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城郊的夜浓得像淬了墨的棉絮,连月光都透不过来,只有漳水支流的芦苇荡在风里翻涌,发出 “沙沙” 的轻响 —— 不是杂乱的响,是带着节奏的,像无数只枯瘦的手在暗处轻轻挠着人心。林越趴在芦苇丛深处,下巴抵着湿冷的泥土,土粒钻进衣领,凉得他后颈发紧。鼻尖萦绕着三重气味:芦苇的腥甜、河水的湿腥,还有远处驿站飘来的淡淡霉味,混在一起,成了这深夜独有的气息。
他指尖紧紧攥着块深黑色的夜行布,布角在掌心揉得发皱。这布是墨家分舵的老织工连夜赶制的,粗麻布浸透了三遍松烟墨 —— 墨是用陈年松木烧的,烧时还加了柏叶,染出的布不仅在夜里不反光,还带着点柏叶的淡香,能盖过人身上的汗味。布的边缘缝着细密的布条,是用旧麻线搓的,特意留了毛边,摩擦时不会发出 “簌簌” 的布响。林越把布往怀里塞了塞,布面还带着点陶缸晾晒后的余温,贴着心口,稍稍压下了些紧张。
不远处的废弃驿站像头蛰伏的怪兽。这驿站原是前朝的官道驿站,漳水改道后就荒了,外墙爬满了枯藤,藤条像老龙的筋,紧紧扒着夯土墙,有的地方藤条断了,露出里面的黄土,风一吹就掉渣。屋顶的瓦片碎了大半,露出黑洞洞的椽子,像颗掉了牙的骷髅头,偶尔有夜鸟从椽子里飞出来,“扑棱” 一声,在夜里格外刺耳。驿站周围绕着圈半人高的土墙,墙头上插着几根削尖的木杆,杆顶挂着生锈的铜铃铛 —— 铃铛是旧的,表面锈得发绿,有个铃铛的铃舌都掉了,风一吹只能发出 “呜呜” 的闷响,反而比清脆的铃声更渗人。墙根下的杂草被踩得平平整整,草茬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印,能看出守卫巡逻得很勤,连草缝里都没放过。
“记住,你的任务是潜伏进去,查清三件事:朱姬的关押位置、守卫分布、逃生路线。” 项少龙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他当时正用块破布擦着青铜剑,剑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赵穆把朱姬藏在这里,绝不是简单关押,肯定设了埋伏。你手里的迷烟是墨家特制的,里面加了醉鱼草,能让人睡半个时辰,不到万不得已别用 —— 一旦暴露,不仅救不出朱姬,我们之前的计划全得毁。” 他说着,还从怀里掏出根细铁丝,“这个给你,解陷阱用的,老墨家传下来的手艺,你试试就会。”
林越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块巴掌大的羊皮纸 —— 这是墨家硝制过的,用羊的脊骨处的皮,又软又防水,边缘还缝了圈麻线,不容易撕坏。还有半截炭笔,是用墨家的 “无烟炭” 削的,炭芯紧实,不会掉渣,夜里写东西也不会有火星。他深吸一口气,先把羊皮纸和炭笔塞进腰间的布兜里,再把夜行布拿出来,一点一点裹在头上:先把布角按在眉心,顺着脸颊往下拉,遮住鼻子和嘴巴,只留双眼露在外面,耳后还特意打了个小结,防止风一吹就松。裹好后,他试着眨了眨眼,视线没被挡住,才放心地像只狸猫般爬出芦苇丛。
他的脚底板早就裹了层粗麻布 —— 麻布是用老麻织的,特意搓了毛边,踩在湿泥上能扒住土,不会打滑。爬的时候,他特意用膝盖先着地,再用手肘撑着往前挪,尽量不压断芦苇杆 —— 断杆的 “咔嚓” 声在夜里太显眼,一旦被守卫听到,就全完了。芦苇穗上沾着夜露,冷不丁蹭过手背,凉得人一激灵,他都没敢抬手擦,只能任由露水顺着指尖往下滴,滴在泥地上,没掀起一点波澜。
