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略过大门,在旁边被植物爬满的石墙上,用他的魔杖轻点,一条暗道就那样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吐出一口气。
走了进去。
暗道不算狭窄,但也不算宽阔,只是刚好够一个人走进去,毕竟来这里的访客这么多年也就只有他一个。
说真的,卡尔心里有些发怵,尤其是他想到待会穿过这片隧道,来到城堡内部,大概率就要直面他的老师。
如果他真的想用火盾护身把自己烧死,自己要用什么姿势逃跑才能够显得优雅一些。
好吧,其实卡尔也不算是特别的紧张,至少他还可以在心中默默地开玩笑。
再走过几个忽明忽暗的火把,卡尔在远处看到了些许微光,那就是他即将要去的地方,到底要不要过去呢?有股被送上刑场之前的煎熬。
卡尔走到隧道口,再次踌躇的定在了原地。
“你到底要在这里站多久?卡洛斯。”,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对方的声音配得上此情此景,那一瞬间爬上大脑皮层的鸡皮疙瘩让卡尔差点摔了手上的手提箱。
卡尔抬起头来,一个老人逆着光站在他的面前,他似乎已经站了很久,他似乎一直在等着卡尔的出现。
“很少见,老师,你居然在这里等我。”,卡尔嘴角挂着心虚的笑容,他吞咽了一口唾沫,迈出自己有些发软的腿,缓慢的挪动步子。
“我当然要等你了,卡洛斯,我的好学生,毕竟你现在已经飞上枝头了,看到邓布利多最心爱的炼金学教授,我不得诚惶诚恐的迎接您吗?”,格林德沃冷笑了一下,如果说斯内普的声音像是冰锥,那格林德沃的声音,就好像是冰锄,不但又冷又硬,还能把冰锥砸成冰渣。
“毕竟,我只是阿不思·邓布利多的一个手下败将罢了,怎么能跟你比呢?是不是?亲爱的卡洛斯·科斯特先生,哦不,邓布利多的炼金学教授先生。”,格林德沃的问句简直是一个比一个犀利。
卡尔感觉自己头上在此时此刻正在蹭蹭蹭的往外冒冷汗。
“也不能那么说,我觉得邓布利多也不是很喜欢我……我当然是站在你那边的,老师,我最喜欢你了,呆斯kei——”,卡尔握紧了手里的魔杖,他全身都几乎进入了应激状态,假若格林德沃要干点什么,他能够有足够的时间应变自保,但与此同时,他也保持了自己平时的说法风格,甚至还用了一句他最近学的日语,并将双手攥紧,比成了一颗心,虽然因为他手里紧紧的握着魔杖跟手提箱,导致那颗心脏畸形的有些诡异。
即使身在牢子走钢丝,也要走的体面——
“那他叫你什么?”,格林德沃看似漫不经心的询问。
“什么?嗯……卡尔?”,卡尔不确定自己到底要回答吗?因为邓布利多这个名字在格林德沃这边就是雷区,只要提到,就肯定会炸开。
“看来他确实很喜欢你了。”,老人的声音带着一股莫名的味道,但卡尔并没有明确的捕捉到这转瞬即逝的情绪。
卡尔感觉自己的灵魂忽然崩裂了一下。
天哪!你们为什么都那么说!到底是在哪里看出来的?!
“这只是平常的礼节而已,邓布利多那家伙要拉拢我,自然要在语言上显得亲昵一点,但是再次重申,我当然不会被邓布利多蛊惑,我只是过去拿一下工资,我还是站在老师你那边的,邓布利多的贿赂对于我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哦,当然,如果邓布利多愿意助攻,让他追到斯内普,他要是拿这个给他当做贿赂的话,那当他就没有说过那句话。
只不过这句真实的话卡尔当然没有说出来,你见过在家里着火的时候,提着桶往火里泼汽油的吗?
卡尔试图跟格林德沃讲道理,他俏咪咪的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搓着自己的手,像是猫咪探出了试探的爪子。
卡尔的眼睛也忍不住悄悄地探过去,他得试探一下对方的态度。
太古怪了,卡尔一边打量着对方,一边想,他心底慢慢思量起来……
毕竟各种场景他都想到了,就连老师大发雷霆的打自己一顿再把自己吊起来他都考虑到了,不过卡尔唯独没有考虑到现在这样。
为什么对方的言语里面透露着些许的幽怨以及淡淡的……
卡尔也说不出来的感觉。
尤其是那句我怎么能跟你比呢?
还有后面那句,看来他真的很喜欢你。
为什么邓布利多跟格林德沃都喜欢说同样的话,他们两个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的他们的死对头很喜欢自己?
老人穿着一件黑色的单薄衣衫,披着一件不算厚重的风衣,如果按照平时的经验来看,这只是一个看上去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帅老头。
但当他的眼神扫视过来的时候,就大不一样了,一股战栗的感觉夹杂着恐惧,老虎即使老态龙钟,也依旧是老虎。
“进来吧,就像我在信里面跟你说的那样,说说自己的近况吧,还有……”
“你跟邓布利多学了什么好东西。”,格林德沃缓慢的走进塔内,他当然注意到了卡尔试探着望过来的眼神,只不过他有意的忽略的了。
其实他在说出那些话之后,他就有一股后悔的感觉,尤其是在卡尔面前,他了解这个孩子,毕竟从小看着长大,对方的心思非常细腻,如果话题接下去,没准他会挖出来些别的什么……
只不过在那一瞬间,格林德沃就像年轻时候那样,再次的放弃了最优的解法,选择了跟随自己的感性,再冲动一次。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
早在几十年前,他就发过誓,他要把邓布利多连同那些青春一并收进包裹,然后埋入地下。
不过是阿不思·邓布利多,这不足以让他太过于失态。
也不足以让他耗费太多的精力去探寻他那一点点的痕迹。
至于现在他在干什么?
很显然,一个负责任的教父正在为他的教子负责,一个负责的老师正在验收学生的学习成果。
至于邓布利多?
谁让他胆子大到敢收他的学生。
卡尔跟着格林德沃走进去,纽蒙迦德的陈设跟之前别无二致,一张木质的板床树立在那里,破碎的木质书桌上面摊着一本笔记,上面还燃着半根银白色的蜡烛,各种陈设几乎已经生锈,整个房间里面没有装饰,漆黑的石砖地板更增添了一股压迫。
唯一几处看上去很新的陈设,还是卡尔从前的东西。
毕竟不能指望服刑的格林德沃哪天心情好的给自己添置什么东西,卡尔要给对方弄点什么新鲜玩意对方也大概率不会接受。