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听上去没有任何的问题,对不对?”
“但重点来了,他是在哪里找到我的?五分钟之前,四楼附近,就在邓布利多明令禁止靠近的那条长走廊旁边。”
哈利心头猛地一跳!他们冲突发生,就算往少了算,至少也在十五分钟之前了,因为他感觉自己至少被斯内普“教育”了二十多分钟!
卡尔五分钟前才到附近……
这中间空白的这至少十分钟左右,奇洛在干什么?
如果奇洛真的那么害怕他被斯内普为难,真心想救他……
他应该立刻,马上冲去校长室,或者下楼找麦格教授才对!但他却在四楼徘徊?
他不知道卡尔会下来,他站在那里干嘛?难道指望天上掉下个教授刚好路过?
除非……他根本不是真心想救自己!
而如果他不是真的想救自己,只是单纯的害怕,那他也不应该在那里徘徊,一个胆小的人应该最快的找到自己的安全屋,而不是在他危险源的地方徘徊。
哈利瞬间醍醐灌顶,所有疑点串联成线,豁然开朗。
“所以卡尔,奇洛教授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哈利急切地问,但其实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就像你猜的那样……”,卡尔模仿了一下奇洛惊恐结巴的腔调,眼神却清醒无比。
“他没提你们迷路的具体地点,只字未提。他只是一遍又一遍,添油加醋地向我强调斯内普教授有多么凶恶,多么可怕,多么可能伤害你,并且用尽浑身解数怂恿我立刻,马上,不顾一切地去救你。”
“哈利。”卡尔的声音带着力量。
“你要判断一个人是否无辜,不能光听他说什么天花乱坠的话,要看他实实在在地做了什么。”
“一个人刻意把简单的事情歪曲,夸大……”
“一个人在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上表现得惊惧异常……”
“这本身就非常值得……玩味。”,卡尔如此补充道。
“这种人,要么蠢得无可救药,要么就是坏得别有用心。明明几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事,他非要把它搅成一摊浑水,然后……”
卡尔直视着哈利的眼睛,抛出核心问题,“哈利,你想想看,如果他这样做有目的,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哈利的嘴唇瞬间抿紧。
让他和斯内普关系更糟?虽然他们的关系或许本来就不会往好的地方发展,因为他的父亲……
但这算什么目的?奇洛能捞到什么好处?
等等……
不对!
如果斯内普被塑造成大坏蛋,而奇洛是被欺负的可怜人,那么所有人的目光和怀疑都会集中在斯内普身上,奇洛反而能安全地躲在阴影里……
如果他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不正好方便他悄无声息地完成吗?
卡尔的话语如同精准的手术刀,将奇洛行为背后可能的逻辑清晰地剥开。他引导哈利跳出了被情绪裹挟的视角,转向冷静的分析。他相信哈利的聪明足以理解。
“你是说……”,哈利脱口而出,“奇洛不怀好意?”
哈利在一瞬间几乎想到了伏地魔,毕竟他认为的最大的大坏蛋就是伏地魔了。
而然后就是,他们在古灵阁的金阁发生的一切,那天卡尔确实是没有准备的顺势而为,所以确实是有个人想来偷走古灵阁的东西,并且他要取的东西,就是卡尔取走的那个无疑……
四楼的走廊……
难道那个东西从古灵阁转移到了四楼的走廊……
“看来你那容量不足50克的大脑总算开始吸收点有效信息了。”,一旁沉默的斯内普看着恍然大悟的哈利,冷冷地嗤笑一声,事实上他很早之前就想要那么去做了,只不过他好几次开口嘲讽,都被卡尔的眼神劝了回去。
哈利被这熟悉的嘲讽一激,下意识就想反驳,但想到自己刚才可能被人当枪使,对象还是斯内普……
他有些懊恼地低下了头。
“我没说过他一定就是坏人,哈利。” 卡尔立刻纠正。
“我说过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奇洛教授或许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并且他胆小如鼠,心智还停留在小巫师阶段,这一切都是他笨拙无能的表现。这两种可能性都存在。”,卡尔没有直接肯定哈利的猜测。
哈利抿了抿唇,点点头,明白了卡尔的意思,怀疑需要证据。
“而他到底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还是个包藏祸心的坏蛋。”,卡尔鼓励地看着他。
“那就是需要你去发现和判断的了,对不对?”
“我知道了。”,哈利认真地点点头,眼神里多了份探究的决心。
看着哈利这副认真的小模样,卡尔总算站起身,心头一软,习惯性地就想伸手去揉揉那颗手感一向不错的小脑袋。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乱糟糟黑发的前一秒,一只骨节分明,略显苍白的手突然出现,精准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斯内普略带薄茧的手指牢牢箍住卡尔的手腕,力道不轻,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意味,指尖的触感带来一丝异样的麻痒。
“做什么?”,卡尔抬头,露出恰到好处的疑问。
“我们送他回格兰芬多休息室,现在很晚了。”,斯内普面无表情,声音平板,完美地避开了真实意图,只陈述了一个客观事实转移话题。
但旁边的哈利可是看得真真切切!
那双瞪大的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
梅林的胡子!斯内普教授!他居然!真的!在阻止卡尔摸他的头!这幼稚得简直不像话!
“可是……”,卡尔轻轻晃了晃被握住的手腕,眉头微蹙,露出一丝细微的苦恼,“你会弄疼我的。”
“……”斯内普的指尖似乎松了一瞬,但并未放开。
卡尔看着他这副别扭又固执的样子,忽然勾起唇角,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尾音带着细微的上扬,“那你牵着我的手吧。”
斯内普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骤然一缩。
过了几秒,他才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艰难地,缓慢地移动自己的手,摸索着覆盖在卡尔的手背上,然后……
一点一点地,将自己的手指挤进卡尔的指缝间,直至……
十指相扣。
斯内普的内心几乎在疯狂的呐喊着
停下!西弗勒斯·斯内普!
你该做的应该是立刻告诉卡尔他必须离开霍格沃茨!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而不是像个愚蠢的青春期的毛头小子一样在这里手足无措的……
牵手!!!
然而,无论心底的警报如何尖锐刺耳,他的身体却做出了最诚实的,最渴望的选择紧紧握住那只温暖的手。
卡尔的体温透过相贴的皮肤,丝丝缕缕地传递过来,熨贴着他已经冰冷许久的指尖……
那个地方已经好久没有过卡尔的温度了……
那股温暖的感觉让斯内普在一瞬间忘却了头顶的利刃。
而同时这股温暖的温度也熨贴着……
那颗刚刚因哈利的话而翻涌起酸楚的心。
就像刚才,卡尔第一时间选择走向他,握住他的手一样。
“……好。”,斯内普的喉咙异常干涩,仿佛费了极大的力气,才从唇间挤出这个单音节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