离驿站还有十步远时,林越停了下来,趴在芦苇丛里观察前门的守卫。前门有两名守卫,都穿着黑色劲装,劲装的胸前绣着个小小的 “赵” 字,应该是赵穆的私兵。左边的守卫下巴上留着撮山羊胡,胡茬上沾着点酒渍,说话时还带着点酒气,手里的长戟斜斜靠在墙上,戟尖都快戳到地上了,眼睛半睁半闭,像是随时会睡着;右边的守卫更过分,干脆靠在墙上打盹,头一点一点的,嘴里还嘟囔着什么,像是在说梦话,手里的长戟早就掉在了地上,他都没察觉。
林越的目光扫过守卫的脚边 —— 那里有根细细的麻绳,颜色和泥土差不多,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麻绳的一端系在墙头上的铜铃铛上,另一端埋在土里,还压了块小石头,显然是绊马索。只要有人踩上去,麻绳一拉,铃铛就会响,守卫再迟钝也会醒。
【提示:潜行(熟练 30.7%),当前环境风险:前门守卫 2 人(左:警惕度 30%,醉酒状态;右:警惕度 10%,深度打盹),陷阱(绊马索 + 铜铃铛,触发范围 5 米,触发后 3 秒内守卫必醒);精神感知(8.5\/10)生效:可清晰捕捉守卫生理特征 —— 左守卫呼吸频率 12 次 \/ 分钟,伴轻微打嗝;右守卫呼吸频率 8 次 \/ 分钟,肌肉放松,进入浅眠;预判巡逻路线:每 5 分钟换一次站姿,当前距下次换岗还有 3 分钟;建议策略:利用右守卫浅眠间隙,从墙根阴影处绕至侧门,避开绊马索(侧门无明显陷阱标记)】
淡蓝色的面板在眼前闪过,林越心里有了底。他屏住呼吸,等右边的守卫又一次深呼吸时 —— 浅眠的人深呼吸时,肌肉会更放松,连听觉都会变迟钝 —— 他猛地起身,贴着土墙的阴影快速移动。土墙的砖石凹凸不平,正好能挡住他的身形,他的脚步轻得像猫,每一步都踩在砖石的凹陷处,避开那些松动的碎石 —— 松动的碎石踩上去会发出 “沙沙” 声,在夜里太显眼。
侧门比前门小,只有半人高,门口挂着块破旧的灰布帘。布帘上沾着泥点和灰渣,应该是挂在这里好几年没动过了,指尖一碰,还掉下来点灰渣。布帘的霉味里还混着点尘土味,林越轻轻拨开布帘时,特意放慢了动作,让布帘慢慢划过手指,避免发出 “哗啦” 的声响。
布帘后是条狭窄的走廊,宽只有两尺,地面铺着青石板,石板缝里长着深绿色的青苔,踩上去滑溜溜的。林越掏出怀里的滑石粉 —— 这是墨家给的,用滑石磨的细粉,装在个小布包里 —— 他轻轻撒了点在鞋底,撒的时候特意绕开石板缝:石板缝里的青苔太厚,撒了粉也没用,只能踮着脚尖从石板中间走。走的时候,他的脚后跟几乎没沾地,全靠脚尖发力,青石板只发出极轻微的 “沙沙” 声,几乎被走廊尽头的风声掩盖。
走廊两侧有四间房间,门都是木制的,刷着暗红色的漆,漆皮掉了大半,露出里面的木头。前三间房的门都关得严严实实,没有一点光;只有最里面的房间透着微弱的光,光从门缝里漏出来,在地上投下道细长的影子。林越贴着墙根走过去,走到那间房的门口时,他停下脚步,轻轻把耳朵贴在门板上 —— 门板很薄,能清楚听到里面的对话声。
“这娘们真能闹,昨天还想撞墙,要不是我拦得快,她早就死了。” 说话的是个粗嗓门,应该是个年轻守卫,声音里带着点不耐烦。
“别管她,赵大人说了,明天一早就把她送到秦国去,到时候咱们就轻松了。” 另一个声音更沉稳,应该是个老兵,“昨天她撞墙时,赵大人还发了火,说要是弄死了,秦国那边不好交代 —— 你可别再去惹她,万一出了岔子,咱们的脑袋都保不住。”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个秦国的女人嘛,至于这么金贵……”
