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邯郸城的轮廓染成一片金红时,林越驾着马车终于抵达了都城外的官道尽头。两匹棕马喷着白气,蹄子在青石板路上敲出 “哒哒” 的余响,马背上的鞍鞯早已被汗水浸透,贴在皮毛上泛着暗沉的光。林越勒住缰绳,指尖因长时间用力而有些发麻,他抬头望向不远处的城墙,心脏竟没来由地跳快了几分 —— 这是他穿越到战国后,见到的第一座真正意义上的 “都城”,比他想象中还要壮阔。
邯郸的城墙是用青灰色的条石砌成的,高达三丈有余,墙头上每隔五步就有一个垛口,披着札甲的士兵背着长弓来回巡逻,甲片碰撞的 “叮铃” 声顺着风飘过来,带着一股肃杀的气息。城墙根下的官道旁,挤满了往来的车马:有装饰华丽的青铜马车,车轮边缘裹着银皮,车辕上雕刻着繁复的云纹,一看就是贵族所有,车夫挥着镶嵌宝石的马鞭,吆喝着让行人避让;也有简陋的独轮车,车夫是个皮肤黝黑的平民,肩上搭着块粗布,正吃力地推着车往城里赶,车上装满了刚收割的麦子,麦芒上还沾着泥土;还有些挑着担子的商贩,担子里装着新鲜的蔬菜、活蹦乱跳的鱼虾,嘴里喊着 “刚到的邯郸水菜”,声音洪亮得能传到城墙根下。
“先在城外扎营,等明天天亮再进城。” 项少龙跳下车,伸手揉了揉棕马的脖子,马舒服地甩了甩尾巴,“城里的客栈入夜后就关门了,而且这个时辰进城,哨卡的士兵查得严,容易惹麻烦。” 他抬头扫了眼远处的城墙,目光落在西北角的哨塔上,“看到那座黑旗哨塔了吗?那是赵穆的人在值守,他们对陌生人最警惕,咱们没正经的通关文书,白天进城反而好蒙混。”
林越点点头,跟着跳下车,脚刚落地就感觉一阵酸痛 —— 从边境哨卡到邯郸,赶了整整四个时辰的路,他的耐力虽然涨到了 6.5\/10,却还是有些吃不消。他弯腰捶了捶腿,目光落在官道旁的一片空地上:那里靠近一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溪边有几棵老槐树,枝叶繁茂,正好能遮挡夜风;空地的地面很平整,没有太多碎石,显然之前也有人在这里扎过营,地上还留着篝火的灰烬。
“就选这儿吧,靠近水源,又避风。” 林越指着那块空地,项少龙走过去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好眼光,这地方确实合适 —— 你去捡些干柴,我来搭帐篷。” 他从马车上搬下一个麻布包裹,里面装着帐篷的支架和帆布,“这帐篷是墨家竹坞的弟子给的,防水性好,夜里就算下雨也不怕。”
林越提着斧头走进旁边的槐树林,树林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 “沙沙” 声。他选了几根手腕粗的枯树枝,挥起斧头砍下去 —— 这把斧头是之前在驿站买的,铁刃很锋利,只是他的力量还不够,每砍一下都要费不少劲,砍到第三根树枝时,手心就磨出了薄汗。他想起刚穿越时,连提桶水都觉得吃力,现在却能轻松砍断树枝,心里不禁有些感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他确实成长了不少,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现代人,慢慢变成了能在战国生存的 “旅人”。
砍完柴回到空地时,项少龙已经把帐篷搭得差不多了。帐篷是青色的帆布,支架是用坚韧的榆木做的,看起来很简陋,却很结实。项少龙正蹲在地上固定帐篷的边角,用石头把帆布压牢,防止夜里被风吹翻。“把柴放这儿,我来生火。” 他指了指帐篷旁的一块空地,那里已经挖好了一个小土坑,正好用来架篝火。
林越把干柴堆在土坑旁,项少龙掏出燧石和铁片,“叮” 的一声就擦出了火星,火星落在松针上,很快就燃起了火苗。橘红色的火光跳动着,照亮了两人的脸,也驱散了傍晚的凉意。项少龙从马车上拿出两块干肉和一张麦饼,递了一块干肉给林越:“先垫垫肚子,明天进城再找家好点的酒楼,吃点热乎的。”
林越接过干肉,咬了一口,肉质虽然有些硬,却带着淡淡的盐味。他一边吃,一边看向不远处的邯郸城:夕阳已经落下,城墙根下的灯火渐渐亮了起来,星星点点的,像撒在黑夜里的碎钻。城里传来隐约的丝竹声,还有酒楼里客人的喧哗声,这些声音混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繁华的画面,却让林越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迷茫。
他想起穿越前的生活:每天早上被闹钟叫醒,挤地铁去公司上班,中午吃外卖,晚上回家追剧、打游戏,虽然平淡,却很安稳;而现在,他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时代,每天要担心食物够不够、会不会遇到盗匪、能不能安全抵达下一个地方,虽然已经完成了 “生存适应期”,却还是觉得像在漂泊,没有根。
“在想什么?” 项少龙注意到林越的神色,递过来一壶水,“是不是觉得邯郸太复杂,心里没底?”
林越接过水壶,喝了口温水,点点头:“有点。以前在现代,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有解决的办法;可在这里,我总觉得心里没谱,不知道明天进城后会遇到什么。” 他看向项少龙,“你以前来过邯郸,这里到底是什么样的?赵穆的人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可怕吗?”
