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夕阳把漳水岸边的林地染成了暖金色,风穿过柳树枝条,带着水汽拂过营地,把篝火燃出的青烟吹得斜斜的,缠在半人高的茅草上,留下淡淡的焦香。林越蹲在篝火旁,手里握着根削得光滑的青杨木签,正低头处理刚剥好的鹿腿肉 —— 这是项少龙清晨在林子里猎到的,鹿肉新鲜得还带着血丝,肌理紧实,是烧烤的上好食材。
营地中央的篝火已经烧得恰到好处,木柴用的是干透的桦木,火焰不高,却透着股沉稳的热度,火塘边的石板被烤得发烫,映得林越的指尖都泛着暖光。他先把鹿腿肉放在青石上,用匕首顺着肉的纹理切成半指厚的薄片 —— 这是他在现代烧烤摊学的诀窍,顺着纹理切能让肉烤后更嫩,不会塞牙。切好的肉片码在宽大的桐树叶上,叶面上还沾着晨露,能暂时锁住肉里的水分。
“你这切肉的法子倒奇怪,哪有人把肉切这么薄的?” 赵盘蹲在旁边,手里把玩着根鹿骨,语气里带着几分挑剔。他穿了身便于行动的短打,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的银镯子,显然对林越这 “慢腾腾” 的样子有些不耐烦,“上次李护卫烤鹿肉,都是整块架在火上烤,撒把盐就能吃,哪用这么麻烦。”
林越没抬头,指尖沾了点草木灰,轻轻抹在肉片上 —— 这是他试了几次找到的 “去腥秘招”,草木灰里的碱性物质能中和肉的腥味,还不会像盐那样让肉失水。“公子别急,薄点烤得匀,里外都能熟透,还不柴。”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打开后里面是晒干的野花椒、野葱碎,还有几块磨成粉的干姜 —— 这些都是他前几日在林子里采的,用石块捣成粉,装在布包里随身携带,“等会儿撒上这个,比光撒盐香多了。”
赵盘凑过去闻了闻,皱着的眉头松了点 —— 布包里的香料混着草木的清香,没有寻常草药的苦涩,倒让他莫名想起在赵府吃过的 “五香炙肉”,只是那肉油腻,远没有眼前这鹿肉新鲜。他刚想说点什么,就见项少龙走了过来,手里还擦着那柄青铜剑,剑刃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却没掩住他眼底的好奇:“你这布包里装的是什么?闻着倒特别。”
“回项爷,是林子里采的野香料,能去腥味,还能提香。” 林越说着,拿起木签,把肉片一片片串起来 —— 每串只串三片肉,留足间隙,这样烤的时候火能透进去,不会有夹生的地方。他串肉的手法很熟练,木签从肉片边缘穿过,既不会把肉戳烂,又能牢牢固定住,转眼就串好了十多串,整整齐齐码在火塘边的石板上。
这时篝火的火候正好,外层的木柴已经烧成了红炭,热度均匀,没有明火 —— 林越知道,烤鲜肉最忌明火,明火会把肉的表面烤焦,里面却没熟,还会带着股焦苦味。他把肉串架在火塘上用树枝搭的简易烤架上,肉串离红炭约有半尺远,刚好能感受到炭火的温度,却不会被火燎到。
“得勤翻着点,不然一边焦一边生。” 林越说着,用木签轻轻翻动肉串,肉片接触到炭火的热度,很快渗出细密的油珠,油珠滴在红炭上,“滋啦” 一声轻响,腾起的青烟里瞬间裹着股浓郁的肉香,比刚才的草木香更勾人。赵盘的鼻子不自觉地动了动,手里的鹿骨也忘了玩,眼睛直勾勾盯着烤架上的肉串 —— 肉片的边缘已经开始泛金黄,油光闪闪,看着就比李护卫烤的黑乎乎的鹿肉诱人。
林越见肉片烤到半熟,就拿起布包,往肉串上撒了点野花椒粉和野葱碎 —— 他撒料的手法很匀,手腕轻轻一抖,香料就均匀落在肉片上,不会有某一块特别咸,也不会有某一块没味道。撒完料,他又把肉串翻了个面,让香料能渗进肉里,“再烤片刻就好,现在撒料,香味能锁在肉里。”
项少龙站在旁边,鼻尖萦绕着肉香和香料的混合气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 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吃过的烤肉不少,却从没闻过这么香的,那香味不冲,却透着股鲜灵,让人心里发馋。他注意到林越翻肉串的手势很稳,每次翻动的角度都差不多,显然是心里有数,知道哪面该烤多久,不像其他人那样瞎翻一通。
没一会儿,肉串就烤好了。林越先取下一串,吹了吹表面的热气,递给项少龙:“项爷先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项少龙接过,咬了一口 —— 鹿肉外焦里嫩,外皮带着点炭火的焦香,里面的肉却多汁,野花椒的麻和野葱的鲜渗在肉里,一点都不腥,比他在齐国吃过的炙肉还好吃。他忍不住点点头:“好味道!比城里酒楼做的还香。”
