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一个平静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干得漂亮,哈利。”
卡尔出现在了房间之中,他转头看向哈利,刚刚的所有的一切他都尽收眼底,包括哈利跟他伙伴们的全部的冒险故事。
哈利做的……
几乎永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好。
包括这一次。
卡尔的眼神都柔和了。
伏地魔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强忍着剧痛,怨毒地看向卡尔,这个他未来复活之路上,或许最大的阻碍。
“卡尔……”,哈利喘着粗气,看着地上翻滚的奇洛,又看向突然出现的卡尔。
卡尔走上前,没有先去管魔法石或伏地魔,而是先伸出手,温柔地揉了揉哈利汗湿的头发。
“你做得非常好。”,卡尔的语气里带着毋庸置疑的赞许,他的眼神愈发柔和。
然后,他才弯腰,慢条斯理地捡起地上的魔法石,在手里掂了掂,随手放进口袋。
做完这一切,他才终于将目光投向地上那团仍在抽搐挣扎的躯体,脸上露出一个冰冷却有礼貌的微笑。
“你好,我想我们这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吧,伏地魔先生。”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卡尔又顿了顿,补充道,“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那……可不一定……科斯特……”,伏地魔的声音因为极致的痛苦而断断续续,却依旧充满了阴毒的恨意。
“等这具……该死的身体……彻底死去……”
“哈哈哈……”,卡尔听着伏地魔的话只觉得带些滑稽,所以他轻笑起来,在他耳里这简直是最好的笑话了。
“伏地魔先生,我想您待会儿恐怕会开始祈祷这具身体别死得太快呢。”,卡尔那样恶劣的说……
好吧,其实他不认为伏地魔真的会那么做,但这不妨碍卡尔说出来打个嘴炮,让伏地魔在最后的日子里感到难过。
“你很优秀……科斯特……”,伏地魔强撑着,试图进行他惯常的蛊惑,“等我归来……你会想明白的……我们可以……”
“好吧,好吧……”,卡尔打断他,挑了挑眉。
“如果您真能活下来,我或许会改变主意哦?但您猜怎么着?我碰巧在很多地方,都找到了您不小心落下的一些……宝贝。”
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攥住了伏地魔的心脏。
“让我看看……”,卡尔像变魔术一样,手中凭空出现了一个璀璨的冠冕。
“拉文克劳的冠冕,在有求必应屋找到的。”
蓝色的厉火瞬间从他掌心涌出,吞噬了冠冕。
冠冕中传来一声极其凄厉,非人的尖啸,一个模糊的虚影在火焰中挣扎着化为虚无。
伏地魔的红色瞳孔骤然收缩!
“马沃罗·冈特的戒指,在冈特老宅。说真的,那里的装修品味糟糕透顶。”,又一团厉火升起,戒指在火焰中扭曲变形,第二声惨叫响起。
“里德尔的日记本……啧,怎么说呢?卢修斯·马尔福先生似乎对您也没那么忠诚,我只是稍微劝了劝,他就很痛快地交出来了。”,日记本在火焰中疯狂翻页,然后化为灰烬。
“斯莱特林的挂坠盒。这个嘛,要感谢雷古勒斯·布莱克先生的英勇。您还记得您跟他要过一个家养小精灵吗?或许你不记得了,你这种人天生不记得比你弱小的人,也不会记得每一个人的牺牲。但是他却因此发现了您的秘密,而我,幸运地继承了他的遗志。”,挂坠盒在厉火中发出沉闷的爆炸声。
“当然,还有哈利伤疤里的那个,我已经安全地取出来了。”,卡尔指了指哈利的额头,然后又拿起了一枚戒指,只消片刻又一声凄厉的呜咽。
最后,他拿出了赫奇帕奇的金杯……
“至于这个……还得谢谢您制造了那么大的混乱,我才好浑水摸鱼,不是吗?你记得吗?哈利的生日,就等那一天。”,卡尔狡黠的笑着,最后一件魂器在厉火中无声地熔化。
伏地魔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
他看着自己分割的灵魂碎片一件接一件地被投入蓝色的地狱之火中,听着它们发出绝望的哀嚎,然后彻底湮灭。
他所有的退路,他永生的保障,他毕生的心血,正在他眼前被彻底销毁!
他想咆哮,想阻止,想撕碎卡尔!
但他什么也做不了。
奇洛的身体正在飞速地走向死亡,连带他也变得无比虚弱。
如果他还有任何一丝力量,他早就去抢近在咫尺的魔法石了。
最终,他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像任何一个濒死的凡人一样,清晰地感受着生命力连同他破碎的灵魂一起,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奇洛的躯体停止了抽搐,后脑勺上那张扭曲的脸庞,最终凝固在一个极端愤怒和不甘的神情上,随即快速变得灰败,僵硬。
一切都结束了。
“卡尔……”,哈利看着倒在地上的就像是普通人一般死去的伏地魔,他的心底莫名的产生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空虚的感觉……
伏地魔就那么死了……
像任何一个普通人一样……
卡尔回头,他的也是微动,他感受到了哈利的犹豫和那声低唤中未尽的情绪。
卡尔没有多言,只是伸出手,自然而坚定地将少年单薄而微微颤抖的身体揽入怀中,给了他一个坚实而温暖的拥抱。
“都结束了,小救世之星。”,卡尔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手掌轻轻拍着哈利的后背。
“你的父母……一定会为你感到无比的骄傲。”,卡尔那样说。
哈利的脸埋在卡尔的袍子里,最初只是身体细微的颤抖。
但很快,那些在战斗中压抑的恐惧,失去父母的悲痛,肩负重任的疲惫,以及手刃仇敌后并非想象中的快意,而是突如其来的巨大空虚感……
那所有的复杂难言的情绪,终于冲破了坚强的外壳。
伏地魔死了,一切归于沉寂。
留下一种仿佛踩在云端,无所依凭的飘忽感。
卡尔的话像是一道温柔的闸口,让积蓄的泪水终于决堤。
哈利的眼神闪烁,最终,那强忍的,闪烁的眸光化作了滚烫的清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卡尔的衣襟。
他没有嚎啕大哭,只是安静地流淌着眼泪,仿佛要将内心所有的重负都冲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