林越心里一沉 —— 朱姬果然在这里,而且明天就要被转移!他必须尽快查清关押位置和逃生路线,不然就来不及了。他轻轻离开门板,生怕被里面的守卫听到动静,走的时候,手指不小心碰到了门环,门环发出 “叮” 的一声轻响,他吓得立刻停下脚步,屏住呼吸听里面的动静。还好,里面的守卫没在意,还在继续聊天,他才松了口气,快步往前走。
走廊尽头是个院子,院子有半亩地大,地面铺着碎石子,中间有棵老槐树。老槐树的树干得两个人合抱,树皮上裂着深深的纹,像老人脸上的皱纹,有根枝桠断了,断口处还留着新鲜的茬,应该是最近才断的,可能是守卫用来晾衣服的。树下拴着两匹马,都是枣红色的,鬃毛乱糟糟的,其中一匹马的左前腿上还绑着布条,布条上沾着点血渍,应该是受了伤,嚼干草时动作很慢,时不时还甩甩尾巴,像是在驱赶蚊子。
院子的东侧有座阁楼,是整个驿站最高的建筑,有两层高。阁楼的窗棂是雕花的,刻的是 “缠枝莲”,有几根棂子已经断了,用麻绳绑着,窗纸是新糊的,白花花的,应该是怕里面的人看到外面。阁楼的门口站着两名守卫,都穿着黑色劲装,手里握着长戟,眼神警惕地扫过院子,比前门的守卫严多了 —— 他们的腰板挺得笔直,手里的长戟握得很紧,戟尖对着地面,没有一点懈怠的样子。
林越躲在走廊的拐角处,精神感知全力开启 —— 他能听到阁楼里有女子的啜泣声,很轻,断断续续的,偶尔还会有桌椅挪动的声音,像是她在屋里来回走,很焦躁;还能听到阁楼二楼有脚步声,脚步声很重,每一步都踩在楼板的同一个位置,应该是走习惯了,楼板都被踩出了个浅坑,能听到他手里的长戟偶尔会碰到楼梯扶手,发出 “当” 的轻响,应该是个巡逻的守卫。
【提示:潜行(熟练 30.7%→32.3%),成功绕开前门及走廊守卫,解锁 “阴影贴墙” 技巧(利用墙体凹凸处隐藏身形,暴露概率降低 40%);当前目标:绘制地形分布图(需标注守卫岗、关押点、逃生路线,建议补充守卫换班时间);需重点注意:阁楼二楼巡逻守卫(巡逻周期 1 分钟 \/ 圈,脚步声特征:重→轻→重,可通过脚步声预判位置)】
林越从怀里掏出羊皮纸和炭笔,先把羊皮纸贴在腿上 —— 这样能挡住月光,怕炭笔的反光被守卫看到。他握着炭笔,指尖很稳,没有丝毫颤抖 —— 这是练剑时磨出的定力,连呼吸都保持着均匀的节奏。他先在羊皮纸的左上角画了个小方块,标注 “前门”,旁边画了两个小圆圈,一个写着 “醉”,一个写着 “睡”,还在下面画了根细线,标注 “绊马索”;然后画了条长横线,标注 “走廊”,旁边画了四个小方块,三个写着 “空”,一个写着 “守卫(2 人)”;再画了个大圆圈,标注 “院子”,里面画了棵小树,标注 “老槐树”,旁边画了两匹小马,标注 “马(1 伤)”;最后画了个两层的小房子,标注 “阁楼(朱姬)”,一楼门口画了两个小圆圈,标注 “守卫(醒)”,二楼画了个小箭头,标注 “巡逻(1 人,1 分钟 \/ 圈)”。
刚画完阁楼的位置,就听到二楼传来脚步声 —— 巡逻守卫下来了!林越连忙把羊皮纸和炭笔揣进怀里的布兜里,拉上兜绳,然后身体紧紧贴在拐角的墙面上,双手紧紧贴在腿侧,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他能听到守卫的盔甲摩擦声越来越近,还有他手里长戟的 “哐当” 声,每一步都踩在青石板上,发出 “咚咚” 的声响,像敲在他的心上。
守卫走到拐角处,停下脚步,似乎在观察四周。林越的心脏跳得飞快,却不敢动 —— 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动,影子就会变,守卫肯定会发现。他能闻到守卫身上的汗味和铁腥味,甚至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很粗重,应该是走了很多圈,累了。过了约莫十秒,守卫才转身离开,脚步声渐渐远去,林越松了口气,后背已经沁出了薄汗,夜行布都被汗浸湿了,贴在皮肤上凉丝丝的。
