础轻功,落地时脚尖轻点廊板,正好避开护卫的二次横扫。黑甲卫显然愣了一下,浑浊的眼底闪过丝诧异,显然没料到这个 “仆从模样” 的人,剑招竟能如此灵活,长戟的攻势慢了半拍,戟尖在廊板上划出道浅痕。
【提示:墨子剑法(精通 52.3%→55.7%),解锁 “刺变撩” 招式变通,应变延迟缩短至 0.2 秒(此前 0.5 秒),木剑与玄铁兵器对抗时,力劲传导损耗降低 30%(体质 7.5\/10 耐力支撑生效,肌肉震颤幅度减少 40%);当前黑甲卫弱点:下盘鳞甲仅覆盖至小腿,脚踝处露出的粗布袜有磨损,可针对性用 “扫堂剑” 攻击】
林越的目光死死盯着护卫的脚踝 —— 那粗布袜的袜口磨破了,露出点苍白的皮肤,显然是鳞甲防护的死角。他深吸一口气,丹田的力气顺着脊椎往下沉,腰腹轻轻绷紧,木剑贴着廊板横扫而出,“扫堂剑” 的招式刚起,黑甲卫却突然提膝,长戟往下砸,想将木剑压在廊板上。林越手腕轻转,扫堂剑的剑势陡然收住,木剑横在胸前,正好挡住下落的长戟 —— 这是 “挡变扫” 的变通,原本的格挡瞬间转为反击,木剑顺着戟杆滑下,剑尖直指护卫的手腕,那里是鳞甲的衔接处,也是最薄弱的地方。
黑甲卫慌忙收戟,却还是慢了一步,木剑擦过他的手背,虽然没伤皮肉,却也让他握戟的力道松了几分,长戟在手里微微晃动。林越趁机上前半步,腰腹发力,木剑再次直刺,这次却不再是正面攻击,而是瞄准了护卫握戟的手指 —— 黑甲卫的鳞甲虽硬,手指关节却暴露在外,指甲缝里还嵌着点干涸的血渍。护卫被迫撤戟回防,林越却借着他撤戟的空隙,脚步轻点廊板,身体贴着护卫的左侧闪过,木剑从背后缠上他的右臂 ——“缠剑式” 的进阶用法,剑刃绕着护卫的鳞甲缝隙转动,虽不能割破玄铁,却像道绳索般牢牢牵制住了他的动作。
黑甲卫想发力挣脱,胳膊上的肌肉绷得鳞甲 “咔嗒” 轻响,林越却突然松剑,左手抓住护卫的戟杆,右手握拳,狠狠砸在他的腰侧 —— 那里是鳞甲的衔接处,没有玄铁覆盖,只有层粗布内衬。“哼!” 黑甲卫闷哼一声,长戟脱手落在廊板上,发出 “哐当” 的声响。林越顺势捡起木剑,剑尖抵住他的咽喉,声音冷得像漳水的夜露:“别动,再动,剑就进去半寸。”
此时项少龙已解决掉另外两名黑甲卫,青铜剑上沾着点暗红色的血迹,显然是伤了对方的手腕 —— 那两名护卫正捂着小臂蹲在地上,鳞甲的缝隙里渗出血珠,滴在廊板上,晕开小小的红圈。他快步走过来,看到被制住的黑甲卫,眼底的赞许藏都藏不住:“好小子,这‘刺变撩’‘挡变扫’的变招,比我教你的还灵活 —— 你这墨子剑法,是真把‘活’字练透了。”
林越刚想回话,突然听到阁楼一楼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 更多的黑甲卫正往楼上赶,廊外的铃铛声也 “叮铃铃” 响了起来,清脆得刺耳,显然是惊动了前院的守卫。他连忙用剑鞘敲晕黑甲卫,拖到廊柱后藏好,黑甲卫的头磕在廊柱上,发出 “咚” 的轻响,却被脚步声盖过。林越与项少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急色,默契地往阁楼一楼的关押室跑去 —— 再晚一步,朱姬就可能被转移。
关押室的门是厚重的铁门,锁芯是黄铜制的,表面磨得发亮,显然常被开启。林越掏出墨家给的细铁丝,指尖灵活地转动 —— 这是之前潜伏时在墨溪据点练过的 “开锁技巧”,当时墨老还笑话他 “手指比姑娘家还巧”,此刻铁丝在锁芯里轻轻拨动,“咔嗒” 一声轻响,门锁应声而开。
门后的黑暗里,传来女子细碎的啜泣声,正是朱姬。她穿着件素色的粗布襦裙,裙摆沾着泥垢,头发用根木簪松松挽着,几缕碎发贴在脸颊上,满是泪痕。看到林越和项少龙时,她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眼神里满是惊恐,却也透着几分希冀,像抓住了根救命稻草。
“朱姬夫人,我们是项少龙的人,来救你出去的,快跟我们走!” 项少龙的声音压得极低,刚想上前扶她,门外突然传来黑甲卫的大喝:“里面的人赶紧出来!再躲着,我们就放箭了!”