项少龙靠在槐树上,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语气里带着几分复杂:“邯郸是赵国的都城,也是战国时期最繁华的城市之一,这里有最好的酒楼、最华丽的宫殿,也有最阴暗的角落、最狠辣的阴谋。赵穆是赵王的宠臣,手里握着重兵,他的人遍布城里的各个角落,只要得罪了他,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找到。”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这里也有我们的机会 —— 墨家在城里有分舵,墨矩先生在邯郸有不少人脉,我们可以先去分舵落脚,再慢慢想办法。”
林越心里稍微安定了些,他想起怀里的墨子剑法图谱,麻纸的触感透过粗布传来,很实在。他伸手摸了摸图谱,想起墨青说的 “到了邯郸可以去城西的墨家分舵”,心里有了一丝方向。就在这时,他眼前突然弹出淡蓝色的面板,上面的文字比平时更清晰:
【提示:新手试炼阶段 —— 生存适应期(完成)!当前阶段评价:b+(超额完成基础生存任务,掌握核心生存技能,具备初步危机应对能力);核心技能快照:
墨子剑法(熟练 21.5%):掌握劈、刺、挡三式基础剑招,可连贯施展,剑招偏移幅度≤0.1 寸,结合扎马训练后,下盘稳定性提升 40%,实战适配场景:单人应对 2-3 名普通散兵 \/ 平民;
驾驭马车(入门 38.9%):熟练掌握起停、转弯、过障、加速技巧,可应对碎石路、缓坡、夜间行驶等复杂场景,翻车风险降低至 12%,可独立驾驶双马马车完成 100 里以上长途运输;
口才(说服)(熟练 25.7%):解锁 “共情表达”“利益承诺”“情绪适配” 三大子技能,适配场景:平民 \/ 流民沟通、低阶士兵交涉,成功率≥70%;
当前阶段奖励:精神属性被动激活 “环境感知”(可模糊感知周围人物情绪、环境危险等级),基础属性微量提升(体质 6.3\/10→6.5\/10,精神 6.0\/10→6.2\/10)】
林越愣住了,他没想到 “生存适应期” 就这样完成了。他看着面板上的技能快照,每一个技能都对应着一段记忆:墨子剑法的 21.5%,是他在墨家竹坞跟着墨青学剑、在破庙实战、在赶路间隙反复练习的成果;驾驭马车的 38.9%,是他翻车后手腕的酸痛、项少龙的指导、无数次调整缰绳的努力;口才的 25.7%,是他在流民聚集地的共情、在边境哨卡的应变、每一次小心翼翼的沟通。这些不是冰冷的数据,而是他在战国实实在在的生存印记。
“怎么了?” 项少龙看到林越愣在那里,以为他出了什么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不是面板出了什么提示?”
林越回过神,把面板的提示告诉了项少龙,项少龙听完后,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完成了‘生存适应期’,我当年在战国待了三个月,才勉强完成这个阶段。” 他看着林越,眼神里满是认可,“你比我想象中更适应这里,以后在邯郸,说不定你能比我做得更好。”
林越笑了笑,心里却没有太多喜悦,反而多了几分沉重。他知道,“生存适应期” 的完成,只是一个开始 —— 邯郸城里的权谋漩涡,比野外的盗匪、边境的哨卡更危险。赵穆的私兵、吕不韦的奸细、赵国的贵族,每一个势力都不是好惹的,他要想在邯郸站稳脚跟,甚至找到回去的方法,必须尽快提升实力。
夜里的风渐渐大了,吹得槐树叶 “沙沙” 作响。篝火的火苗已经小了很多,项少龙靠在帐篷旁睡着了,呼吸很平稳。林越却没有睡意,他走到小溪边,月光洒在溪水上,泛着细碎的银光。他从怀里掏出墨子剑法图谱,借着月光翻看,图谱上的 “斜劈”“横挡” 招式清晰可见,他想起墨青说的 “到了墨家分舵可以找师兄指点”,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明天进城后,一定要尽快找到墨家分舵,把墨子剑法练到更熟练;同时还要多了解邯郸的势力分布,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盲目;最重要的是,要提升自己的基础属性,只有体质、力量、精神都变强了,才能在这个乱世里真正立足。
他握着图谱的手紧了紧,指节有些发白。月光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映在溪水上,随着水波轻轻晃动。不远处的邯郸城灯火通明,丝竹声、喧哗声还在隐约传来,可林越的心里却渐渐平静下来 —— 迷茫是难免的,但只要有方向、有决心,就一定能走下去。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林越瞬间警惕起来,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青铜剑。他抬头望去,只见一队士兵骑着马从官道上经过,甲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们是赵穆的巡逻兵,正在城外巡查。林越屏住呼吸,看着士兵们渐渐远去,直到马蹄声消失在夜色里,才松了口气。
他知道,这就是邯郸的夜晚 —— 繁华背后,藏着无数的危险。但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害怕,因为他已经不是那个刚穿越过来的新手了,他有技能、有经验、有决心,更有项少龙这个可靠的同乡在身边。
林越回到篝火旁,添了些干柴,火苗重新旺了起来。他靠在槐树上,看着熟睡的项少龙,又看了看远处的邯郸城,心里默默对自己说:林越,从明天起,你要在邯郸好好活下去,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 你一定可以的。
夜色渐深,风也渐渐小了,只有篝火的 “噼啪” 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犬吠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林越闭上眼睛,脑海里过着墨子剑法的招式,也规划着明天进城后的行程,他知道,新的挑战即将开始,而他,已经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