他悄悄探出头,确认守卫回了二楼,才继续往前走,这次他的目标是院子的后门 —— 按照墨家的经验,这种驿站的后门一般都通着逃生路线。他贴着老槐树的阴影移动,树干很粗,正好能挡住他的身形,树上的叶子偶尔落下,掉在他的肩膀上,他都没敢动,生怕叶子滑落的声音被守卫听到。
后门的位置在院子的西侧,门是木制的,已经有些腐朽,门板上裂着几道缝,能看到外面的芦苇荡。门轴上没涂油,轻轻一推就会发出 “吱呀” 的声响。门口没有守卫,却挂着一串铜铃铛,铃铛是串在一根麻绳上的,麻绳都快磨断了,有个铃铛的绳子松了,只要一碰就会晃。林越盯着铃铛看了片刻,从怀里掏出项少龙给的细铁丝 —— 铁丝很细,却很结实,是用熟铁锻的。他轻轻伸到铃铛之间,先把那个松的铃铛按住,再慢慢挑开其他铃铛的绳子,这样推门时,铃铛就不会碰到一起,自然不会响。
他轻轻推开木门,先用手指轻轻顶门板,感觉门轴的阻力,再一点点用力。门轴的 “吱呀” 声刚出来,他就停住,等风声盖过声响,再继续推 —— 就这样推推停停,花了半分钟,才把门关到能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他侧身钻出去,出门后还不忘轻轻把门关上,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防止守卫发现。
门外是片芦苇荡,芦苇长得比人还高,风一吹就 “沙沙” 作响,正好能掩盖他的脚步声。他走出几步,回头看了看阁楼,确认没有守卫发现,才又掏出羊皮纸和炭笔,在羊皮纸的右下角画了个小箭头,标注 “后门→芦苇荡(通漳水)”,旁边还画了个小船的符号,标注 “可乘船撤离”,又在下面写了行小字 “芦苇荡外围有岗(待确认)”—— 刚才他隐约听到远处有脚步声,应该是外围的守卫。
【提示:潜行(熟练 32.3%→34.1%),成功破解后门铃铛陷阱,解锁 “轻步拆解” 技巧(利用工具解除简易陷阱,不触发警报,拆解效率提升 50%);精神感知范围扩大至 15 米(此前 10 米),可精准预判二楼巡逻守卫下次巡视时间(45 秒后,当前位置:阁楼二楼东侧);新增风险提示:芦苇荡外围 50 米处存在 2 名潜伏守卫(呼吸频率低,肌肉紧绷,应为赵府精锐)】
林越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脚步声 —— 换班守卫来了!他连忙躲进芦苇丛,身体趴在湿泥里,把脸埋得更低,芦苇叶正好挡住他的头,只有眼睛露在外面。只见两名新的守卫走进院子,都穿着黑色劲装,胸前的 “赵” 字比之前的大,手里还拿着个令牌,应该是小头目。左边的守卫把令牌递给阁楼门口的守卫,声音压得很低,却还是能听到几句:“赵大人说了,今晚加派了人手,在芦苇荡外围也设了岗,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别让任何人靠近阁楼 —— 这女人要是出了岔子,咱们都得掉脑袋。”
林越心里一动 —— 看来朱姬的重要性比他想象的还高,赵穆肯定有更大的图谋,说不定是想用朱姬要挟秦国。他等换班守卫站定,才悄悄往后退,退的时候特意用芦苇杆把自己的脚印划乱,再用湿泥盖上去 —— 这是墨家教的 “无痕撤离” 技巧,能减少被追踪的概率。芦苇叶划过他的夜行衣,发出极轻的 “沙沙” 声,却被风的声音掩盖,他的脚步很稳,每一步都踩在之前留下的脚印里,避免留下新的痕迹。