林越立刻挡在朱姬身前,木剑横在胸前,后背的汗湿透过夜行布贴在皮肤上,凉得发紧,却依旧站得笔直。他的目光扫过门缝 —— 三名黑甲卫正举着长弓,箭尖的玄铁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弓弦拉得满满的,显然随时准备射出。林越深吸一口气,脑海里飞速闪过墨子剑法的招式:正面有弓箭,侧面是狭窄的走廊,退路只有窗户外面的老槐树,必须尽快打开缺口。
“项爷,你护着朱姬夫人从窗户走,我来断后!” 林越的话音刚落,门外的箭矢已 “咻咻” 射了进来,有的钉在铁门上,有的擦过廊柱。他侧身避开一支射向心口的箭,木剑猛地挥出,将射向朱姬肩头的箭矢挑飞,箭杆落在地上,发出 “啪” 的轻响。同时脚步轻点地面,身体跃到门口,木剑直刺最左侧的黑甲卫 —— 这次的直刺却在中途变招,剑势陡然下沉,“扫堂剑” 再次使出,剑尖擦着地面扫向护卫的脚踝,逼得三名护卫不得不往后跳。
黑甲卫显然没料到他敢主动出击,慌乱间射出的箭矢都偏了准头,有的甚至射在了同伴的鳞甲上,发出 “叮” 的轻响。林越借着这个空隙,木剑再次变招,“缠剑式” 缠住最右侧护卫的长弓,手指勾着剑刃轻轻一拉,护卫重心不稳,往前踉跄了两步。林越顺势将他推倒,身体压在他身上,挡住了另外两名护卫的攻势 —— 这是项少龙教的 “近身缠斗”,对付长弓最有效。
项少龙趁机扶着朱姬往窗户跑,朱姬的裙摆被门槛绊了一下,项少龙连忙扶住她的胳膊,低声道:“夫人别怕,跟着我。” 两人踩着窗户的木框跃出,落在老槐树的枝桠上,槐树叶被撞得 “沙沙” 响,有的还落在了朱姬的头发上。
“想走?” 为首的黑甲卫怒吼一声,长戟直刺林越后背,戟尖的玄铁带着风声,几乎要碰到他的夜行布。林越却突然转身,木剑从下往上撩起,“撩剑式” 变招为 “直刺”,剑尖直指护卫的咽喉,逼得他不得不撤戟回防。林越趁机往后纵跃,落地时正好踩在窗户边缘,再一跃,双手抓住槐树枝桠,身体像只猴子般荡到树干上,与项少龙汇合。
三人顺着老槐树的树干滑到地面,树皮的粗糙蹭得手心发疼,却顾不上揉。他们朝着后院的后门跑去,黑甲卫在身后紧追不舍,箭矢擦着他们的耳边飞过,“咻” 的风声刺耳得很。林越跑在最后,时不时转身用木剑挑飞箭矢 —— 有次箭矢擦过他的发梢,带起根碎发,他却连眼睛都没眨,木剑 “挡变刺”,剑尖直指护卫的长弓,逼得对方不得不弃弓躲避。甚至有次他将 “缠剑式” 用在了槐树枝上,剑刃绕着树枝转了半圈,借着弹力往后跃,正好避开追来的长戟,落地时还顺手捡起块石头,砸中了一名护卫的膝盖。
【提示:墨子剑法(精通 55.7%→63.8%),正式突破至 “小成” 境界!核心特征:1. 招式变通自如(可根据战场环境实时调整劈、刺、挡、缠、撩五式,应变延迟缩短至 0.1 秒,招式衔接无卡顿);2. 多兵器对抗适配(对玄铁短刃、长戟、长弓等兵器,招式克制率提升 50%,可针对性攻击兵器弱点);3. 力劲传导效率提升(木剑对抗玄铁兵器时,手腕震感降低 60%,体质耐力消耗速率减缓 40%,连续战斗时长上限提升至三炷香)】
跑到芦苇荡时,墨家的小船已在漳水边等候。船夫是个皮肤黝黑的汉子,穿着粗布短打,手上满是划桨磨出的老茧,看到他们,立刻将船划过来,船桨拍打着水面,发出 “哗啦” 的声响。“快上船!” 船夫的声音带着点沙哑,伸手将朱姬拉上船,项少龙紧随其后,林越最后跃上船时,木剑还不小心撞在了船舷上,剑身上新添的玄铁划痕,在月光下格外明显。
船夫奋力划桨,小船像支箭般冲进芦苇荡,芦苇叶擦着船身,发出 “沙沙” 的轻响,带着漳水的湿气。身后的黑甲卫追到岸边,只能在那里怒吼,箭矢射在水里,发出 “噗通” 的声响,渐渐被芦苇荡的风声盖过。
林越瘫坐在船板上,后背靠在船舷上,大口喘着气。手里的木剑还紧紧攥着,剑身上沾着点芦苇的碎叶,还有几道新添的玄铁划痕,却依旧挺直,像他此刻的脊梁。他看着手里的木剑,突然明白墨子剑法 “小成” 的真谛 —— 不是把招式练得有多熟练,而是能根据敌人的招式、战场的环境灵活变通,用最小的力气化解危机,护己护人,这才是 “非攻” 里藏着的真正力量。
项少龙递过一个水壶,壶身是陶制的,带着点温热:“喝点水,缓口气。这次多亏了你,要是没有你的剑法变招,我们根本走不了 —— 你这墨剑小成,比我当年在赵国练剑时厉害多了。”
林越接过水壶,喝了口温水,水流顺着喉咙滑下去,熨得胸口发暖。他看着漳水两岸的芦苇在月光下摇晃,像片银色的海洋,心里踏实得很。他知道,这次营救只是开始,赵穆绝不会善罢甘休,未来还会有更多的黑甲卫、更狠的招式等着他们。但他不再畏惧 —— 墨剑小成,轻功初熟,还有项少龙的并肩作战、墨家的鼎力相助,他有信心在这乱世里,守住自己想守的人,走自己想走的路。
小船在漳水上缓缓前行,月光洒在水面上,泛着粼粼的波光,像撒了把碎银。林越握紧手里的木剑,眼神坚定地望向远方 —— 那里是秦国的方向,是朱姬的故乡,或许也是赵盘(嬴政)未来要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