赵盘早就等不及了,见项少龙说好吃,立刻伸手抢过两串,也不管烫,吹了两口就咬下去 —— 肉汁在嘴里爆开,鲜得他眼睛都亮了,之前的挑剔早抛到了九霄云外,嘴里塞满肉,含糊不清地说:“好吃!比赵府的五香炙肉还好吃!林越,再烤点,我还要!” 他吃得太急,手上沾了油,下意识地舔了舔手指,样子活像个吃到糖的孩子,哪还有半点赵国公子的架子。
【提示:烧烤技能(大成 75.2%→78.5%),火候控制精度提升至 90%(红炭温度适配鲜肉烤制,无焦糊无夹生),调味融合度提升(野香料渗透均匀,去腥提鲜效果显着);当前技能特征:可根据食材肌理调整烤制时长,香料配比适配不同兽肉,吸引范围扩大至 10 米内目标】
林越笑着又架上几串肉,这次他选的是鹿里脊,肉质更嫩,切得更薄,烤的时候火候也调得更温和。肉香随着风飘得更远,连守在营地外围的两名护卫都忍不住凑了过来,眼睛盯着烤架,小声问:“林兄弟,等会儿能给我们也留两串不?闻着太香了。”
“没问题,多烤几串,大家都尝尝。” 林越说着,又从布包里拿出点干姜粉,撒在新架上的肉串上 —— 干姜粉能暖身,适合晚上吃,还能解腻。他翻动着肉串,目光落在远处的林地边缘,夕阳下,似乎有个人影在往这边望,看穿着像是个赶路的旅人,却迟迟没靠近,显然是被肉香吸引,又有些犹豫。
赵盘吃完手里的两串,又抢了一串,这次吃得慢了点,一边吃一边问:“林越,你这烤肉的法子是跟谁学的?以前在齐地也这么烤吗?” 林越笑了笑,含糊道:“是跟家里长辈学的,以前在家常烤,慢慢就琢磨出点法子。” 他没说这是现代的烧烤技巧,怕露馅,只找了个 “家里长辈” 的借口。
就在这时,远处的人影动了动,慢慢朝营地走来。走近了才看清,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衫,背着个旧包袱,手里拿着根拐杖,像是走了很远的路,脸上满是疲惫。他走到营地外,停下脚步,目光落在烤架上,咽了口口水,声音带着几分迟疑:“诸位…… 在下是从沛县来的,路过这里,闻到香味,不知能否…… 讨口水喝?”
林越听到 “沛县” 两个字,心里一动 —— 沛县是刘邦的故乡,也是他现代时的老家,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 “同乡”。他刚想说话,就见那年轻人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烤串上,眼神里带着几分熟悉,“兄台这烤肉的法子…… 怎么看着有点像我们沛县老家的烤法?都是把肉切薄了烤,还撒些野香料。”
林越心里更惊,连忙递过一串刚烤好的肉串:“这位兄台也懂烤肉?快尝尝,看是不是你老家的味道。” 年轻人接过肉串,咬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是这个味!是这个味!我们沛县老家烤狗肉就这么烤,切薄了,撒点花椒葱碎,香得很!兄台也是沛县人?”
“算是吧,老家在沛县周边,常去沛县玩,学了点烤肉的法子。” 林越笑着说,心里却泛起波澜 —— 没想到一个烧烤技能,居然引出了 “同乡”,这或许就是乱世里的缘分。项少龙见两人聊得投机,也笑着说:“既然是同乡,就一起坐下吃点,这鹿肉多,够大家吃。”
年轻人感激地坐下,接过林越递来的水囊,喝了口水,又吃了两串烤肉,脸上的疲惫渐渐散去。他说自己叫刘三,是沛县的农户,因为家乡闹灾,才逃出来,想去邯郸找活干,没想到在这里遇到 “同乡”。林越听着他说沛县的事,心里既熟悉又陌生,忍不住多问了几句,两人越聊越投机,像是真的认识多年的同乡。
【提示:烧烤技能(大成 78.5%→81.5%),技能影响力触发 “同乡识别”,调味与烤制手法引发地域共鸣,技能附加值提升(可通过烧烤建立地域人脉);当前技能细节:食材适配度 100%(鹿肉、兔肉等兽肉均可精准烤制),火候容错率提升(轻微火温波动不影响口感)】
篝火渐渐暗了下来,变成了通红的炭火,映着营地众人的笑脸。赵盘吃得肚子圆滚滚的,靠在柳树上,还在念叨:“林越,下次再烤,多撒点那个花椒粉,太香了。” 项少龙则和刘三聊起了沛县的情况,想打听些中原的消息。林越坐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暖暖的 —— 在这乱世里,一顿烧烤,不仅填饱了肚子,还引出了同乡,或许这就是平凡技能里藏着的缘分。
夜深时,刘三在营地旁搭了个简易的草棚,准备歇一晚再走。林越把剩下的野香料分了些给他,叮嘱道:“路上要是遇到兽肉,就按这个法子烤,好吃还顶饿。” 刘三感激地收下,说以后若是在邯郸遇到,一定请林越吃沛县的狗肉。林越笑着答应,心里却知道,乱世里再见不易,却也盼着能有再见的一天。
篝火渐渐熄灭,只剩下几点火星在夜里闪烁。林越躺在草堆上,想着今天的事,心里既庆幸又感慨 —— 一个在现代再普通不过的烧烤技能,在这战国乱世里,居然成了结交朋友、甚至引出同乡的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