退到芦苇荡深处,离驿站有五十步远时,他才敢稍微加快速度,朝着与项少龙约定的汇合点走去。汇合点是棵老槐树,在芦苇荡的边缘,树干上刻着个小小的 “墨” 字,是墨家弟子提前做的记号。月光透过芦苇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的身影在光影里穿梭,像只灵活的影子。精神感知还在留意身后的动静,能感觉到芦苇荡外围的守卫没有追来,才松了口气。
【提示:潜行(熟练 34.1%→35.9%),成功完成地形探查并无痕撤离,解锁 “无痕退避” 技巧(利用自然环境掩盖行踪,追踪难度提升 60%);地形分布图完整度 100%(含守卫岗、关押点、陷阱、逃生路线、换班时间、外围岗哨),可直接用于制定营救计划;新增技能效果:精神感知对潜伏目标识别率提升至 90%(可通过呼吸、肌肉紧张度判断目标威胁等级)】
走到老槐树下时,项少龙已经在等了。他坐在块大石头上,手里拿着个水囊,青铜剑放在腿上,剑鞘上的墨纹在月光下泛着光。看到林越回来,他先做了个 “嘘” 的手势,再慢慢站起来,压低声音问:“怎么样?查到了吗?有没有遇到危险?”
林越从怀里掏出羊皮纸,递给项少龙,借着月光指着上面的标注:“朱姬被关在阁楼一楼,门口有 2 个精锐守卫,二楼还有 1 个巡逻的,每 1 分钟绕一圈;前门有 2 个守卫,一个醉了,一个睡了,还有绊马索和铃铛;后门通芦苇荡,能到漳水,有小船就能撤离。对了,守卫说赵穆今晚加派了人手,芦苇荡外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都是精锐,还有 ——” 他顿了顿,语气更凝重,“守卫说明天一早要把朱姬送到秦国去,我们必须今晚动手,不然就来不及了。”
项少龙接过羊皮纸,凑到月光下仔细看了看,手指在 “外围岗哨” 的标注上轻轻摩挲,眼神里满是赞许:“做得好!你这潜行技巧越来越厉害了,连守卫换班时间、外围岗哨都查得这么清楚,比我预想的还周全。” 他拍了拍林越的肩膀,把水囊递给他,“先喝口水,歇片刻,我已经让墨家弟子准备小船了,就在漳水岸边,咱们商量一下,今晚三更动手,争取一次成功。”
林越接过水囊,喝了口温水,水顺着喉咙滑下去,熨得胸口发暖。他看着羊皮纸上的地图,又想起阁楼里朱姬的啜泣声,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 今晚一定要成功营救,不管遇到多少守卫,多少陷阱,都要让朱姬安全离开。这不仅是为了项少龙的计划,更是为了赵盘(嬴政)—— 要是朱姬被送到秦国,赵盘就永远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这乱世的走向,说不定就会彻底改变。
月光下,老槐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林越和项少龙的身影并肩站在树下,头凑在一起,低声讨论着营救计划。芦苇荡的 “沙沙” 声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远处漳水的流水声隐约传来,像是在为他们加油。林越知道,今晚的营救会很危险,外围的精锐守卫、阁楼的严密防守,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但他有信心 —— 有墨家的帮助,有项少龙的指挥,还有他刚刚提升的潜行技巧和精神感知,一定能成功。
夜风吹过,带着漳水的湿气,却吹不散林越的决心。他握紧手里的水囊,眼神坚定地看向驿站的方向 —— 今晚,就是他们与赵穆的第一次正面较量,成败在此一举,他绝不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