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邯郸城外的漳河河面,林越就抱着那柄桑木木剑,蹲在河滩的空地上磨剑了。青石磨石被河水浸得冰凉,木剑的刃口在上面来回蹭过,发出 “沙沙” 的轻响,溅起的水珠落在鹅卵石上,很快就渗进了石缝。他磨得格外仔细,连剑刃边缘的细小毛刺都没放过 —— 这是项少龙教他的,“剑若不利,出招收招都滞涩,练再多也没用”。
昨天化解流民危机后,两人在邯郸城外的驿站歇了一夜,今天本要进城,项少龙却特意多留了半个时辰:“你墨子剑法刚入门,趁这会儿没人,再练练,把招式练熟了,进了城才好应对突发情况。”
林越自然不会拒绝。他现在对这套剑法的兴趣,早已不止 “防身” 那么简单 —— 昨天破庙一战,剑刃划过空气的锐响、格挡时的震颤感,还有面板上跳动的熟练度,都让他隐约觉得,自己似乎能在这门技艺上找到些不一样的东西。
磨好剑,他走到河滩中央的空地上。这里的鹅卵石被河水冲得平整,踩上去不硌脚,正好用来练剑。他先扎好马步,双手握剑,剑尖朝下,按照墨子剑法的起手式站定 —— 沉肩、坠肘、敛臀,这些要领他已经刻进了肌肉记忆,不用再刻意回想。
“先练劈剑,记得腰腹发力,别光用手臂。” 项少龙靠在河边的老槐树上,手里把玩着一块石子,目光却紧紧盯着林越的动作,“昨天流民那事,你靠口才解决了,但真遇到要命的,还是得靠手里的剑。”
林越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腰腹微微一沉,手臂顺着力道将剑劈出 ——“呼” 的一声,剑风掠过耳畔,木剑稳稳地停在身前,刃口正对前方的一块鹅卵石。他心里一喜:比昨天稳多了!之前练劈剑,总容易劈歪,要么刃口偏左,要么力道不足,今天居然一次就对准了目标。
【提示:宿主劈剑动作标准化提升,墨子剑法(基础):入门 19.5%(+0.3%),当前优化点:腰腹发力占比提升至 60%(此前 45%),剑招轨迹偏差缩小至 0.1 寸】
淡蓝色的面板只闪了一下就消失,林越没再分心去看,而是继续练第二剑、第三剑。刚开始,他还得在劈剑后刻意停顿一下,回想接下来的动作;练到第五剑时,手臂落下的瞬间,身体已经下意识地准备接刺剑 —— 左脚向前迈半步,弓步扎稳,剑尖顺着劈剑的力道回收,再猛地向前刺出,动作衔接得比昨天流畅了不少,连手腕的震颤都轻了。
“不错,能接招了。” 项少龙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把手里的石子扔了过来,“来,用格挡接我这颗石子。”
林越刚刺出一剑,听到声音连忙收招,手腕一翻,木剑横在身前,剑尖微微倾斜 —— 这是墨子剑法的基础格挡姿势。“啪” 的一声,石子正好打在剑刃上,被斜斜地弹飞出去,落在河里,溅起一圈涟漪。他甚至没感觉到太大的冲击力,手腕只是轻轻抖了一下,就把石子的力道卸去了。
“有点意思。” 项少龙挑了挑眉,又摸出几颗石子,这次扔得更快,角度也更刁钻,一颗奔着他的左肩,一颗对着他的腰侧。林越不敢怠慢,脚步快速移动,木剑在身前划出两道残影,“啪啪” 两声,两颗石子先后被格挡开。他自己都有些惊讶 —— 刚才的动作,完全是凭感觉做的,没有刻意去想 “先挡左肩还是先挡腰侧”,剑好像成了自己手臂的延伸,自然而然就护住了要害。
【提示:宿主完成多目标格挡,招式衔接流畅度达标,墨子剑法(基础):熟练 20.1%(突破入门!),当前特征:劈 \/ 刺 \/ 挡三式可无停顿连贯施展,肌肉记忆初步形成,无需刻意记忆招式顺序】
面板弹出的瞬间,林越正好完成一套连招:劈剑接刺剑,刺剑后顺势回收格挡,再劈剑 ——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滞涩,连呼吸都没乱。他收剑站定,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渗出了汗,却一点也不觉得累,反而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像是堵在心里的什么东西被打通了。
“突破了?” 项少龙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你刚才的动作,比早上刚练时利索多了,眼神也亮了。”
林越笑着点头,手里握着木剑,感觉剑比之前轻了不少:“刚才挡你石子的时候,突然就觉得…… 不用想招式了,手自己就知道该怎么动。劈完剑,不用刻意记,就能接刺剑,格挡的时候,手腕也能自然倾斜卸力。”
“这就是练熟了的样子。” 项少龙拿起他的木剑,看了看刃口,“墨子剑法讲究‘守中带攻’,先把基础三式练到连贯,以后学‘斜劈’‘横挡’这些招式,就像搭房子添砖瓦,容易得很。”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你要记住,墨者练剑,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护人 —— 昨天你用口才帮流民,今天练剑防身,都是一个道理。”
林越心里一动,低头看着手里的木剑。剑身上还沾着河滩的水汽,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他想起墨青递给他剑谱时说的 “非攻”,想起流民们拿到干粮时的感激,突然明白了项少龙的意思 —— 剑法只是工具,关键在于用它来做什么。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他没再刻意追求熟练度,而是放慢速度,一遍又一遍地练着连贯招式。劈剑时感受腰腹的力道如何传到剑尖,刺剑时体会弓步如何让下盘更稳,格挡时琢磨手腕倾斜的角度怎么卸力最轻松。每一次重复,都让他对招式的理解更深一分,动作也更自然一分。
太阳渐渐升高,河面的雾气散去,远处传来邯郸城开门的钟声。林越收剑站定,活动了一下手腕 —— 没有之前的酸痛,只有一种轻盈的感觉,像是手臂上的枷锁被解开了。他看向河滩上自己的影子,手里的木剑在阳光下划出的轨迹,比早上清晰、流畅了太多。
“该进城了。” 项少龙把行李搬上马车,回头对林越说,“进了城,找机会带你去城西的墨家分舵,让那里的师兄再指点你几招 —— 你这进度,比一般的墨者弟子快多了。”
林越点点头,把木剑小心地别在腰间,跳上马车。车轮驶过河滩的鹅卵石,发出 “咯吱” 的声响,他回头看了一眼刚才练剑的空地,那里还留着他扎马的脚印,剑风掠过的痕迹似乎还在空气中回荡。
他摸了摸腰间的木剑,心里满是期待 —— 邯郸城里的墨家分舵,会有更厉害的剑招等着他吧?而他自己,也终于不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现代人,而是能用手中的剑,守护自己、也守护他人的战国行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